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夜摇光并没有妄加武断的开口,她觉得事情远远不止这样,如果就因为这样桃黛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那她也有些看不起桃黛。毕竟所有的因都是由桃黛而起。
她爱且仁,但凭什么且仁不爱她就是罪?同理,且仁救谁都是他自己的权利,诚然桃黛救了且仁的性命,但恩情偿还那是道义,不偿还也没有谁能够挑的出错,只能证明这个人没有感恩之心罢了,这不是恨一个人的理由,毕竟当初嗷嗷待哺的且仁也没有求桃黛救他。
仿佛意识到自己在夜摇光夫妻二人面前露出了脆弱,桃黛迅速的抹去脸上的眼泪,她冷着声音开口接着娓娓道来:“当时我以为我爹娘必死无疑……”
却没有想到后来峰回路转,被那官家小姐请来的人只是贪图桃黛父母的修为,原本听说是一家三口,想要抓住桃黛来威胁桃黛的爹娘,让他们自愿献出精元,却没有想到桃黛爹娘拼死将桃黛给送出去,他倒是不好真杀了桃黛的爹娘,最后不甘的将两者重创离去,也算是完成了对雇主的承诺。
于是在且仁那里求不到援助的桃黛迅速去找直贡寺的主持,她才刚刚出了寺门就遇上了急忙赶回来的主持,主持去得及时,救下了她的爹娘。
这一个变故,让桃黛身心具痛,她深刻的反省,再也不敢去爱,因为她任性的去奢求的爱,险些害死了她的爹娘,且仁对那官家小姐的施救也成了桃黛心口的一根刺,她和爹娘从此隐居在直贡寺的后山,她再也没有踏出她的家门一步,也再没有迈入直贡寺的范围一步。就算偶尔有僧人到后上来砍柴,他们一家三口也再也没有如同往常一般送些水果,因为桃黛的爹娘经此一事,也知道了女儿对且仁的心思,不想两个孩子再过多的纠缠,也顺带他们一家和直贡寺也断了来往。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他们的根,他们夫妻又经历了一场灾难,元气大伤,留在这里调养生息最佳,他们夫妻其实是想要带着女儿远离直贡寺,甚至是远离吐蕃。
桃黛经此一事,性情大变,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欢快洒脱的小姑娘,变得沉稳与内敛,再没有以往的玩心,开始潜心修炼,原本她就得天独厚,专心修炼起来修为便突飞猛进,三年的时间她就到了淬体期,淬体期对于灵修而言非常的重要,桃黛的爹娘也已经恢复过来,爹娘为她护法,让她专心的闭关修炼。
然而,她出关的时候再也没有看到她的爹娘,而是已经五年未见的且仁。原本她以为她已经忘掉了且仁,但是看到已经弱冠年华,更加风度翩翩的少年,即便他一身袈裟,依然抵挡不住他举世独绝的风华。
可昔日的教训历历在目,桃黛努力的压下自己翻涌的情愫,冷漠的问:“我爹娘呢?”
那是且仁第一次不敢直视她,不敢理直气壮的直视她。
桃黛的心顿时一沉:“我爹娘呢?”
在桃黛的逼问之下,且仁从怀里取出了两截树根,递给了桃黛。
这两截树根,那熟悉的气息,让桃黛浑身都僵硬,如坠冰窖!她几乎发不出声音来质问他,她浑身发软的将父母被打回原形的树根接过来,她发疯一般将自己的精元注入,可是没有用,爹娘的神魂已经消散,他们是真的死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放弃,她不要命的渡入自己的修为,自己的精元,无视且仁在一旁的劝阻,最后险些把自己弄废,是且仁将她打晕。
在她醒来之后,她终于冷静了下来,接受了爹娘已经亡故的消息。她问他,她的爹娘因何变成这般模样,且仁的回答,让她几近崩溃。
原来在她闭关没有多久,吐蕃墨竹县闹了瘟疫,这场瘟疫并不简单,是瘟魔作祟,许多的百姓因此受灾受难,且仁和主持大师极力的化解,纵使他们诛杀了瘟魔,可那些受瘟魔病毒荼毒的百姓却不是他们能够解救,最终且仁在四年后踏入了后山,求上了桃黛的爹娘。
桃黛的爹娘是灵修,他们体内的灵气是可以净化瘟魔病毒。不论当初主持对他们夫妻的救命之恩,还是这么多年他们生长在这片土地的养育之情,以及直贡寺百多年的庇护之义,桃黛的爹娘都义不容辞。
于是桃黛的爹娘随着主持下山救人,而且仁留下来替桃黛护法。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桃黛的爹娘在山下救人的时候,遇上了其他精怪,潜伏的精怪,趁着一夜桃黛的爹娘救人消耗精元过重疲惫之下突然发难,将他们夫妻二人都吸干精元,等到巡视的主持赶来时已经来不及。
桃黛听着心如刀绞,她瞬间挣脱了且仁。并且将且仁打伤,去了爹娘丧生的地方,那精怪躲得太深,它吞了桃黛爹娘的精元,桃黛也能够寻到它。那只精怪已经到了大乘期的修为,桃黛才刚刚淬体成功,实力相差甚远,就连因为救人耗费法力过重的主持都奈何不了,更何况是桃黛。
但不知道是不是那股不要命的劲儿,还是因为精怪之前与主持斗法伤了元气之故,这个精怪还真的没有在桃黛的手中讨到好处,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只精怪哪里那般容易就是桃黛能够对付的了?
但是后来且仁追了上来,这只精怪不敌,便往百姓之中逃窜,那时候正是过节,加上百姓们刚刚躲过瘟疫,正在大肆庆祝,精怪往百姓之中逃窜,桃黛便追了上去,因此不但死伤了不少百姓,更是吓得整个墨竹县的百姓人人自危。
看着才刚刚经历瘟疫还没有缓过神的百姓惊慌失措,看着那些无辜丧生的百姓,且仁心中不忍,他知道桃黛再追,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而那精怪又是以速度着称,根本无法追上,因此且仁做出了第二个让桃黛伤心欲绝的决定。
他,阻拦了桃黛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