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狭窄的空间内,灯光在昏暗的地道里逐渐蔓延发酵,给人莫名的紧张和微微的恐惧。
“别跑了!”
我吼了一声。
“你逃不掉的!你那老相好眼镜仔还在我手上,你可以躲得了,但是他呢?”
我缓缓踱步过去。
因为已经听不到她的脚步声,我怀疑她躲起来准备偷袭我,打算用言语刺激让她露出马脚,以免被偷袭。
“是个女人就站出来,我把刀丢了,咱们好好打一场,躲起来算怎样回事?若我掉头回去,遭殃的还是你的那位老相好!”
眼神阴翳地打量四周不断往前探,寻思着,这女人可能躲藏的地方。
其次,我也害怕她真跑了,那样的话再想找到这种机会,可就难了!
前方逐渐亮堂起来!
我也走到了地道交汇地点!
视线逐渐清晰,嘴巴也逐渐张大。
“这是...”
交汇地点有一面石壁!
上面常年都在滴水!
这次来也不例外,只不过,滴水并没有滴落在那块已经凹下去的石头上,而是滴落在人的头顶,顺着发丝流淌,最终汇聚到下巴,顺着血液一块流下。
底下!
是一片已经扩开的殷红!
犹如沙漠里因为河流泛滥冲击蔓延的三角洲。
嘶!
我身子一颤,倒吸一口凉气。
这具发白的尸体从那黑白相间的衣服上,我分辨得出这是某个组的人,而且这段时间消失的也唯有他——王元飞!
督导组组长!
就这么凄惨地死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地道里。
四肢被钉在墙壁上的锁链捆绑住。
浑身都是湿漉漉的,明显是被墙壁浸的水打湿,消失的时间不长,根本达不到这种发青的惨白,但若被水一直浸泡的确有这种可能。
也许!
他是活着被钉在这里,因为失血,加上冰冷的水滴不断冲刷。
才慢慢丧失体温,逐渐失去生命特征,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嗯?”
顺着岩壁底下有一处沟渠,用于岩壁滴水的排水沟使用,由于鲜血凝固抬高,才使得其堵塞之后慢慢溢出。
在那只有一小层水流的沟渠末端,有一处黝黑的存水坑,一路上有不少个,但这个是最大的存水坑。
也位于另一条岔道的入口处。
但开口面积其实不算大,塞进一个成年人都很困难。
此刻,水面上,泛起一连串的泡泡。
注意力放在王元飞尸体上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发生。
一双手伸了出来,按在两侧支撑。
形似一只人形蜘蛛曲起的腿!
被水浸透的红衣女人爬了出来并且缓缓靠近。
“到底谁杀了你呢?”
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威胁降临,还在思索,能够把王元飞弄伤,并且转移到这个地方的可疑人士。
脑海里闪过跟这个地方有关的人!
吴二狗!
这个地道计划的执行者!
“难道...”
端着下巴思索之际,忽地注意到身后,似乎有水滴落的声音。
“千年杀!”
“谁!”
“啊!”
后庭仿若闪电划过直达顶窍!
脊骨也瞬间抽直!
那种痛简直用梦魇来形容也不为过!
“呼!”
见到我倒地之后,全身湿透的红姐,方才松了一口气。
“陈狗!你真不是个东西!我和徐青从来没想过害你,但你却背地里对我们下手。”
红姐言语里满是愤怒。
我不断挪着身体往后移动,尽量保持足够安全的距离。
手中没有武器,加上还是个女人,红姐并没有能力干我,即便我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这种痛感要好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空无一物的地道,几盏破灯摇曳,将二人的身影投射到墙壁上。
“使阴招...”
我咬牙切齿道。
继上次被偷桃以及这次被千年杀,先后两日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对待。
女人...
确实狠!
“呼~”
红姐长呼一口气之后,扯下半边袖子,扭干之后,绑在脖子上帮助止血!
“你这本事跟谁学的?”
“……”
红姐的提问并没有得到回答。
包扎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挪开距离后不断调整腿姿,让下半身尽可能地放松。
阵阵的痛感也在让我认清现实。
“看来失败了!”
这种状态我已然没办法完成刺杀,并且,需要在徐青赶来前离开。否则今晚死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你受谁的指使来杀我?还有徐青人呢?你把她怎么了?”
红姐咄咄逼人地质问。
眼神泛冷,大有一言不合,就扑上来拼命的架势。
看来...
徐青在她心底的地位不低。
“呵!放心,他没事,烟烧到手的时候,他就会醒来了。”
“烟?”
仰着头我无神地说道:“总之他没事就行,很可能恢复行动力之后,就会马不停蹄地过来找你。”
“啊...”
撑着身子坐起来,屁股眼的灼烧感,已经消去了大半。
“你还没告诉我是谁来指使你对我下杀手的?”
“呵呵!就不能是我自己吗?”
“你?”
回想到之前被套话,红姐否认了原本怀疑的动手意图。
“小奇的死和你没关系吗?”
“...”、
面对我的质问红姐蹬着眼睛一时间没有缓过来。
“虽然这次我的确是因为某些事情不得已要对你动手,但是就算没这件事,等我位置坐稳找到机会,也会借园区之手把你弄死!”
“为了小奇?”
“不,”我冷冷地看着她,“为了英雄的枯骨不会寒心!”
“他已经暴露,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执行任务总要有牺牲。”
见我提到小奇,心思活络的红姐,已然明白了原因。
最开始是她让小奇去接触调查,并且还救过眼前男人的命,后来因为他提供的情报,才使得小奇不仅没有全身而退,反而被红姐要求去刺杀韩政,尽最后的余晖。
“让别人牺牲的话,你是怎么做到,这么轻易就能说出来的?”
“接受任务的那一刻,每个卧底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红姐眉间自有一股英气。
“说得轻巧!牺牲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拿你那老相好来说,他天天念叨着麻木和可笑,会选择为了园区这群人做出无意义的牺牲吗?”
“再说你这么有牺牲精神,怎么不让眼镜去送死?”
我愈发愤慨起来。
因为肌肉随之紧绷,也让后庭被牵连,疼得我脸色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