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玠一脸震惊:“娄大人,你说什么?有人告发孤窝藏朝廷钦犯入江龙?”
娄业吓得赶紧否认三连:“齐王殿下,没有,不是的,你别误会,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是想进王府查看一二,好还殿下一个清白。”
萧玠一脸愤然:“孤一向奉公守法,清白做人,想不到居然有人如此诬陷孤。范大人,你且把线报给孤看看,孤倒要看看是何人如何诬陷孤。”
范伦神色有些为难,担心萧玠会耍什么花样,偷偷看了一眼娄业,见娄业冲他点点头,才从袖中掏出一张字条,递给萧玠。
萧玠其实不用打开都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但是他还是接过纸条,打开一看,看到上面写的“齐王府窝藏朝廷钦犯入江龙”这一行字时,立即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错愕表情,半天不说话。
娄业成功被萧玠的表演迷惑,小心问道:“殿下,字条有什么问题吗?”
萧玠假装从失态中回过神,道:“这是三皇兄的笔迹,孤认得出。”
这下轮到娄业和范伦戴上震惊面具了。
一个小小的入江龙,怎么又扯出了一位皇子。
范伦率先反应过来,怀疑是萧玠故意胡乱攀咬转移视线,遂说道:“不如齐王殿下先让我们进府查看一番,好确认是不是有人在诬陷殿下。”
“范大人,你怎么还是不明白。”萧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入江龙在不在我府上并不重要,诬陷者目的就是想混淆视听。”
“若你们在孤府中搜出了入江龙,你们怎么知道是孤窝藏在府中而不是别人丢到孤府中陷害孤的。”
“若你们在孤府中搜不出来入江龙,又怎么确信孤没有窝藏而不是偷偷把人转移走了。”
萧玠三两句话成功把娄业和范伦给绕晕了。
但是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娄业无奈问道:“依齐王殿下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萧玠嘴角不经意勾起一丝冷笑:“此事非同小可,又牵扯到孤和三皇兄,你们随我一道进宫面见父皇。”
……
长宁宫,御书房。
御桌上摊开一份三皇子萧璜早些年所上的贺表,贺表上面还有一张展开的纸条,是由洛阳令范伦递呈的关于朝廷钦犯入江龙的匿名线报。
皇上萧稷面色深沉,目光游移交替看贺表和纸条上面的字迹,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萧稷合上双眼,用手指轻轻叩打桌面上的贺表。
贴身太监连奕会意,上前一步,低声问道:“陛下,是否传唤三皇子萧璜入宫。”
萧稷也不言语,只是微微颔首。
连奕随即叫来一个小太监,传口谕命三皇子萧璜进宫面圣。
自始至终,萧稷不威不怒,也没有问下面的萧玠娄业范伦三人一个问题。
娄业和范伦有些惶恐,猜不透陛下是什么意思。
萧玠面上惶恐,心中却反而十分淡定,现在他已经成功转移了问题的焦点,现在父皇应该更关心的是萧璜为何偷偷摸摸告发自己的弟弟,而不是自己这个皇子为何窝藏朝廷钦犯。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萧璜被太监带入御书房,萧玠一看他身高八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英俊潇洒器宇不凡玉树临风的样子,心中气得不打一处来,当初作者到底是喝了多少假酒,居然把他写得这么帅。
萧璜由于母妃出身微寒的缘故,迟迟不得封王,也无法开府,一直住在洛阳城中的一处小宅内,平日里深居简出,难得一见,文武百官见过他的并没有几个。
如今一见萧璜,不由眼前一亮,果然是堪称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呀。
萧玠看他们二人眼睛都快冒小星星了,更是气得牙痒痒。
萧璜对着萧稷行礼下拜:“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稷目光有些复杂看着萧璜,几年不见,他都这么大了吗?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瘦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年吃多了苦,这些年朕是不是对他关心太少了。
萧玠悄悄抬头,见父皇神色有些恍惚,暗道一声不好,想不到主角光环如此强势,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父皇都微微有些失态。
“三皇兄,几年不见,你越发英俊了。”萧玠故意大声跟萧璜打招呼。
萧玠的大嗓门令萧稷猛然从恍惚中惊醒……
萧璜淡淡一笑,道:“七弟过誉了。”
萧玠心中暗骂一声真能装逼。
萧稷恢复了常态,却没有让萧璜平身,而是让连公公将贺表和纸条一起拿下去给他看。
萧璜脑袋轰的一声,面色瞬间大变。
百密一疏,自己居然平日里深居简出,没几个人认得出自己的笔迹,因此才大胆亲手写下匿名信告发萧玠,想不到却被人认出还告到父皇这里。
萧璜的脸色变化逃不过萧稷,他却没有发怒,只是淡淡问道:“说吧,为何要告发自己的亲弟弟?”
萧璜默然不语。
萧稷的语气慢慢变得冰冷:“玠儿有错,你这个当兄长的不仅没有及时劝他改正,反而落井下石去跟官府告发他,这就是你的为兄之道?”
话已至此,萧璜知道自己不能狡辩了,只得俯首认错:“儿臣有罪,儿臣担心七弟犯下大错,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希望借洛阳令范大人之手阻止七弟。”
萧玠心中卧了个大槽,暗道天下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明明是存心要搞自己,现在却红口白牙说成是为了自己好。
萧稷也听不下去了,面色阴沉道:“你若是真有此心,完全可以先去劝劝玠儿,如若他不听,你大可再来跟朕说,而不是跑去跟官府告发,传出去岂不是让我们皇家颜面尽失。”
萧璜抬起头,泪眼婆娑:“父皇,从小到大,儿臣能见上你几面?”
萧稷一时语塞,想想这些年自己对这个儿子确实太淡漠了,心肠不由软了几分。
萧玠将一切看在眼里,暗叹一口气,知道父皇大概率不会怪罪萧璜了。
“罢了,看在你是为玠儿好的份上,朕就不责罚你了。”但萧稷随后加重语气,“但倘若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萧璜松了一口气,立即磕头谢恩。
萧玠心中抓狂,什么叫为我好呀,他就是单纯想搞死我。
“娄卿家,范卿家。”萧稷终于看向一直在旁边吃瓜的二人,“此事到此为止了,不必再多查了。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齐王留下。”
范伦还想问问入江龙的事,却被娄业使了个眼色,直接拉走了。
连公公也很识趣跟着萧璜退出去了,现在御书房只剩下萧稷和萧玠这对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