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否听贫道一言?”
看着突然插在两方人之间的道士,村民中带头的几个人恶狠狠瞪着袁天罡。
“这是我们村里的事,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没错,你谁啊!凭什么要听你的?”
“不错!给我们让开!”
“让开!”
…
看着逐渐暴躁起来的村民,袁天罡丝毫没有惧意。
只见袁天罡看向领头的几个村民中的一个,缓缓说道:
“贫道观你印堂发黑,眉宇间地煞若隐即离,家中可否有妻小重病在床?”
被袁天罡说到的那个村民心中大骇,今日早晨家中妻子和儿子同时卧病在床。
请了医师开了药方却半点没有效果,又听说“妖女”之事,自己情急之下便来了这里。
见这人不说话,袁天罡笑着看向他旁边的另一个妇人。
“你额头微青,下骨圆润却有些不均衡,看来你的前半生生活比较坎坷。”
听到这话的妇人心中一惊,她刚搬来这里没多久,按理来说这里应该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过往,他怎么…
接下来袁天罡又给好几个人看了面相,寥寥几句,便让那些村民跪伏在地,高呼“袁天师!”
而文容怀中的文青,见到这个场景,心中也暗暗种下了一颗种子。
闲庭信步间,瓦解危难于无形。
我以后,一定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在袁天罡的担保下,那些村民才纷纷散去。
当众人走后,文家家主带着他的女儿们向着袁天罡道谢。
袁天罡笑着摆了摆手,眼光瞥见文容的脸,心中一惊。
袁天罡的震惊自然不是因为文容脸上的那块红斑,而是她的面相。
袁天罡皱着眉头看向文容。
“这位姑娘,可否让贫道为你算上一卦?”
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文容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见袁天罡盘膝而坐,将旗杆上的八卦图平铺在面前。
一边看着文容的脸,一边算着什么。
良久。
袁天罡突然震惊的看向文容,随后失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这都是命。”
袁天罡留下这样一句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没等文家家主设宴道谢,便转身离开了…
文青回了神,看着前面的道士,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
“师傅!师傅!”
袁天罡正走着,突然听到后面“师傅”的喊声越来越近。
好奇的回过头,正见到一个身着锦服的青年向自己跑来。
袁天罡左右看了看,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是在喊我?
等文青跑到了袁天罡身前,还未等他开口,袁天罡摸着山羊胡子,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这位小友莫非是要贫道帮你看相?面相五十文,摸骨一百文,算卦一贯钱,老夫观你骨骼惊奇,要不为你算上一卦如何?”
听着标准的那些江湖算命的开场白,文青一下子愣住了。
莫非自己认错了?
“您不是袁天师?”
袁天罡眼皮一跳,呵呵笑道:“贫道正是袁天罡!既然认识贫道,那贫道给你打九九折如何?”
“师傅师傅,我是文青啊,十几年前,蔡家庄您救过家姐的命!”
听着文青的话,袁天罡一愣,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是当时文容抱着的那个孩童?”
文青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你家姐姐如今身在何处?”
听到袁天罡的话,原本兴高采烈的文青突然有些低沉了下来。
“去年六月份家姐在外病死了,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说着,文青想起自己那个温柔的大姐,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而袁天罡听到文青的话,目光一闪,深深叹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走上了那条路,自己当初或许救她就是个错误…
“师傅师傅,这些年您在哪,徒儿一直在找您。”
袁天罡瞥了文青一眼。
“贫道什么时候收你做徒弟了?”
文青嬉皮笑脸的接过袁天罡身后的包袱。
“师傅,瞧您说这话,当初你救了家姐的时候,您就是我一辈子的师傅。”
今日再次见到袁天罡,文青心中的那份信念再次被点燃了。
曾经他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像袁天师一般的人物。
做一个三言两语之间,就可以让人拜服的天师。
只是没有人教导自己。
以至于后来道路走歪了,走上了装逼这条道路。
因为只要你装的够好,别人同样会被你镇住,拜服于你!
如果自己以后跟随袁天师学点本事,那自己装逼的道路上岂不是又能更进一步?
文青已经幻想起来以后自己拿着八卦图向街边一坐。
面前那些寻自己算命的人排队从东市排到了西市。
每一个被自己算过命的人都会恭恭敬敬的称自己一声:“文天师!”
想着想着,文青不自觉的傻笑起来。
袁天罡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这个正在傻笑的少年。
有缘,人傻钱多,徒弟的最佳人选!
“那贫道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了。走吧,今日师傅教你第一课!”
文青有些不可置信。
虽然他想的美好,但他觉得,想要拜袁天罡这种大师一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自己原本已经做好了长期跟在袁天师屁股后面的准备。
就算是慢慢磨,自己也要让袁天师收下自己这个徒弟。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袁天师居然直接就同意了!
难不成是看出自己在相术这方面有着绝顶的天赋?
文青一边在心里自恋着,一边紧紧的跟在袁天罡后面。
他有些怕面前的这个便宜师傅趁自己一不留神就跑路了。
毕竟,自己现在仿佛在梦中一般的不真实。
没有任何的考验,没有任何的礼节,自己就成了袁天罡的徒弟。
文青跟着袁天罡走了好一会儿的功夫,袁天罡这才停了下来。
看着袁天罡所站的位置,文青嘴角微抽,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哎呦,这不是文公子么,今日居然会来我满春楼,快快快,快进来。”
一个老鸨在门外不停的招呼着文青。
文青偷偷瞥了瞥一旁的袁天罡。
这满春楼可不像翠云楼那般,这里没有清倌人。
来这里的人,纯粹是为了“鱼水之欢”。
“师傅,这…咱们进这种地方是不是不太好。”
文青有些纠结,他从未进过这种地方,一般他装逼,都是在酒楼或者文会、宴会上。
袁天罡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一脸正色道:
“乖徒儿你这是什么话?在我们眼里,对待所有人应当一视同仁!今日为师教你去摸…摸骨。咳咳。”
袁天罡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文青一脸惊恐的看着一旁已经流下鼻血的袁天罡。
怎么感觉这个摸骨,不太正经的样子?
不对,回想起今日的一切。
文青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师傅,好像本来就不是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