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到江源肯定惹祸了,也猜到对方惹下的祸不会太小,但还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事。
堂堂华夏地下世界顶尖大佬,几乎是唯我独尊的存在,现在竟然被人要求磕头道歉,他实在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沈关山心中现在会是何等的愤怒,更加不敢想象,当对方这股怒火降下以后,又会有何等的威力。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切都完了。
若是换做别人,他有一万种方法能将事情摆平,但对方是沈关山,纵横地下世界几十年的枭雄,金钱,权利,女人,似乎他江家能拿得出来的一切,对方都不感兴趣。
他很清楚,现在唯一的出路,那就只有舍小保大,别的不说,至少不能让江家几代人的心血,就此毁于一旦。
略一沉吟,他抬头望向沈关山,颤声道:“沈老,我……我知道,现在求您放过江源,已经是不可能了,我可以把他交给您处置,但……还请您能给我们江家一个机会。”
“大伯,您……”听到江鹤鸣的话,正惶惶不安的江源,差点没站稳。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大伯就这样把他卖了,而且还是卖给了沈关山这位,以手段狠毒出名的地下世界大佬。
虽说到现在为止,他还不清楚,对方会如何处置他,但他知道,迎接他的,必定生不如死。
毕竟对方可是地下世界出身,那些狠毒的招数,不用猜,他也能预料到。
想到这,他扑通一声便跪倒在江鹤鸣面前,哀求道:“大伯,求求您,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小畜生,得罪了沈老,你还敢求饶?”江鹤鸣冷哼一声,抬脚便将江源踹翻在地,脸上充满怒色。
只是看着对方那满脸痛苦的模样,他心中着实有些不是滋味。
江源不是他亲生儿子,但毕竟也是他一手拉扯大的,他实在不忍心,就这样看着对方入了虎口。
最关键的是,对方可是他江家的独苗,要是就这样丧命,他回去根本无法向家族,以及老爷子交待。
奈何对方得罪的是沈关山,他根本不敢开口求饶,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一旦开口,是否会再次将对方激怒,以至于给整个江家带来灭顶之灾。
说白了,失去一个年轻子弟,总比整个家族共沉沦要强的多。
思索片刻,他咬了咬牙,再次望向沈关山,狠狠道:“沈老,您说吧,想如何处置他,悉听尊便。”
“呵呵,你倒是爽快,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看不如就……”
“沈老,我错了,求求您网开一面,就放过我这条狗命吧。”还未等沈关山的话说完,江源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同时裤子更是湿了一大片,再也没有以往的风度翩翩。
没办法,沈关山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过强烈,先前有家族撑腰,他勉强还有些底气,现在他大伯直接将他交了出去,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而看着嚎啕大哭,丑态毕现的江源,站在一旁的张睿博和卢欣怡二人,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反而是脸色发青,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个不停。
毕竟连江源这等人物,都变成了这样,他们实在不敢想象,接下来他们又会面对些什么。
倒是江鹤鸣的脸色,早已变的无比铁青,心情更是沉重到了极点。
终归还是亲侄子,又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看到对方这份模样,纵然他早已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却依旧无法装着无事发生。
不过最终,他还是深深叹息一声,接着紧闭双眼,不再去看江源,他知道,只要他稍稍一个恻隐之心,便会连累整个家族。
直到片刻之后,他才再次望向沈关山,沉声道:“沈老,您别管他,只要能解您心中怒火,无论如何处置,我江家都毫无怨言。”
“小江,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没必要搞这么大的动静,看把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就在江鹤鸣正思索该如何跟家族交待之际,沈关山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见状,江鹤鸣不由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脑子出了问题,向来以手段狠毒,睚眦必报而出名的沈关山,竟然变的如此好说话,实在令他有些诧异。
不止江鹤鸣,瘫倒在地上的江源,也是精神一震,他忙抬头望向沈关山,急声道:“沈老,您……您肯放过我了?”
“小江,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派人把孩子送去换条裤子,这副模样,实在有失体统。”沈关山没有理会江源,而是继续笑眯眯的望着江鹤鸣。
江鹤鸣还有些没能回过神,他迟疑了一下,才立刻点头,接着朝着门口那几名保安招手道:“还不快过来,把江总抬出去。”
听到江鹤鸣的吩咐,门前那几名严阵以待的保安,迅速上前搀扶着早已如同一滩烂泥的江源,往门外走去。
看到这景象,张睿博和卢欣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接着有些紧张的望向沈关山,他们知道,江源已经解决,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
虽然他们并不清楚,这位沈老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他们知道,一定是他们惹不起的角色。
毕竟连江鹤鸣这等商界大佬,在对方面前时,都如此恭敬,他们不认为凭他们所在家族那点力量,能与之较量。
“行了,你们也出去吧。”就在张睿博二人心中正盘算,该如何求饶之际,沈关山忽然冷冷道。
闻言,张睿博和卢欣怡还以为听错了,一脸错愕的望向沈关山,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轻易的便放过了他们。
似乎猜到二人的心思,沈关山冷哼一声,不屑道:“看在你们跟苏先生是同学的份上,今天我不跟你们计较,若有下次,就直接喂鱼去吧。”
“明……明白。”看着沈关山那阴冷的目光,张睿博和卢欣怡二人根本不敢多言,而是齐声应了一句,当即便要开溜。
“等一下,就这样走了吗?”还未等二人转身,沈关山忽然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