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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祭,得大妖人的交流盛会,贵族世家十年一度的庆典,亦是贫民奴隶们的一场浩劫。

在那些当权者们眼中,奴隶甚至都算不上物品,充其量不过是一些可以被随时取用的耗材。

每当圣祭结束后,寿光城中的奴隶便十不存一,数以万计的罪奴,在祭司们手中完成了所谓的“赎罪”。

解脱与痛苦交织的乐符纂刻在道路两边的无骸骨之上,空洞的眼眶凝视着祭司们的罪恶。

稚子的脊骨化作鼓槌不断敲击着父皮母骨制成的鼓,冤魂的嚎叫与诅咒在鼓声中流转……

而祭司们,淡漠的用头碗饮下一口猩红色的仙酒,感受着醇厚的血夹杂着酒味在嘴里迸发开,随后面露慈悲的开始诵唱。

“吾等所求,乃是那无上仙途,吾等的大宏愿是求得道心,汝等性命献以大事业,大宏愿,大追求,当以此为乐,并感激吾等。”

而现在,这种惨绝人寰的悲剧又要再一次上演,就是不知这一次,会是哪些幸运儿被祭祀们超度去了极乐世界。

……

黑夜中的安远祭坛亮起点点烛光,阵阵梵音随着晚风散在黑夜的墨中,刚刚结束清修的安远祭司狮明,盘坐于坐垫之上,凝视着下方的六位亲信。

严肃的声音传入台下亲信们的耳中,一字一句的叮嘱道:“象,圣祭要开始了,所需的一些事物都可以开始准备了。”

“鹿,祭坛里的法器需要更换了。”

“虎,我的耳坠缺了一只,你去抓几只两脚兽补上。”

被叫到名字的三人,恭敬的朝着城主行跪拜礼,齐声喊着“遵大祭司之令”,随后慢慢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中。

留下剩余的三人等待着大祭司的下一步吩咐,而狮明在坐垫上盘坐的同时,手中还不忘记把玩着骨串。

手中骨串的串珠在一颗颗的过着,一圈,两圈……十二圈,狮明动作却是突然一停,双眸再次睁开,对着待命的三人吩咐道:“雀、狐、犬,你们三人去挑选十二个脚兽,年龄不要超过十二岁,我要制成圣鼓,求仙祖点化。”

“遵大祭司令。”

……

天刚拂晓,深邃而悠扬的钟声在寿光城中响起,将一户户沉睡中的百姓强行唤醒。

百姓们在听到悠扬的九道钟声的那一刻,便陷入了兴奋之中,寿光城一年中能敲九次钟的日子屈指可数,每一次都代表着有大事发生,而能在西土旱季将钟敲九次的日子,只有寿光城一年一度的圣祭。

圣祭的日子, 是全城人的大游行,是寿光城的狂欢,死神将挥舞手中的锈镰,他们也能再次痛饮那美味的琼浆玉露,与仙人并肩行走了!

每家每户都打开了房门,不顾自家的奴隶的苦苦哀求,将他们赶出门外。

身着黑袍的祭司使者,骑着玄色的马匹自城主府出发,在城内不断的巡视着,而马匹身后则跟着一队身披铁甲,手执长枪的侍卫,像是挑选牲口一般选着奴隶,它们将是仙酒的好材料。

每当这个时候,奴隶们人人自危,都祈祷着不要选中自己,而大多数奴隶的祈求,显然没有没有被他们的守护神听到,只能绝望地被侍卫们用长枪逼进随队的铁笼之中。

……

晌午的日光直直的灼烧着龟裂的大地,凄惨的蝉鸣挂在技头久久不散,彩云从厨房里端出几碗盛的满满当当的菜,和弟弟妹妹们吃起了丰盛的午餐。

饭桌上大家边吃边聊,都在庆祝着侥幸逃过了使者们的挑选,又成功熬过了一年。

生活虽苦,却有可以期待的明天。

就在吃完午饭,彩云带着弟弟妹妹们收拾碗筷的时候,破落的小院外却传来几句叫骂声。

“房子里面的罪奴都给我滚出来,上面的大人刚下的命令,所有罪奴都要为圣祭出力,用来赎罪!”

彩云闻言赶紧放下了碗筷,草草的擦了擦手就拉着彩鸢和弟弟妹妹们一同到了院子外。

只见一个面相凶恶的妖差站立在街道上,看着这一大群罪奴半天,才出来不由得冷哼一声,然后不耐烦的问道拿出名单开始一一对照编号,末了才补充一句。

“”谁是丙四二三?”

彩鸢闻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我是。”

妖差上下大量了彩鸢一番:“原来是你啊,你可以留下,其他人跟我走,圣祭在即,正是你们服劳役的时候。”

听到姐姐和弟弟妹妹们要去服劳役,彩鸢下意识的握紧了姐姐的手,圣祭的劳役可是很重的,经常都要伤筋动骨,而对于罪奴来说,伤筋动骨和判上死刑没有区别:“大人,我也要和姐姐一起去!”

妖差转身,看着彩鸢,一瞪眼:“不让你去,乃是上面天大的恩准,不知好歹,小心我赏你几鞭子。”

彩云见状,立刻将彩鸢拉近人群中,随后低声安慰道:“别害怕,我们只是服劳役,应该是没有事的,你要在家里好好看家,等着姐姐和弟弟妹妹们回来。”

很快,轻点好了人数,彩云捏了捏彩鸢的脸蛋,随后便带着弟弟妹妹们和差役走了。

彩云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小声地说道:“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彩云带着弟弟妹妹们一直紧紧的跟着差役,她发现差役身后的队伍越来越长,而队伍中的人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被要求服劳役来赎罪的罪奴。

妖差带着长长的罪奴队伍,在城内七拐八拐的走着,不一会儿就拐到了安远祭坛的后门。

安远祭坛说是祭坛,其实就是一个被高墙包围在其中的九层巨塔,高墙的四个大门上一共摆放着十二个血红色的大鼓,不知为何,彩云在看到这些鼓时,一股令人恐慌的感觉在彩云的心头一闪而过。

随着妖差走进巨塔之中,出乎意料的是,塔内的空间异常宽广,并且整个九层塔都是被上下打通的,彩云站在塔底仰望,一股实质的阴寒之气将她包裹,每一层的彩雕,雕的都是一些鬼神与山精野怪,而这些山精野怪,表情都诡异无比。

还来不及细想,一声呵斥声就传了过来。

“瞎看什么呢?也不怕眼睛被抠了。”

彩云听到这声呵斥立刻低下了头,继续乖乖的跟着队伍走。

每到一处需要人的地方,就会有人从队伍里被带出,填充到那些劳动队伍里,就在彩云好奇自己和弟弟妹妹们,什么时候才会被填充到劳动队伍中时,一个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突然从天落下,而刚才还一脸恼怒的妖差,脸上迅速挂上了讨好的笑容。

“狐使大人,可是看上这些脚兽的哪一只了?”

狐默不作声,但是上前将彩云和她的弟弟妹妹从队伍中拽了出来,随后才开口道:“这几个,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