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里,王士元浑身是血地躺在角落里,微弱的呼吸,如同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乾清宫。
康熙看着刑部呈上来的口供,目光肃杀,抓不到朱三太子,始终让他心不安宁。
刑部尚书司马尚道:“不知此人该如何处置,还请皇上示下。”
康熙揉了揉眉心。
这些日子不知怎么,他的头痛越来越频繁,连丹药吃下去都不怎么管用了。
“继续拷问,还问不出来就斩了。”
“这……”
司马尚犹豫片刻,说道:“那王士元已经年过七旬,再拷问下去只怕……”
“碰——”
不等他把话说完,康熙已经将御案上的所有奏折推倒:“朕说什么便是什么,岂是你们这些狗奴才可以质疑!”
“滚出去!”
司马尚被康熙的怒火,吓得连滚带爬地滚出大殿。
殿外梁九功也听到了声响,但他也只能无奈叹息。
这几年对于康熙的变化,感受最明显的就是他们这些伺候的奴才了。
他曾劝过,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责骂。
现在他也算是学乖了,安慰了司马尚两句,让他回去按照康熙的意思去做,毕竟保命要紧。
再次用刑后,王士元连一日都没有坚持过,死在了大牢的刑房里。
第二日侍卫们去看,他的身体已经僵硬。
消息很快就传开,胤礽在府中就已经知道了。
“即便王士元不是朱三太子,但他也是前明血脉,如今一死,那些汉人更要作乱了,日后只怕消停不了。”
胤禛也愁眉苦脸地点头。
“方才汗阿玛已经下旨,将王士元的子孙全部处决,不留活口。”
“还说他们虽无谋反之事,未尝无谋反之心。实在荒谬!”
胤礽讽刺一笑:“司马炎谋朝篡位之奸佞,尚且能容下前朝亡国之君,如今不过是前明血脉,他竟不留活口,何来圣君之名。”
胤禛的目光突然一凝,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二哥,你不觉得汗阿玛这段时间的变化太大了吗?”
第二日,朝堂上果然为了此事吵得不可开交。
有认为他们无辜,不该被杀,有认为他们参与谋逆之事,死有余辜的。
两方各执一词。
但最终都要看康熙的意思,康熙想让他们死,他们哪里还有活路。
最后,连尸体都只是丢去乱葬岗喂了野狗,不得还不叫人唏嘘。
太子府。
他们被斩首的第二日,元卿拿了一百两银子交给溪亭。
“我安排了两个老实的,你带他们一起去乱葬岗替他们收尸吧。”
“安排些上好的棺木,让他们在九泉之下能够安心地离去,也算是你对他们的一份心意,弥补不能相认的遗憾。”
溪亭低着头,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连悲痛都没有。
他接过银子,跪在地上朝元卿行了一个大礼:“谢主子。”
“去吧,这几日都不必回来伺候了。”
说完元卿转身回来屋子。
溪亭抬头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眼眶里才渐渐泛起泪花。
他们可能是他在这世上唯一有血脉的亲人,连他们都死了,他怎么会不难过,只是不能罢了。
之后的几日,溪亭都没有回太子府,元卿当做不知道一般,八日后他回来了,元卿也当做他不曾离开一样,没有过问其他。
……
接下来的日子,太子府里所有人都开始筹备秋明出嫁的事宜。
傅嬷嬷也跟元卿告了假,先回府。
元卿亲自从自己的库房里选了不少好东西,给秋明做嫁妆。
“田契、房契、铺面、庄子、银票,这些都给你备上,手里有银子,日后你在婆家才更有底气。”
“这些我都给你分做两份,一份可以作为日后的开支,另一份作为备用,以防不时之需。”
“你记住,这一份不可轻易挪用,尤其不可补贴婆家或孩子,这是给你自己的,是退路。”
元卿再三地叮嘱,秋明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也笑着点头:“奴才明白,谢主子。”
“谢什么,你们跟在我身边,我一直当你们是姐妹一般。”
一旁的秋晗和秋映都被这一屋子的好东西闪花了眼睛。
“嫁人可真好,居然能有这么多好东西,早知道我也该嫁人算了,就不用每个月眼巴巴的守着月例银子。”
秋映的话一出,逗得在场所有人都笑了。
元卿笑道:“我早巴不得将你也嫁出去,你赶快出门去找个人也嫁了吧。”
不等秋映说话,秋晗立刻拍着她,笑道:“她哪里还用找旁人,现成的不就是,你赶快去求太子妃恩典,说不定还能赶上与秋明一起上花轿。”
秋映是瞬间羞红了脸:“哪有什么人,你竟瞎说。”
说完她就转身跑了出去,谁知刚到门口,就撞在了李玉的胸口。
“哟,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哈哈哈……”顿时屋内爆发出一阵大笑。
秋映一拳捶在他的身上,然后捂着脸跑了出去,留下一脸懵的李玉。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什么情况?
笑得差不多了,元卿开口说道:“好了好了,李玉,你怎么过来了,是太子爷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李玉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走进去说道:“回禀太子妃,太子爷让奴才来请你前往书房去一趟。”
“出什么事情了吗?”
元卿这才严肃起来。
以往有事,胤礽都是自己到关雎院来,今日竟然让李玉来请她,元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李玉摇了摇头:“奴才不知,方才四贝勒来过,太子爷便让奴才来请太子妃,其中发生了什么,奴才并不知情。”
元卿头脑风暴,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异常啊,只能是去了就知道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