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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已守完孝,估计近日内将领着全家老小以及方家李家的亲戚一起来南京。

大婚将至,一切已基本筹备完毕,李小牙几乎没操心过婚礼的事,岳父岳母大人体谅他公务繁忙,没让他管筹备婚礼的事,两老也很开心的为女儿女婿筹备大婚事宜。

考虑到全国各地闹饥荒,李小牙与岳父母商议后,决定婚礼从简,不要铺张,也不要太隆重招摇。

“老大,小三来了。”

正拿账本盖脸睡觉的李小牙揭下账本,打了一个哈欠:“小三?”

陈三钱不等通报,已自己走进书房,开门见山道:“我来借人。”

李小牙狐疑道:“又要去抓人?”

陈三钱摇摇头:“我从刑部接手了一桩命案,需要水性好的人去河里查探,看看能不能捞到凶器,我手下没有水性好的,潜不了水,听刑部的谢主事说你手下有水鬼。”

“一百两。”

“啊?”

李小牙介绍说明道:“我们的水鬼捞凶器捞大肠是收费的,每次一百两,特殊水域还要加价,譬如水井,茅坑等,另外小本经营,概不赊欠。”

“……”

陈三钱一脸黑线:“我身上没有银子。”

“你不会从织造局账户支取吗?”

“你先借人给我。”

李小牙倒是不担心陈三钱赖账,问道:“要去哪捞?”

“秦淮河长干桥一带。”

李小牙挑眉道:“你该不会接手了前不久的木箱白骨案吧?”

“没错。”陈三钱点头道:“我听说你的人先在河里捞起来一个头骨,我会一起调查的。”

“……”

李小牙叹道:“你是真闲啊!”

陈三钱看着连账本都拿倒的李小牙,悠悠的道:“彼此,彼此。”

“麻子,你安排刚子以及几个水性好的给小三。”

“好的。”

李小牙眼看左右没事,也快到下衙时间了,索性乘车随着陈三钱一起来到河边。

关于木箱白骨案,南京刑部已追查数日,至今没有实质性进展,仵作只验出死者为成年男性,年约二十至四十之间,受钝器打击而死,目前仍然没有查到尸源,很多报失踪的家属来辨认过尸骨,但没有一家符合。

陈三钱站在河桥上,看着下水的锦衣卫缇骑,开口道:“死者估计是外乡人。”

李小牙幽幽的道:“外乡人很难查,南京城黑户太多了。”

“慢慢查。”陈三钱耸肩道:“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

李小牙无语了,提督江宁织造太监护卫统领,这是一个闲得不能再闲的差事了,织造局衙门有差役,各织造厂有自己的守卫,陈三钱平日只需安排几十名护卫,轮班保护提督江宁织造太监就行了。

除此之外,陈三钱只需日常收集一些南京的民情,定期向提督江宁织造太监汇报就行了,提督江宁织造太监再禀告皇上。

陈三钱已看过案宗的验尸记录,死者头骨碎裂,胸骨被砸断,显然乃钝器所伤,木箱中没有凶器,他怀疑凶手抛尸的时候,将凶器一起扔河里了。

一群锦衣卫缇骑在木箱出水处,反复打捞,只捞出一堆破烂。

“你觉得是凶器是什么钝器?”

陈三钱摇头道:“不知道,钝器太多了。”

李小牙分析道:“会不会是冷兵器之王?”

“啥?”

“板砖。”

“……”

板砖可作为近战武器,也能作为远程投掷武器,主要特点是无须刻意携带,容易在战斗时获取,杀伤不俗,六个面八个角,板面攻击范围大,棱角攻击能造成暴击,杀伤力最高,可以根据仇恨程度,随意切换伤害模式。

板砖在手,天下我有。

河中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是一名锦衣卫缇骑,居然捞起来一只鳖。

李小牙斜眼一瞥:“果然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

麻子在一旁问道:“老大,要不要给您拎回去打汤?”

“行吧。”

说话间,一辆马车驶过来了。

李小牙扭过头,发现是旺财。

马车停下来后,旺财下车叫道:“少爷,舅父大人到家了,福叔叫我来通知您。”

舅父刚守完孝,怎么就到南京了?

李小牙略有一点讶异,但没有多问,立即上了旺财的马车,在一队锦衣卫护送下返家。

……

……

三十几辆马车,停在李家大门口,满载着行李土特产。

李小牙下车,快步进家,路遇参观宅子的亲戚们。

“堂叔,您回来了。”

“狗子,叫阿祖。”

“……”

李小牙面对叫自己阿祖的宗家亲戚小孩,讪讪一笑:“乖!”

李小牙进到后院,见到了舅父一家子。

“舅父,舅母,表兄,表嫂,大表姐,大表姐夫,二表姐,二表姐夫……”

舅母欣喜上前:“小牙回来了。”

一家人寒暄起来,舅父方继凡先为李小牙介绍了一堆方家的亲戚,而后又介绍李家宗亲的一堆亲戚,舅父一行共一百多号人,李小牙根本就记不住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姨。

李小牙很意外:“舅父,您不是刚守完孝吗?咋这么快就到南京了?”

舅母欣然一笑:“我们提前出的门。”

“难怪。”

收到通知的王佳人,也匆匆忙忙过来了。

父母双亡,舅父舅母就是李小牙的高堂,第一次见李家长辈的王佳人,难得露出一丝娇羞,但表现得知书达理,端庄大方,人长得又是极美,舅父舅母满意得不得了。

舅父方继凡精于相面,王佳人面相乃是旺夫多子女之相,非常有福气,家世更是没的挑,这年头读书人地位特别高,作为文人士族领袖的王家,地位就更高了,即便外甥贵为锦衣卫千户,五城兵马司大都督,娶王家的大小姐,仍是高攀了。

方家李家一百多号亲戚,李家勉强也能住得下,但让亲戚住到侍卫房,仆人房,那太失礼了,李小牙跟舅父舅母商量后,安排一部分亲戚住在李家以及隔壁琴坊空房,大部分则住进李家的别院,别院就是用于待客的,客房会更多,住百十人绰绰有余。

李小牙经常领大队人马出差,很快就将一百多名亲戚的食宿安排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