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溪,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贸然怀疑别人的用心——”
青年话说到一半,突然叹了口气。
“算了,我相信你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他看了一眼乔连溪,转过头去,像拎着什么小动物一般,顺着人的领口,有些粗暴地将倒在地上的少年拖拽着,朝那道尤其醒目的白色裂痕处走去。
很快,两人便消失了踪迹。
下一瞬,空间轰然破碎,乔连溪只觉得脚下一震,紧接着大脑便陷入一片混沌。
......
“你就是白淼淼?哈哈哈——没想到,我的女儿,竟然会对你这小子芳心暗许,实话说,在这岁陀螺洲,除了见首不见尾的禁组织,我们宋家,可谓是这里的地头蛇般的存在。”
“小子,你走运了,看你年纪尚轻,长相清秀,天资嘛,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我的女儿——宋奕,对你颇有好感,你就入赘我们宋家,后半辈子,在这岁陀螺洲,也算是无忧了。”
“啊——”一声略显温柔的惊呼,让乔连溪听着莫名耳熟。
“你,你们怎么可以直接抢,抢人......”
女声仍在继续说着,乔连溪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洛韵的声音吗?
“浔...不,淼淼哥哥......”
“父亲,多亏了您及时带人过来,不然的话,白淼淼说不定就要背叛我,带着那个女的离开了。”
颇为英气的女声,带着天生的傲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
“不愧是我女儿,喜欢的么,凭实力抢来就好,毕竟,攥在手里的,才是实实在在的。”
“父亲过奖了,在这岁陀螺洲,能让女儿入眼的,确实没有几个,而那仅有的勉强入眼的几位,跟淼淼比起来,太过黯然失色。”
“白淼淼,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自己留在宋家呢?还是坚持带着这个女的东奔西走?”
“抱歉,首先,我没办法对你动心。其次,我有无法舍弃洛韵的理由,如果你执意让这些人强来的话,我们只好两败俱伤。”
少年冷静的音色像是一缕清冽的泉水,将即将燃起的战火稍稍浇灭,但这也只是瞬间的浇灭,这席话在大部分人看来,并无法左右什么。
岁陀螺洲是有名的罪恶之洲,无时无刻发生的战斗是这里的常态,这里,是实力至上者的天堂,是道德与底线的粉碎机。
白淼淼和洛韵,这两位小白兔似的少男少女,一进入这里,便敏锐地感受到了隐匿在暗处,或如狼似虎,或不怀好意的目光。
但这些目光通通被一个人阻隔——宋奕,他们在前往岁陀螺洲的途中结识的英气少女,当时她被人暗算,导致无法通过具象战斗。
那时是他们出手,帮这位少女解了围,并顺路来到岁陀螺洲。
耳边战斗的嘈杂声愈发清晰,乔连溪回味着刚刚听到的,下意识皱了皱眉,怎么听着,白浔又碰到麻烦了?
他没记错,当时院长给白浔掩人耳目的身份证明,就叫白淼淼。
这场争斗结束得很快,也很仓促。
“淼淼哥哥,你怎么了?!”
白发少年正使用着能力,场面僵持之时,突然闷哼一声,紧接着,半跪到地上。
“我好像失去和召唤物的联系了。”
“这......”
“哈哈哈,白淼淼,你当我宋奕是吃白饭的吗?在看到你能召唤出那只非比寻常的凤凰时,我就已经在筹划了。”
“现在,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留着晚上用吧。”
英气十足的女声,带着明显的调笑,“不然,你旁边的那位肯留下来喝杯喜酒再离开,我也是乐意的。”
“你,你这个坏女人,原来是你让淼淼哥哥变成这样的,我,我跟你拼了!”
洛韵的声音仍是带着些温柔的,但此时,夹杂着些许恼怒,显得莫名可爱。
只是洛韵还没起身,就被白浔扯住、制止了。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很显然,他们是早有准备,不要逞一时之气。”
“淼淼哥哥......”带着些哭腔的嗓音,听得宋奕的父亲,都有些心软了。
“好了,别在这演深情的戏码了,虽然你的淼淼哥哥入赘我们宋家,但是你也可以啊,我看我父亲,就很中意你。”
“当不成白淼淼的女朋友,当我父亲的小女朋友,也很不错哦。”
这声音里饱含着讥讽,却无人反驳,在岁陀螺洲,拳头大的人,话语权也就越大。
“坏,坏女人!”
苍白无力的回应,在这方寂静中,像是跳梁小丑般可笑。
“淼淼哥哥,不知道你能不能感受得到,我,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一路下来,是我感觉最开心的时光,我...我无法接受失去你,但是...但是我也很没用,保护不了你。”
温柔的女声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决绝,但这番真情的告白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白浔沉默了,经历了陈青青以及乔沫沫的事,他现在对女孩子,半点想法都没。
“天哪,洛韵,你在说什么啊!还有你们这群废物,不知道把那个白毛家伙给你们家姑奶奶我抬走吗?”
这次是宋奕听得全身难受了。
“是!”干脆利落的回应。
“别,别过来!”
此时此刻,洛韵却是突然掏出来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刃来,她深情地看着白浔,这位让他莫名心动的少年。
担心白淼淼安危的宋奕立即压下手,让旁边的人止住动作。
“抱歉,我不能接受被安排的结果,无论你怎么想,我都要带你离开,永远地离开。”
白浔浅色的眸中映着那柄寒意森然的短刃,笑得莫名轻松释然,他指向自己的脖子,轻声道:“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洛韵叶也不含糊,手里的刀立即刺了下去。
但一只手,硬生生攥住了那锋利的刀身。
鲜血当即落到了白浔白皙的脖颈上,带着微微暖意。
三两下将洛韵手里的短刃抢到手里,乔连溪感受着手心里尖锐的疼痛,泛白的指尖有些许颤抖。
洛韵是疯了吗?这可是气运之子,他死了,自己该怎么办?
一想到再也无法和父母团聚,乔连溪就很是后怕。
“你果然出现了。”身后传来的低低的声音,带着些微欣喜的了然。
“原来我真的没猜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