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贝勒府。
胤禟不肯借银子,胤禩为此焦头烂额好几日。
作为枕边人的郭络罗氏,自然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胤禩不说,她只能想办法去别人口中打听。
这才知道,他是为了向户部许诺的六十万两银子发愁。
隔天,郭络罗氏回了一趟安亲王府,六十万两银子便到手了。
她立即交给胤禩:“爷,我们是夫妻,日后你有什么烦心事直接告诉妾身就是,妾身一定会帮你解决。”
胤禩看着这些银两,心中百感交集。
他握住郭络罗氏的手,歉意地说道:“都是我无用,用了你的嫁妆,现在还要你回安亲王府拿银子。”
郭络罗氏靠进他的怀里:“妾身不是说了嘛,我们是夫妻,妾身自然一心为贝勒爷打算,旁的妾身都不在意。”
胤禩紧了紧圈住她的手。
一直靠她从安亲王府拿银子,不是长久之计。
日后还有许多人情往来,该做些能挣银子的办法才行。
正在胤禩一筹莫展之际,银子就找上门了。
胤禟的心腹,祁二前来投奔他。
此时胤禩尚未被银子冲昏头脑,谨慎的盘问着。
“你为何要弃九阿哥,来投靠八贝勒府?”
祁二回答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太子爷眼瞧着是被皇上厌弃了,可九爷偏要为他奔走。”
“奴才不过说了几句,便被打了一顿板子,奴才说服不了九爷,只能弃暗投明,择良木而栖。”
祁二这一通马屁,拍得胤禩很是舒畅。
若真如此,他倒不介意多养一个奴才。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值得八贝勒府收留你?”
祁二立即说道:“奴才知道很多事情,九爷发现奴才逃了一定会派人来杀了奴才。”
“只要贝勒爷给奴才一个容身之处,奴才愿意将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您。”
“这样您可以抢了他的生意,每年至少二十万两白银入账,您以后再不用担心银子的事情了。”
“明珠府上的管事安三,他就是九爷的人,他们一起在南方做私盐,贝勒爷若是不相信,可以从他入手……”
祁二害怕他不相信一样,又重复说了好几遍。
胤禩将他安置在自己的书房伺候。
原本对祁二还带着怀疑。
但当他的说辞一点点被证实的时候,
当胤禟跑到他府上要人的时候,
当他开始抢占胤禟的生意的时候,
当银子流水般进账的时候,
胤禩对祁二最后的怀疑消失殆尽。
祁二凭借自己的聪明,很快就成为除林辞外,胤禩身边最信任的奴才。
对此,胤禟很是满意。
所有暗地里的生意被胤禩接手后,本以为自己会不能面对,真到这时候,他竟然还有一丝的轻松和释怀。
胤禟举起酒杯,邀月对饮。
“八哥,多谢了。”
……
太子府。
此时元卿还不知道胤禟所为。
这些日子她还在忙着万寿节之事。
今日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特意请了太医院的许太医入府。
“奴才参见太子妃。”
“许太医里面请。”
进入房内,元卿将王侧福晋的脉案递给许太医:“请太医帮忙看看,此乃何症?”
许太医接过脉案,上面写着:
脉象为左脉长、下、稠、驶、左脉关尺有致密粘涩搏,且挺直内曲,来缓去缓,三五不调,关脉段紧敛、右脉滞涩不畅,进多退少,脉内曲,寸脉淤涩不畅……
许太医的神色越发严肃,目光紧紧盯着脉案上的每一个字。
“此因为女子,体内阴寒,又过生育或小产,思虑过度、郁闷不舒,气机逆乱。”
“此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仔细调理,放下心结便可好转,可有药方?”
秋晚从怀里掏出一些熬过的药渣。
元卿问道:“只有药渣可以吗?”
“也可以,让奴才看看。”
许太医接过药渣,仔细辨别。
突然,他脸色一变,再次翻阅脉案。
“不对,这药方不对,确定是同一个人的吗?”
“确实是同一人的,”秋晚肯定的点头。
脉案是府医亲自写的,药渣是她看着王侧福晋用药后潜,入院子中拿出来的。
许太医摇头:“那就怪了。”
“若只看脉案,并无太大问题。可若是这药渣,那么此人只怕命不久矣。”
“什么!”
元卿惊讶出声:“许太医这是何意?”
许太医叹息道:“这药渣中大多是虎狼之药,看得出开药方之人已经努力维持病患的性命,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使用。”
“既然用了,那么就是以毒攻毒的法子,用以减轻病患的痛苦。”
“其中更有鸦片一类的致幻之物,其用量控制得极其精准,既能减轻痛苦,又不会产生不良,非一般人可为。”
里面竟然还有鸦片。
这不免让元卿联想到,之前胤礽被下白粉之事。
难道真的是王侧福晋吗?
或者说她身边的人?
元卿问道:“玉林离京了吗?”
秋晚点头:“今日一早,玉林便已离京。”
元卿懊悔,早知就不让他现在去找胤礽的。
医术如此高超,或许玉林会知道。
但现在他已经走了,也没有法子追回来。
“秋晚,立即将所有与王侧福晋有来往的人,无论是奴才还是侧福晋,挨个查一遍。”
“尤其是王侧福晋和唐庶福晋。”
不知为何,元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
秋晚离开后,元卿看向许太医。
她问道:“她还能活多久?”
许太医再次翻看那一堆药渣,根据其中的药量来判断。
“这些药相对来说还比较少,应该是才食用不久。”
“如此算来,最多不超过两年。”
两年……
可她现在才二十多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
……
某一处院子中。
绿裙女子握紧手中的密信,犹豫许久,还是交给身边的小太监。
“找机会,送去八贝勒府。”
小太监说道:“主子,如今太子妃怕是怀疑咱们了,此时行动会不会暴露身份?”
绿裙女子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时间不多了,暴露就暴露吧,一旦暴露你只管求生,不必顾忌我。”
“主子……”小太监跪倒在地。
绿裙女子虚弱的摇了摇手,然后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