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连溪看了青灵剑化身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青灵剑似乎已经拥有了成为强者最基础的——对于力量的渴望。
这是他喜闻乐见的。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谜团需要解开。
思及此，乔连溪轻声说道：“跟我来。”
乔连溪将红衣人安置在了距离虚无神神像很近的一个房间里，在国师府呆的这些天，红衣人躯体上的伤痕似乎已经被定格了一般，即便是用了药，也没有丝毫好转。
他甚至不需要人活下去最基础的食物和水，就那么毫无声息，静悄悄地躺着。
“国师大人。”守候在门口的两位侍从注意到乔连溪的到来，微微躬身行礼。
“嗯，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先下去休息吧。”乔连溪淡淡道。
眼见侍从恭敬顺从地离开，他才进了房间。
青灵剑化身早已经来到红衣人躺着的床前，一直站在那里，仿若雕塑。
走得近了，乔连溪看到了他脸上晦暗不明的神色。
乔连溪一看这个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认识的。
“他的躯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望着床上闭目，神色安详的人，青灵剑化身压低了声音。
“有人告诉我——青灵剑欠他的，它把他的灵魂弄丢了，它得负责找回来。”
“然后我醒来时，他就凭空出现了。”
顿了顿，乔连溪将虚无神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达给它。
“有人？到底是什么人？”青灵剑化身依旧盯着床上的人，继续问。
“是...虚无神。”乔连溪回答。
手抚上红衣人的脖颈，青灵剑不意外地摸到了一道细微凸起。
他突然低低笑出声来：“真是没想到啊，时隔多年，他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回归，甚至还将这副躯身，保存得那么完整。”
“你的太上忘情剑道，当真是纯粹的吗？”青灵剑化身抬头看向虚空之中，那里什么也没有，他就像在与空气对话。
乔连溪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这些话并不是对他说的。
“他是谁？”他问了一个他一直很好奇的问题。
“他啊。”青灵剑化身转过身来，他面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他是剑道天才，是太上忘情剑道的创造者的座下得意弟子，是我曾经的...执剑人。”
听了青灵剑的解释，乔连溪恍然大悟，有了这层关系，难怪虚无神会将红衣人与青灵剑联系在一起。
“那为什么虚无神会说，你欠——”他指向红衣人，“他的？”
“你真的把他的灵魂弄丢了？”
“这个...准确地说，你口中的虚无神说得并不错，不过有点歧义，是他自己把自己的灵魂弄散了，我当时也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啊。”
“你应该知道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细微的凸起吧？我猜是有人动用了什么方法为他填补起来的，那道凸起之下，其实是一道深刻的剑的划痕。”
看了眼乔连溪，青灵剑化身接着说道。
“没错，那道划痕是我的本体造成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杀了他，不过我也不想杀他的，可是他作为我的执剑人，是拥有使用我的权力的，所以在他的操控下，我杀了他。”
“那这样看的话，不是他杀了他自己吗？那么他的灵魂也该进入轮回才对。”乔连溪疑惑道，照青灵剑的说法，当时它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问题就出在这里，原本我是和他做了交易的，我作为一个眼里只有灵魂的剑，要的是交易成功后他的灵魂，所以在交易还没有完成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杀他的理由，我保护他还来不及呢。”
“可是，那时的我，虽然算是当时世间极为稀少的有灵之剑，但并不是唯一，鬼知道这小子要复仇的对象不仅实力远超于他，连武器也是和我不相上下的有灵之物。”
“所以那一战，他败了，败得很彻底，绝境之下，他直接被逼得抹了脖子，不过他死前还算可以有点良心，并不希望追随他多年的剑跟着他一同陨落。”
“于是他的仇人拿起我打量了两眼，就做了一个残忍的决定，说是可以放过我，不过需要他用我自裁。”
“作为同样被有灵之剑认主的人，他很清楚，这个要求对一个人的羞辱有多大。但是那小子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照做。”
“不过不知道他的仇人是否动了什么手脚，他死后，灵魂没有直接进入轮回，而是直接碎裂，接下来等待他的，是魂飞魄散，永远的消失。”
说到此处，青灵剑摇了摇头，想它行走世间多年，这是唯一一次差点被自己执剑人的误判害死，自这以后，它所做的交易，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他的仇人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还是遵守诺言，放过了我，离开了。”
“他的灵魂碎裂成了三部分，但在一种莫名出现的力量的保护下，没有消散，而是消失了，对，消失了，但仍旧存在着。”
经过它这么一讲，乔连溪了悟了许多，不过他仍旧疑惑于另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他的灵魂仍旧存在？”
虽然从虚无神的那句话中，也可以得知红衣人的灵魂似乎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但乔连溪就是不明白，他们都是根据什么判断的。
青灵剑很快给出了解答。
“是感应，我说过，他是我的执剑人，这是一种契约，只要他的灵魂还没有进入轮回，还存在，这份契约就会一直存在。”
“这也让我的能力只能用来做交易，而无法再重新寻找执剑人，某种程度上说，他的存在阻碍了我发挥该有的力量。”
“真是奇妙啊。”
听完了这些，乔连溪禁不住感慨，一切似乎都是冥冥注定中一样，时隔多年，青灵剑亏欠的，在虚无神的指引下，需要找补回来。
“那么，虚无神为什么会与这件事，扯上关系呢？”乔连溪的喃喃自语，落入青灵剑的耳中。
青灵剑那双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沉思，他想起了虚无神的雕像，那个脸上覆盖着白色面具的雕像，此刻在他的脑海中，那具雕像与太上忘情剑道的创造者重合在了一起。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一个爱管闲事的神罢了。”
面上又挂上了散漫的神色，青灵剑回答地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