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如萧玠预料的那般,谢瑜和卢煦收到他的来信之后,都分别给他回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非常痛快同意他派人去荆州和扬州南部的深山老林中招募当地的越人入交州军。
萧玠也没有客气,直接派出自己的将校,深入荆州和扬州的深山老林,在优渥的待遇和将来瓜分叛乱部族战利品的诱惑下,很快便有两万来自荆州和扬州越人青壮出现在了番禺城中的校场上。
萧玠将这两万越人士兵一并交给了叶秋训练,他要求叶秋务必做到一视同仁,确保在自己麾下的五万交州军中,不分越人还是汉人,都能一致对外。
就在一切都都迈向正轨之时,系统却开始疯狂@萧玠。
“叮咚,亲爱的宿主,桂林郡、象郡、郁林郡、苍梧郡和合浦郡五郡的越人土司已经联手发动叛乱,现发布新任务‘势如破竹’。”
“任务要求:三个月内平定交趾的叛乱。”
“任务奖励:天命值+5000,统帅值+30,随机道具*1。”
萧玠一时有点懵,他记得书上记载的岭南土司叛乱爆发没有这么早,规模也没有涉及五郡这么大。
但是萧玠很快反应过来,这些土司在番禺城中必然都安插有眼线和耳目,眼看着自己这个新上任的大都督又是招募新兵又是大练兵,难免感受到了威胁,提前发动了叛乱。也许是因为看到自己还特意从扬州和荆州招募越人,一些本来还在摇摆不定的土司也加入叛乱,因而才会导致叛乱规模的进一步扩大。
既然如此也好,索性毕其功于一役,不打疼打残这些叛乱的土司,自己下一步如何顺利在交州推行改土归流。
萧玠命叶秋直接集结五万大军,在番禺城中的校阅场誓师,他本人更是不顾长史傅况等人苦苦劝阻,亲率大军讨伐叛军。
傅况眼睁睁看着大军出城,心中也是惶恐不安,他想起几个月前,他也是亲眼看着上一任交州大都督李芮率军出城,结果没过不久,李芮战死在交趾,如今上一任大都督尸骨未寒,新任大都督萧玠也是一意孤行率军亲征,只怕也是凶多吉少,难道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好言劝不回该死的鬼吗?
……
萧玠的大军还未到达叛乱诸郡,叛乱土司派出的使者侬卜乌却已经先行一步到了洛阳,要求见皇帝萧稷。
萧稷没有选择在御书房私下接见侬卜乌,而是直接召开朝会,并在朝会上直接宣使者上殿。
他就是要在这长宁宫勤政殿中,与满朝文武一起来听一听,这些作乱地方的土司使者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一个身着异服的老者很快被侍卫领进了大殿,对着高坐在龙椅上的大宁皇帝恭恭敬敬三叩九拜,口呼万岁:“小民越族人侬卜乌,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看着这个越人,一时议论纷纷,无非就是感慨此人虽是越人,但还是礼数倒还周全。
萧稷冷冷看着这个侬卜乌,沉声道:“平身吧。”
“谢皇帝陛下。”
侬卜乌叩谢起身,低头垂手站在大殿下,似乎甚是恭敬,皇帝不问话,他便绝不主动开口。
“尔等为何事要来京城见朕?”萧稷冷哼一声,沉声问道。
侬卜乌又很恭敬冲萧稷行了一个礼,一开口却是惊煞众人:“小民为控告交州大都督齐王萧玠而来!”
此言一出,殿中百官瞬间一片哗然,一时之间更加议论纷纷,边疆异族殿中控告当朝皇子,简直是闻所未闻。
萧稷面色一沉,却没有发作,只是待殿中百官安静下来,才冷声问道:“为何事控告齐王。”
侬卜乌又恭敬向萧稷行了一个大礼,才缓缓说道:“为三事控告齐王,一为横征暴敛,二为穷兵黩武,三为挑拨离间。”
殿中群臣更加议论纷纷,这三条罪状每一条分量可都不算轻。
萧稷冷冷一笑:“尔等既然控告齐王三大罪状,可有证据?”
侬卜乌再拜:“小民所言句句为真,皇帝陛下可派人详查。齐王一到任交州,即以高薪大肆招兵买马,而以交州的财力,根本无力供养如此多的军队,齐王必然只能大肆搜刮我交州的民脂民膏,而且我们交州的越人和荆州、扬州的越人一直相安无事,齐王还派人去荆州和扬州大量招募越人为兵,分明就是行挑拨离间之事,请皇帝陛下为我们越人做主,严惩齐王……”
“够了!简直是一派胡言!”萧稷不再忍让,霍然起身,目光直视你侬卜乌,“朕的麒麟卫早就替朕查得清清楚楚,齐王从未在交州搜刮过一分一毫,招募五万新兵也是为了填补常备军的空缺,他从扬州和荆州招募越人入伍也是因为你们交州的越人不愿意投军。到时你们这些越人,自从前大都督李芮身死交趾,便一直暗中联络,意图联手作乱,如今居然还敢跑来京城恶人先告状,诬告齐王。”
殿中百官再度哗然,一时交头接耳,看皇上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敬畏,似乎皇上手眼通天,连几千里外的交州发生什么都了如指掌。
侬卜乌一时瞠目结舌,他来洛阳的目的就是来混淆视听,借控诉齐王萧玠的名义来扰乱朝堂,为交州土司的叛乱争取更多的时间和余地,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个深居宫中的皇帝陛下居然对远在交州的一切了如指掌。
侬卜乌人老成妖,很快镇定下来,沉声对萧稷道:“回禀皇帝陛下,非我越人一心作乱,实乃齐王欺人太甚,若是皇帝陛下愿意撤掉齐王殿下的交州大都督一职,我愿意立即回去劝说众土司罢兵,不再反叛朝廷。”
百官一时交头接耳,看得出不少官员神情有些意动,毕竟罢免一个大都督就可以平息叛乱,怎么看都像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萧稷未置可否,只是冷冷一笑道:“若是朕不肯撤掉齐王呢?”
侬卜乌倒头便拜,随即抬起头,一张脸却满是决绝:“那我们几十万越人愿意战至最后一个人,流干最后一滴血!”
萧稷目露杀机:“你这是在威胁朕?”
侬卜乌摇摇头:“小人不敢,只是齐王在交州所作所为,我们交州的越人实在是不敢苟同,若是他继续担任交州大都督,我们交州将永无宁日。我们也知道齐王是皇帝陛下的儿子,但我们交州越人也是皇帝陛下的子民,还望皇帝陛下垂怜。”
百官一时默然,这个侬卜乌短短一番话,完全将萧玠描绘成了站在交州百姓的对立面上的恶王。
萧稷面色阴晴不定,不知心中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