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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牙来到屯田所的时候,大家已传得沸沸扬扬,他刚踏进后院,早就等在后院内的麻子等人迎上来了。

“老大,出事了。”

“安哥杀人了。”

“常安被抓了。”

李小牙打断大家的七嘴八舌:“都闭嘴,我已知道此事。” 来的路上,亲兵统领已将知道的都告诉他了,他看向麻子等人,问道:“谁知道详情?进我书房。”

最后只有麻子一人,跟进了书房,剩下的人都挤在门口偷听。

刑部先前派人过来通知了,麻子将一切详情全告知了李小牙。

李小牙听完详情,皱起了眉头,案中案?一年多前,南京城一名老神医去采药,被人杀害埋尸,当时还引起了一股不小的民愤,而后查明是常安等一群公子哥去狩猎,他们的护卫误杀了一名采药老头,隐瞒不报,并埋尸灭迹。

当时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一群公子哥所为,而后让护卫顶包。

但五名侍郎员外郎联合起来的力量太大了,他们让护卫去顶罪,并给刑部施压,迅速结案,以平息民愤。

麻子说明道:“五名侍郎员外郎徇私枉法,包庇儿子,干涉司法,牵扯巨大,南京刑部已秘密将此案上报朝廷,等朝廷派人彻查。”

李小牙忍不住偷笑起来:“老常真是厉害,这是要一口气扳倒五个侍郎员外郎吗?”

当然了,曾经横行南京的五名侍郎员外郎,两名被弹劾辞官了,一名被贬为流官知州,一名被贬为少卿,只剩一名卫侍郎了,卫侍郎先前是南京礼部侍郎,接替调任的周伦成为工部侍郎,而周伦接替的则是贬为少卿的于侍郎。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除了王侍郎,其余辞官贬官的侍郎员外郎们,只是站错了队,他们原本仍有机会死灰复燃……

但现在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老常自爆,将引来朝廷彻查,这下子五名侍郎员外郎全都得死硬!

麻子提醒道:“老大,此案目前仍密而未宣,谢主事知道我们会去刑部捞人,所以才会和盘托出,叮嘱我们务必先保密。”

李小牙点着头,欣慰的道:“老常终于出息了,敢自爆,不枉费我一番教导。”

“……”

麻子转而问道:“老大,您觉得真是常安下的毒吗?”

李小牙感慨道:“不得不说老常真的成长了,都敢下毒了。”

“……”

麻子哭笑不得:“老大,您真觉着卫于两家的公子是常安杀的?”

李小牙不假思索道:“虽说老常有杀人动机,但不至于那么蠢,当着那么多人面下毒,如果我们不去捞他,他扛不住刑讯,认罪画押,铁证如山之下,刑部当场就判了,再过一个月就秋后了,老常要么被砍头,要么被发配边关充军。”

事不宜迟,李小牙起身走到门口,交代门口偷听的马漏,宝子等人,不许外泄他们的谈话,否则以南京锦衣卫最高刑罚伺候……

马漏等人从裆部升起一丝寒意,表示一定会缝住嘴。

而后,李小牙大手一挥,领着一群锦衣卫,风风火火出门了。

秀才丁忧回家守孝,他们屯田所就剩常安一个正经文书了,平日出差记账,审讯笔录,写公文,拟奏折等等,全都离不开常安,想要再找一个信得过的文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

南京锦衣卫,镇抚司。

李小牙不经通报,大摇大摆走进镇抚司后院,闯进徐益达的书房。

门外的校尉,不敢拦李小牙,只能马后炮的通报一声:“缇帅,李督帅来了。”

“……”

徐益达起身相迎,阴阳怪气道:“今天吹什么风,将李督帅吹过来了?”

李小牙上前搂着徐益达的肩,猖狂地道:“老头,我现在算是你上官了,以后再也不用在你面前装孙子了。”

徐益达目露欣慰,看着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后辈,如今成为自己的上官,权倾一方,暗赞自己果然慧眼如炬,早就看出这小子绝非池鱼,如今真的一飞冲天了,但也有一点无奈。

以后南京城,再也没人能压制这小魔头了。

谁家里产业多一点的,都要小心了……

李小牙不闹了,诚挚地问候道:“缇帅,您最近身体好吗?”

徐益达微笑点头:“好。”

李小牙小声道:“夜驭两女,不成问题吧?”

“……”

徐益达咳嗽两声,他年纪大了,早就不好女色了,没好气的道:“你小子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老夫有什么事?”

李小牙开门见山道:“乌鸦呢?”

徐益达摇头道:“不知道。”

“我回头再找他。”李小牙似笑非笑问道:“您能猜到我找您所为何事吗?”

徐益达只吐出两个字:“常安?”

李小牙笑了:“既然您猜到了,那就劳烦您跟我去一趟刑部,帮我将人给捞出来。”

徐益达斜眼道:“你自己去捞人,难道刑部不放人?”

李小牙笑道:“您是我们南京锦衣卫的镇抚使,您去要人才名正言顺。”

“老夫只能帮你把人要回来。”

李小牙点头道:“您帮我把人要回来就行了。”

虽然锦衣卫能审判自己人,但为了防止徇私枉法,南京锦衣卫犯事,通常会交由北京锦衣卫南镇抚司审判,而北京锦衣卫犯事,还是交由北京锦衣卫南镇抚司审判……

十分的公正!

李小牙偕徐益达一起出门,上了马车,直奔南京刑部。

锦衣卫的大队人马,浩浩汤汤来到刑部衙门外,为防止一群御史弹劾自己徇私枉法,李小牙并没有下车,徐益达自己下了车,领着镇抚司的锦衣卫进了刑部衙门。

不多时,徐益达领着略有一丝憔悴的常安出来了。

常安走到车驾前,看着掀开车帘,只露半面的李小牙,感激得热泪盈眶:“督帅,卑职就知道,您一定会来搭救卑职的。”

“有话回镇抚司再说。”

徐益达看着狗狗祟祟的李小牙,瞟了不远处的督察院一眼,堂堂的提督南京防务总兵官,还怕一群御史弹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