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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浇灌麦子的时候水稻也是一起浇灌的,在麦子已经开始变黄的时候,水稻也就开始抽穗了,现在竹子的水渠已经全部架好了,白风倒是没有那么担心了。

而此时的九黎部,同样年纪的包牺和轩辕都已经成为族长,开始征战四方了,蚩尤还是一个叛逆的少年,他的父亲依旧健壮,没有半点老去的样子。

他收养的那只食铁兽体格已经非常的大了,驮起蚩尤完全不在话下,别看食铁兽一直都在吃竹子,但根本上来说还是熊,无论力量还是体格,都在熊里面属于是前列。

平常喜欢骑着食铁兽到处跑的蚩尤现在只能蜗居在自己的山洞之中,因为他没有办法,这场暴雨已经下了太久太久了,刚晴上几天,地上的水还没有干,下一场暴雨就下起来了。

他的山洞因为地势高,所以说还没有多少的积水,而大多数的族人住的都是窝棚,甚至土穴,外面下暴雨,里面下大雨,或者就是下泥巴,这段时间因为暴雨而死去的族人已经很多了,而且粮食也没有多少了,长期没有出去打猎,他们的存粮在不断的消耗着。

而且大多数的族人都因为暴雨没有办法领到粮食,所以一直在忍受着饥饿,他的父亲已经无比焦急,但是没有丝毫的办法,他们在这场暴雨之中太过渺小,无论是再强大的战士,在如同泼水一般的暴雨之中,连行走都是困难的。

蚩尤的洞穴中还有粮食,所以说还不愁吃,食铁兽没有竹子吃,就只能和他一样吃草籽,食铁兽这时候已经不挑了,而且草籽的味道也不算太差。

至于野兽吃人的食物这件事完全没有人反对,哪怕是族长也是支持的,因为部族有了这么强大的食铁兽坐骑,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更何况食铁兽的力量足够大,在战争中可是个极其强大的助力。

按往年来说,现在这个时候确实应该到了雨季,经常会有大暴雨,但像这样下个不停的确实少见,他们已经没办法应对了。

族长焦急,族人也焦急,蚩尤虽然知道事情已经很严峻了,但因为上面还有自己的父亲,以及他的无敌的手下在扛着,所以他的心中并没有过于担心,哪怕这个部族迟早是他的,他将来也要承担着保护和发展整个部族的责任,但这不是还早吗,自己的父亲死了再说,他现在觉得有父亲在就行,他对于权力还没有那么渴望。

将近傍晚,雨势稍微小了一点,南边出现了亮光,说明雨即将要停了,族长已经按捺不住了,带上了几个自己的手下就要离开山洞,去往山下看望族人,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吃到东西了,而且一直泡在雨中,肯定不好受。

蚩尤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感觉危险即将发生,但他不知道危险在哪里,雨都要停了,更何况自己的父亲是全族最强大的战士,他带走的也是全族仅次于他的战士,无论什么危险,他们肯定能处理的了,要是连他们也没有办法,那自己也无能为力。

蚩尤就抱着软绵绵的食铁兽,看着自己的父亲几人,走出山洞进入雨幕之中,没一会儿就已经看不到身影了。

雨已经慢慢变小了,天空也越来越亮,明明雨都要停了,但蚩尤的心中却越来越不安,他有些坐不住了,于是站起来,探头看向外面,雨很快就把他的头发彻底打湿了,他只好又回到山洞里,焦急的踱步着。

忽然,外面发出了一阵轰鸣声,然后蚩尤觉得自己脚底下也出现了一阵颤抖,头顶的山洞上掉下来了许多灰尘,食铁兽也是肉躯一震,瞬间站立了起来。

蚩尤心中的不安达到了极点,他觉得一定出什么事了,于是也不顾下着的雨,开始向外面走去,食铁兽也一起跟着走了出来。

雨把蚩尤的头发打湿,粘在他的眼前,让他看不见东西,他把头发撩起来,但是雨也迷上了他的眼睛,他就只能摸索着向前走。

雨越来越越小了,他的视野也越来越清晰,一阵大风吹过,把乌云彻底吹散,雨最后落了几滴之后就不见了,太阳也久违的露了出来。

风带来的不光是潮湿发霉的味道。还有很重的土腥味,蚩尤把目光看向自己父亲去的方向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无比震惊。

原本的山坡不见了,就在他不远处,直接如同断崖一般,半个山都不见踪影,而远处的山谷,却变成了平川。

蚩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也能明白刚刚发生的震动和声响绝对和面前的景象有关,但是他熟悉的东西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却是眼前如此陌生的一幕。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开始疯狂向着那里奔跑,没有大喊也没有哭泣,一来是他的父亲教导他,一个真正的战士是不会流泪的,再者,他相信自己的父亲绝对没有事。

一路上水坑和湿滑的草地没有阻挡住他,哪怕到了那处断裂的地方,看到几人高的崖他也毫不犹豫的就跳了下去,下面是湿软的泥巴,他并没有受伤。

食铁兽看到这高度没有往下跳,而是试探了几下之后犹豫不决,但蚩尤没有等它,而是自顾自的在烂泥里面挣扎着前进。

食铁兽最终发现了远处有个比较低的地方,于是绕过去,也跳到了下面,随后也朝着蚩尤的方向走去。

蚩尤发现这片平川之上的景色自己居然很熟悉,无论是那些巨石,还是已经变倾斜的大树,每一件都无比熟悉,但这些之前都是在山坡上的,现在却变成了平地,为什么?

他不停的搜寻着,没有看到他的族人,也没有找到他的父亲,好像都凭空消失了一般,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了。

清楚父亲已经不可能回来的蚩尤,还是没忍住,仰头大哭起来,不过刚嚎了没几嗓子,又想起了自己父亲的叮嘱,便强制着让自己收了声音,但泪水确是不受控制继续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