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的麒麟卫都尉吴元亲自率领麒麟卫搜查醉香楼,老鸨不敢得罪荆州刺史王淡,一开始还矢口否认,但最终还是承受不住麒麟卫的严刑拷打,还是老实招供,签字画押。
醉香楼的其他人亲眼见识到麒麟卫的毒辣手段,吓得没等吴元开口便主动招供,一一签字画押。
最终,吴元将所有的证据和供词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洛阳,萧稷看到后龙颜大怒,将刺史王淡等人通通削职为民,下狱问罪,整个荆州官场几乎为之一空,王党在荆州几十年的经营顷刻之间化为乌有,甚至连为南郡太守李祯说情的中书舍人也因识人不明被贬,调离了中书省。
借此机会,萧稷还命交州和扬州的麒麟卫明察暗访,将不好好执行朝廷下发的治蝗七条的官员通通问罪,而这些人当中又有不少人也是王崇的党羽,王党再一次遭受到了重创。
连番打击之下,最后连罢相在家的王崇也气得告病在家,闭门不出,谢绝宾客。
但夜深人静之时,本应该躺在床上养病的王崇却是一个人坐在书房内,似乎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很快,一个一身劲装打扮的身影出现在了书房外,王崇却没有丝毫慌乱,只是淡淡说了一声:“殿下,你来了。”
来人闪身进入书房,在烛光的映照下,王崇看到他正是自己的孙女婿,秦王萧璜,也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人。
“想不到最终一定要置老夫于死地的居然是老夫的这个好外孙。”
王崇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和沧桑,显然最近一连串的打击令他十分心累。
萧璜却是微微一笑,神色倒是颇为从容:“祖父不必如此忧心,凡事都还有回寰的余地,说不定祖父失之东隅,可以收之桑榆。”
王崇微微一愣,如今局面对于自己和王党如此不利,还谈什么收之桑榆呢?
萧璜淡淡一笑:“我知道王家在荆州经营多年,祖父也是付出了不少心血,但事到如今,既然失去荆州已经不可挽回了,祖父不如想想如何能够在其他州找补?”
“其他州?”王崇一脸狐疑望着萧璜。
萧璜轻轻点头:“没错,比如说交州。”
王崇不由眉头一皱,交州是大宁为数不多的都督州,都督州与刺史州最大的区别就是刺史只是掌管一州民政,但大都督除了掌管一州民政外,还能够掌管一州军务,位高权重。
因此虽说交州贫瘠,但世家大族却是打破脑袋想争这个交州大都督,毕竟若是族人在边关手握重兵,自己在朝中说话也硬气一些。
王党为何在朝廷如此权势滔天,还不是因为凉州大都督王澄手握大宁最精锐的三十万西北边军。
但问题是,现在交州大都督李芮是陇西李氏的人,陇西李氏也是大宁一等一的世家,李芮的兄长李荣更是官任尚书令,自己如何从李芮手中夺走这交州大都督之职。
萧璜似乎看出了王崇的疑惑,笑道:“若是寻常情况下,自然不好从李家手中夺走这交州大都督,只是若是李芮兵败身死,一切就不一样了……”
“什么?你说李芮会兵败身死?”王崇不由大吃一惊,李芮也是当世名将,怎么会如此轻易败在小小的交趾叛军手里。
萧璜摇摇头:“不是李芮会兵败身死,而是我怀疑李芮已经兵败身死了。”
王崇倒吸一口凉气:“你为何如此笃定李芮已经兵败身死?”
萧璜笑道:“自从李芮率军进入郁林郡与叛军交战,每隔三日都会有一封最新的战报八百里加急发往兵部,但如今兵部已经有将近八日没有收到李芮的战报了,因此我确信他已经兵败身死了,只是交趾叛军一直秘而不宣罢了。”
兵部侍郎尹直也是王崇的党羽,萧璜身为王崇的孙女婿,尹直对他自然不会对他有所隐瞒,只是尹直也只是认为交趾道路不便,李芮的战报不能及时发出,却从未想过李芮出事了,但萧璜却凭直觉断定李芮已经兵败身死。
王崇这些日子一直为荆州和王淡的事焦头烂额,无暇关注交州之事,因此初闻李芮兵败身死,自然是大感震惊。
“即使李芮当真兵败身死,恐怕这交州大都督也未必会轮得到我们。”王崇说的也是大实话,那么多世家大族对交州大都督虎视眈眈,而王家已经有一个凉州大都督王澄了,皇上不可能再会给他们王家一个交州大都督。
萧璜微微一笑:“我知道父皇不会让王家人再当交州大都督,但是祖父可以让朝中同僚推举我为交州大都督。”
王崇心中一震,对呀,萧璜是王家之婿,与王家是一体的,他来当这个交州大都督与王家人当也没有多大区别。
“但皇上和朝中大臣未必会同意你出任这个交州大都督。”王崇还是感觉心有疑虑。
萧璜轻轻一笑:“一般情况下,父皇和朝中大臣确实不会同意,但若是交趾叛军攻入岭南,是我萧璜不仅亲手收复了失地,还消灭了叛军,到时候祖父只需要发动朝中同僚为我上书请命,一切就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此计虽妙,只是殿下手中无兵,如何平定得了交趾之乱。”王崇疑惑道。
萧璜哈哈大笑道:“祖父忘了吗,我乃是遥授雍州大都督,可以拥有不低于两千人的部曲,既然萧玠可以拿着兵部的批文去丹阳募兵,我为何不能拿着兵部的批文去岭南募兵,正好遭遇交趾叛军打来,我率领两千部曲以少胜多,剿灭叛军,岂不是顺理成章?”
王崇面色一动,却还是有些怀疑:“交趾人如此凶悍,连李芮都兵败身死,你仅有两千部曲,如何击败得了叛军。”
萧璜面露自负之色:“我萧璜自幼熟读兵法,交趾人纵使再凶悍,在我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尔,弹指可破。”
王崇终于重重点了点头:“既是如此,我会全力支持你,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粮给粮,一定助你训出一支精锐之师。”
萧璜大喜,低头重重行了一礼:“多谢祖父栽培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