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娶回去了,定会多加为难,武安候和候夫人都不在京城,嫁给颜世子最起码可以直接当家做主,只要生下了侯府长孙,地位就会稳固。
卢湘深思的想了想,这确实是阿和最好的婚事了。
“好吧,是我想差了,阿和,只要你生下侯府长孙,这样就算颜世子乱来,你也不至于被动。”
卢湘性子豪爽,说起这些事也不像别的世家小姐一般扭扭捏捏。
慕也闻言,羞赧的笑了笑,“湘湘,我听说你也定亲了,是谁家的公子?”
说起自己的未婚夫婿,卢湘耳尖微红,涩然道,“说来也巧,是秦国公府的二公子。”
慕也挑眉,这可真是太巧了,秦国公府的二公子是秦世子的嫡次子秦珩,也是老国公和老太太的嫡亲孙子,和现在的温知还是表兄弟。
京城世家盘根节错,姻亲诸多,基本上到处都是亲戚。
“那以后我和湘湘又可以常见面了,只是我是叫你表妹,还是表嫂呢?”
秦珩大了温知还一岁。
卢湘眉头挑的老高,也不害羞,“嫁夫随夫,当然是表嫂。”
原主比卢湘大了两岁,看卢湘一直称呼原主为阿和而不是表姐就知道,她是个强势的性子。
不过出生在范阳卢氏这样百年世族里,性子强势一些也是正常的。
慕也捂嘴轻笑一声,“好,依你。”
在卢湘这里待了一会儿,又被卢二太太拉着吃了午饭才离开。
回到王家,王瑾萱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姐,外祖母可答应了?”
慕也,“嗯,你放心吧,外祖母定会为大哥寻一门好亲事。”
王瑾萱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多谢大姐。”
她的那点小心思还是被大姐看穿了。
她只比大姐小了两岁,今年已经十六了,因为这三年里一直为祖父守孝,亲事都耽搁了,祖母摆明了一副不管事的态度,肯定也不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她只能为自己争取。
外祖母身为范阳卢氏二房老太太,自然会为大哥选一个好的妻子,她的未来都寄托在外祖母选的嫂嫂身上了。
………
老太太动作很快,先是把王瑞恩叫到卢家考察了一番,点了点头。
王老太爷的死对王瑞恩打击很大,这三年里他一直待在家里看书,从不外出,后来他看到了琅琊王氏的旁支庶出的风头逐渐的比嫡系一脉还要大,更是沉默寡言了几许。
想到前些日子王瑾萱找到他说的话。
“大哥,咱们嫡系一脉的情况,我都能想明白,你应该不会不知,祖母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不管事,你我的婚事祖母估计也不会管了,外祖母疼爱大姐,我去求大姐让外祖母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大哥,你是外祖母嫡亲外孙,外祖母不会害你的,你一定要听外祖母的话,咱们琅琊王氏嫡系一脉能不能再现辉煌,就靠大哥了。”
“瑞恩,博文侯府的傅三小姐是个聪慧的,可当一族长媳,你可有别的想法?”
王瑞恩愣了愣,“外祖母,可是博文侯府的傅三小姐比我还大了一岁啊!”
老太太淡然,“傅芊祖父母接连离世,才守孝到今,否则,你以为她为何至今还未出嫁?”
“长一岁又如何,就王家嫡系一脉现在这个情况,博文侯府还不定想把傅芊嫁过去。”
老太太说的是实话,王瑞恩羞愧的低下头,都是他无用,才让嫡系一脉被庶出旁支一脉压制。
“都听外祖母的。”
老太太点头,苦口婆心道,“瑞恩啊,你是个聪明的,能在十四岁便考上了状元,是你的本事,博文候府老侯爷在户部任职,傅三小姐的外祖父乃当世大儒,几个舅舅更是朝中大臣,娶她还是你高攀了。”
“日后,只要你好好跟傅三小姐相濡以沫,你的前途必定无忧。”
王瑞恩一怔,利用妻子得前途,他羞愧的低下头。
曾经他是琅琊王氏嫡长孙,祖父乃当朝宰相,他更是十四岁考上状元,本该前途无量,只是从祖父离世后,他慢慢的明白了,百年世族琅琊王氏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好。
琅琊王氏的旁支壮大,而嫡系一脉却日渐凋零,祖父祖母只有父亲一个嫡子,父亲又是个不学无术纨绔,而跟父亲同一辈旁支的叔叔伯伯各个都在朝中有职位,只有父亲整日招猫逗狗,不学无术。
祖父离世,他是祖父的嫡亲孙子,所以要守孝三年,而旁支的叔叔伯伯只守孝一年,便被皇帝夺情,重新上朝。
三年已过,早已物是人非,他现在竟然需要利用妻子的娘家来为自己获取前途。
真真是……
老太太似乎看出了王瑞恩的想法,淡淡的笑了笑,到底还没有彻底被王老太养歪,还有一些礼义廉耻。
“你也不要认为自己是利用了博文候府,相反,博文候府创立至今也不过几十年,根基不深,而琅琊王氏百年世族,他们正是需要和世族联姻,逐渐的成为世家。”
“瑞恩啊,你祖父不在了,等你日后跟傅三小姐成亲进了朝堂,切记,所谓花要半开,酒要半醉,凡是鲜花盛开娇艳之时,不是立即被人采摘了去,就是衰败的开始。”
“当你志得意满之时,万不可趾高气扬,目空一切,被人当了靶子,作为一个聪明人该要做到不露锋芒,既能有效的保护自己,又能充分的发挥自己的才华,凡是太张狂,太过咄咄逼人,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出世方式。”
王瑞恩站在原地思考良久,朝老太太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语气恭敬,“从前是 瑞恩太过自负,仗着自己是世族子而自恃清高,如今方才明白,只有自身实力强大才不会被人看不起,瑞恩多谢外祖母悉心教导。”
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能明白自己缺陷,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王瑞恩眼眶发红,恭敬的朝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从前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