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御灵……”
“来献祭人？”
听到费鸣这个与众不同，甚至说是荒诞不经也不为过的想法，在场众人皆是撇了撇嘴，眼里充满了不屑。
在他们的认知里，御灵本就是天地精气凝聚而成的灵宠，无论力量还是精力都远远在人类之上。
人类，或者说御使。
只不过是通过契约的手段和它们缔结成了伙伴，借助御灵的能力来战斗，从来没有听说过御使能比御灵还要厉害的。
“费鸣，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还是发高烧了？”
卢寺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又拍了拍费鸣的脑袋：“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是啊，还从来没听说过人类能通过献祭御灵，来提升自己实力的，难道你不知道人类的肉体凡胎根本承受不住那些术法和神通的庞大能量吗？”
商古今也在一旁连连附和，对他们来说，这分明是世界观以外的东西。
王灵和青云散人也对费鸣的提议不置可否，觉得他是不过脑子在说话了。
费鸣发现一群人都对自己嗤之以鼻，忍不住面红耳赤道：“你，你们又不是群岛人，哪里明白献祭在我们的文化里有多么重要？”
“要是没有献祭这回事儿，三大教团和七大教会也不会存在这么久，他们就一直在通过向黑暗神明的献祭仪式提升实力。”
“难道你们忘了……八岐教会的佘老太，就是通过献祭木龙船上御使们的御灵，来滋补自身的吗？”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微变，隐隐约约想起了有这么一桩事。
在场之中，唯有陈幸记得最为清晰。
因为通过击杀佘老太获得的两项秘术：生人活祭和揠苗助长，已经被收录在了他的灰雾空间内。
要不是陈幸觉得这两个秘术太过残忍，和自己相性不合。
说不定他也会见猎心喜，什么时候拿出来试试。
然而，众人在思索片刻以后，还是否定了费鸣的猜测，只见商河摇了摇头后，拍拍他的肩膀道：“费鸣，佘老太使用了何等秘术，我们无法得知，但是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在汉煌国的记载里，从未出现过比御灵还要强大的御使。”
“这……”费鸣眼神躲闪，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了。
这样一分析，他确实是欠缺考虑。
谁曾想，正当众人都觉得费鸣说的是天方夜谭的时候，一道站在人群背后的小小身影，高高举起了手。
“我，我觉得费大哥说的不错。”
“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御灵还要强的人……”
嗯？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在镇北军的保护下，穿着一身不协调防身护甲的罗小五。
“嘘，大人说话，你打什么岔？”见此情形，罗江赶紧捂住了他的嘴，生怕自己这个小外甥再胡言乱语。
他们两个普通人一路走来，都是在镇北军的保护下，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小命。
如果得罪了对方，后果将不堪设想。
费鸣听到罗小五支持自己，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尴尬地挠了挠头：“算了，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必要这么纠结……”
“不，这很重要。”
就在这时，沉寂已久的陈幸忽然开口，目光炯炯地望向了罗小五：“小五，关于这幅壁画你知道什么吗？”
“还是说……你在哪里见过？”
若不是罗小五突然开口，陈幸都差点忘了，这对舅甥也是群岛的土着，万一他们能提供什么线索呢？
罗小五一愣，没想到小侯爷会过问自己。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也明白了陈幸在镇北军内的崇高地位，一时间吓得腿脚发抖。
“让你说你就说，刚才那么大声，现在咋就闭嘴了。”卢三象瞥了两人一眼，虎目微睁。
罗江打了个激灵，当即轻轻拍了下外甥颤抖的后背。
“小五，别怕，小侯爷明察秋毫，不会错怪好人的。”
“你有啥说啥就行，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果不其然，一提到噩梦，罗小五稚嫩的面庞上罕见地泛起了忧愁之色，他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小侯爷，这幅画里的东西我确实梦到过。”
“我娘说了，她很害怕那个人，千万不能让他找到她们，否则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您能救救我娘吗？”
罗小五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滴答在了胸襟上。
明明是个半大点的孩子，却踏入了这样的魔窟，可想而知现在的他有多么害怕。
而罗小五交代的事情，也迅速引起了陈幸的猜想。
他记得，罗小五指的娘……
就是那头一路紧随他们的王境玄蛇。
王境玄蛇又是八岐大蛇孕育的新宿主和躯壳，它害怕和畏惧的东西，究竟会是什么呢？
难道真的如同费鸣所说……
是有人在收集这些群岛的神明们，想要通过献祭他们的方式造就一位新的神只吗？
“等等。”
突然间，陈幸在看到壁画上的大雍文字时，灵光一闪。
大雍帝朝。
黑暗神明。
实验室。
群岛？！
“小侯爷，您，您猜到什么了？”商河察觉到了陈幸的表情变化，连忙好奇地问道。
其余御使也纷纷凑了上来，想要从陈幸口中得到答案。
众目睽睽之下，陈幸的脸色越发难看，右手的制式军刀高高举起，血刃戳在了壁画最上方的人形身上。
“想必各位都知道，大雍帝朝对于御灵的研究空前绝后，连汉煌国都无法完全记录和弄懂他们留下的遗物。”
“但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他们不仅是在研究御灵……”
“还在研究御使，怎么让人成为神明。”
此刻，方才还聒噪的人群骤然安静下来。
他们瞳孔一缩，无比震惊地注视着陈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些人贵为尊者，又是三十六山和各大世家的精英，当然明白数百年前的大雍帝朝对于御灵的研究，已经达到了近乎疯魔的程度。
不仅设立了八个部门，还在九州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开辟了一处处场所，专门用以研究御灵。
也就是后来的秘境。
但是大家没想到的是，陈幸会说出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话……
大雍帝朝不仅仅是在研究御灵。
还在研究怎么让人超越御灵，成为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