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燕皇挂帅出征,听见这一句话,燕南州先是一愣,随即面露激动:“皇叔……
皇叔要带自己出征,他还以为还要等很久他才可以上战场。
晏温看着他:“这是你皇爷爷和你父皇的遗愿,咱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而且,没有上过战场的帝王不算好的帝王,只有见过战争的残酷,才会更加努力去守护来之不易的盛世。
只有出去看过,才能心在天下,而非王庭。
百斛将军抱拳行礼,言语激动:“臣,领旨!”
晏温转眸看向商太傅,又看了一眼商时序,沉声郑重:“朝中之事交与二位,本王留半数亲卫于皇庭,不能决定之事可来相告。”
商太傅与商时序屈背行礼:“臣定不负王爷所托!”
晏温信任商家也信任他亲自培养出来的亲卫。同样信任他一手选拔的臣子。
大燕子民奉他为神,他们亦是他的底气。
等人都走了,晏温才看向长街:“夏朝那边可有消息了?”
长街回禀道:“夏后已经离开了冷宫,秘密前往兆城。明贞公主的死夏皇还被夏烨蒙在鼓里,到现在他都还以为是夏后一手造成的。”
晏温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沉声道:“待夏烨一入兆城,便将他挑起战争一事透露给他父皇。”
“夏皇是个聪明人,如今的夏朝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了,是舍一人还是舍江山不用别人告诉他。”
长街领命,夏烨被舍弃这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半路出来的太子,与夏皇没有半点父子情义,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摇摇头,此事本来与他没多大干系,可他却偏偏害死了明贞公主,洛三娘子又怎么会放过他。
兆城。
晨光初起,大岚太子就带着人马先入了城,在楚国将领的招待下入了官驿。
最迟明日楚皇和夏军也会到。
入了夜摘星楼顶层来了一名不速之客,窗户被从外面推开,青羽警惕的拔剑站在洛慈身前。
下一秒贺兰榕宣翻身坐靠在了窗户上,双手抱胸,言语轻浮:“好久不见呐,洛家妹妹。”
青羽面露怒色上前两步:“你放肆!”
“青羽。”洛慈平静叫住他。
青羽面上不甘,最后只得警告的看了一眼贺兰榕宣才退回洛慈身后。
洛慈看向坐在窗户上的人,眼神不善:“殿下慎言,我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贺兰榕宣轻摇折扇:“非也非也,不是大楚的皇亲国戚,也许……是大燕的呢?”
低垂的眼眸里顿时凌厉,很快恢复如常,洛慈缓缓抬头故作不知:“殿下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贺兰榕宣见她装傻,也双手一摊:“没什么。”
说着扫视一周,故意道:“你那心上人呢?”
眼神一转看向洛慈:“上次在桐城一见,孤就觉得他眼熟。”
“回去越想越觉得他像孤的妹夫。”
还问洛慈:“洛家妹妹,你说是与不是?”
手中的茶盏被放在桌上,力道不小,洒出了水渍,洛慈缓缓抬头和贺兰榕宣对视。
比起他面上的不正经和调笑,洛慈面上没有半分玩笑,冷声道:“我只有一个哥哥,若殿下再开这种玩笑,那就得罪了。”
意识到她真的恼了,贺兰榕宣立马跳下窗户赔罪讨好:“孤的错。”
收敛了眸中的杀意,洛慈从他身上收回视线,下巴一抬:“对面好吃好喝伺候着,殿下到我这里做甚?若没事便回吧。”
贺兰榕宣衣袍一撩坐在了洛慈对面:“我这不是来看看盟友吗。”
洛慈不吃这一套,神色冷淡:“平民百姓一个担不得殿下这一声盟友。”
贺兰榕宣却意有所指:“你可不是什么平民百姓,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你啊……都将尊贵无双。”
嘴角上扬:“指不定日后,孤还要仰仗你呢。”
说实话,要不是淮之让自己去查晏温,他还以为他真的只是大楚的一个侯爷,虽谋略了得,却也不过如此。
可当他查到晏温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却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洛淮之,他到底是从哪看出来晏温有问题的?
兄妹之间心有灵犀吗?
大燕的摄政王,一个让诸国又爱又恨的存在。
爱他天纵奇才,少年英雄。恨他没能让他们如愿。
当初所有人都在看大燕的笑话,都觉得大燕大势已去,都等着分一杯羹,却被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御尊王狠狠打脸。
凭一己之力救大燕于水火,硬生生稳住了风雨飘摇的大燕。
就连自己那个无心于战事的父皇都曾说过:生子当如燕怀皇。
让贺兰榕宣更觉得费解的是,像他这样的奇才在这之前却从未被人知晓,如同忽然出现一样。
到底是怎样一种心胸才能藏拙至此。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前,自己对他的印象就是在桐城满心满眼都是洛慈。
只见儿女情长,不见其他。
洛慈错开和他的对视:“殿下说笑了。”
见她不认,贺兰榕宣也不欲挑破。
大燕的摄政王妃可不就是得仰仗吗,毕竟短期内他没有与大燕为敌的打算。
不为敌,那就多个朋友多条路,他正愁该如何与大燕处好关系,有洛慈在可不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想起在桐城时那个始终抬手护在洛慈身后的男人,贺兰榕宣越发觉得要和洛慈交好,因为就他的观察,这燕怀皇十之八九惧内。
以后还可以请淮之帮自己美言几句,说些好话。
看着面前盯着自己发呆的人,洛慈伸手敲了敲桌面:“有事就说,若没事……”抬手指向他来的窗户。
贺兰榕宣这才正色:“最迟明日楚皇和夏军就会入城。”
“孤提前一日到,就是想问问你,你的目标是其一还是两者都有?”
洛慈眼神冷淡:“殿下是否管的太宽了?”
“我与你的关系并不至此。”
贺兰榕宣一愣:“你怀疑我?你怎么能怀疑我!我与你……”
脱口而出的话及时打住。
贺兰榕宣手拍在桌上严肃道:“我是真心想帮你。”
洛慈不信他:“为什么?”
沉默了片刻,贺兰榕宣说:“为了那柄弑神枪,也为了我那个对弑神枪情有独钟的知己好友。”
洛慈平静的和他对视,在桐城他曾说过他有一个知己,听他描述那是和哥哥有几分相像的少年郎。
良久,洛慈说:“这一次,但凡与兆城一战有关系的人,都走不了。”
“好,孤明白了。”贺兰榕宣翻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