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潭水可真浑!”
我揉了揉太阳穴,交谈并没有引起外人注意,这个位置相对偏僻,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丛竹林能够遮挡来自大楼方向的视线。
“姓王的以为韩政是泥捏的不成?”
我颇有些无语地说道。
“自然不会!不过,这也是他唯一能拿到股份的机会,与其告知园区,等待韩政被处理后,他原本的股份也会被秦先生这些人瓜分,而王元飞做出了贡献,很可能连汤都捞不着,不是吗?”
“从这个角度看就能理解他为什么私底下通过你我去调查这件事。”
“可是...”
我端着下巴揣摩道。
“他让我调查的老鸭子身死和这件事又有什么联系?”
话题似乎回到了原点。
老鸭子的死的确和韩政有关系,但是似乎跟二人组并没有任何联系,当然,实际的联系也有,那就是是他们三人杀死...
“等等!”
我脑里闪过某种灵光...
如果说潘冬子背后的领导是韩政,指使老鸭子来杀我的也是韩政,那么这件事根本就是他一手导演!
“原来都是他在导演!”
我脸色顿时阴沉如水。
“什么意思?”
徐青被我这话闹得有点懵圈。
“你的调查结果到底是什么?”
他也琢磨出我之所以这么说,很有可能跟我调查的结果,有非常必然的联系。
“没什么!”
我已经失去了分享的耐心。
之前很可能在推理中忍不住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但现在我开始明白,这也是徐青惯用的套路。
依靠这种辅助推理的方式在关键节点套话。
“你说出来才能...”
“不用!”
我脸色丝毫未变。
被打断的徐青沉寂良久后,笑道:“小看你了陈安!你的确一直都在成长。”
“眼镜!人总会长大不是吗?适应环境,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我感慨地说道。
“交换吧!用王元飞告知你的东西,来交换我掌握的信息。”
“不行!”
徐青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
“理由!”
我认真地看向徐青。
“没有理由!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徐青皱着眉头,似乎完全不愿意说。
“是不能知道,还是不敢让我知道?”
我微微眯起双眼。
“你觉得呢?”
面对我的试探徐青从容化解,我想试探这件事的类型,也没办法做到。
“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对你来说反倒有害无利。”
“就不能真正的坦诚以对?”
“坦诚也要分情况,我们的合作,不能触及太多隐秘。”
徐青的声音充满无奈。
我闭上眼思索一番后,说道:“王元飞知道的东西,又不能告知给我,你觉得我调查不到,还是接触不到?”
“如果什么都不愿透露,那么今晚的交谈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这话之后我俨然已经没了交谈的想法。
“陈安!这件事,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姓王的不是蠢货,如果他认定是韩政,那么一定会留后手,现在...”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突兀地发出笑声。
“你似乎搞错一件事,我其实并不怎么关心,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我知道与否只能给我增加危险,就像你口中的那件事一样,那么,我自己探究真相和你告诉我,又有什么差异呢?”
徐青皱眉道:“如果王元飞真的被杀那身后的那位领导一定不会放过和这件事有关的你。”
“刚才你不是看见我刺杀韩政了吗?我现在根本就不在乎了!”
“对了!眼镜,到现在,你还在怀疑韩政是潜伏者是蝉吗?”
我咧嘴笑了笑。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难道不明白?潜伏者又为什么会是叛徒?除非他根本就不是。”
“说不准!”
徐青摇头道。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也不想听后面的事情,我刺杀韩政和我知道你们的消息,就当做互相平衡的把柄吧!”
拉紧衣服的立领,我露出疲倦的神色。
维拉这事我都还云里雾里,又出现韩政是叛徒的情况,着实让我倍感疲倦。
只想回去洗个澡,躺在床上,好好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
已经弄明白维拉为什么那么做!
至于其他事情我的确不怎么上心!
反正我都已经坐到了管理层的位置,对于这些事情我不怎么上心,秦先生对我的扶持,姜岳面对我的升职是否猜疑,才是下一阶段,我真正该关心的事情。
韩政那把枪的出现确实让我回归到现实里!
“陈安...”
徐青眼里流露出感伤。
似乎看到我正在走向某条不归路。
“怎么?”
我把烟摘下插回嘴边,瞟了眼四周,从容地点上火。
“如果可以我想拉你一把。”
“呃...”
按响的打火机...摇曳不定的火苗...被风拨开的月色.......
“呵!”
“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白色的烟雾升腾,在夜色滤镜下,似乎沾染了一层抹不掉的深灰...
烟雾缥缈无形,里面藏着引申的欲望,积蓄初见雏形的野心,以及深沉的无奈...
“以前我也觉得太迟了!”
徐青微微抬起头,看向那抹月色,流露真实的内心:“不过不试着去做些什么改变的话,那么,前路才是早已注定。”
“人!总在无数的岔路口处,找到属于自己的抉择,踏上属于自己的路。一段时间,一段经历的影响,导致的错误选择,并不是人生的全部。”
“路还很长!很长!慢一点,多想想,或许还有转机不是吗?”
我闻言木讷地抬起头盯着徐青,似乎他的模样,像极了我的某个时候。
但是...
这番话我却已经听不进去!
“眼镜呀!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被拦下?”
“嗯?”
“明明离边境那么近!可是却等不到光的降临。那间满是鲜血涂鸦的晦暗屋子里,藏着的不是缅北的罪,而是我们自身的软弱。”
“现在想想!这里和我们来的家乡又有什么区别呢?一帮人沉陷在醉生梦死的安详和平里,一帮人在地狱边缘徘徊饱受折磨。”
“就像我这种没背景的乡下人来到大城市的厂里打螺丝,而被那片土地供养的同龄人却在酒吧里彻夜狂欢。”
“拯救?呵!真的有价值吗?你曾经看到的麻木又何曾改变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