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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李小牙穿着一身骚红飞鱼服,来到中城兵马司。

校杨上,五城兵马司五名指挥,各自领着属下,列队等待李小牙上高台履职。

五城兵马司共计两万多兵马,但只来了一千多人,全是各司的吏目统领,寻常卫兵仍驻守在城门城墙,街上巡逻,待命灭火。

李小牙发表了一个简短的履职发言,而后领着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们,前往城隍庙上香,走完了一个流程仪式,他才开始巡视各辖区,首先巡视的是中城区。

东西南北中五城兵马司,各有辖区,各自为政,没有大事,通常是不会协作的,都是自己抓自己辖区的贼,自己灭自己辖区的火,自己巡自己辖区的街,中城区的管辖范围最大,他们不用守城门城墙,五个营就有四营捕盗巡逻,一营巡查火情。

李小牙巡视完中城兵马司驻营,灭火局,查看完物资储备后,开始在辖区内的承恩寺,洞神宫等重点建筑查看用于蓄水灭火的太平缸。

最后穿过太平街,从西华门进了旧皇城,李小牙跟镇守太监打了一声招呼,询问了一下安保以及用火,便出了旧皇城。

旧皇城洪武门外,往左是东长安门,乃是五部衙门,往右则是西长安门,乃是五军都督府,各部府若发生火情,他们自己能灭火,不需要查看。

转眼已过未时,李小牙捶了捶腿。

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下衙了。

明天再继续巡视了,偌大的南京城,光城门就有十三处,绕城墙一圈近七十里,上万个墙垛,不可能全巡视一遍的,只能选几个重要的城门巡视,再巡视一下各兵马司的城防营,最后巡一下大祀坛,大教场就收工了。

不过,要巡完这些地方,估计要几天时间。

下衙的李小牙领着麻子,来到了风月楼,他要取回先前交给花娘临摹的画。

“花姐?花姐?”

菊花在哪里呀?菊花在哪里?麻子又去找小菊花了。

麻子就像茶馆里凑人头的,开场就来,散场才走,吆喝得最大声,却是分币不赏,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小菊花看似清纯,但也是一个小机灵鬼,麻子于她而言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只是将麻子当成备用轱辘,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就这样吊着麻子,骑着驴找马。

两人博弈仍在继续。

李小牙不太看好他们,随口又吆喝起来了。

“花姐?下雨了,出来收衣裳了。”

“……”

花娘从屋内出来,看着走进后院大嚷大叫的李小牙,懒洋洋的道:“别叫了。”

李小牙嘿嘿一笑:“姐,数月不见,甚至想念。”

花娘一脸唾弃:“你有啥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没事,莫扰我。”

“我来取画的。”

“哦。”

“你全帮我临摹完了吧?”

花娘点点头:“早就临摹完,交给门总管了。”

李小牙随花娘一起进屋,花娘从柜中拿出几个画盒,将画盒全部打开。

李小牙提防道:“你没拿假画给我掉包吧?”

花娘白眼道:“你不会用自己的狗眼看吗?”

“……”

李小牙看着没什么问题,便将画收好,自己坐到桌旁,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问道:“姐,你存在王先生银庄的银子,取出来了吗?”

“没有。”

“还没取出来呢?”

花娘为难的道:“我跟王先生是老相识了,钱子存在他那里那么久了,他也帮我赚了不少银子,如果我将银子全取出来,好像信不过他一样,有点不太道义。”

李小牙没好气的道:“你是信他?还是信我?”

“还用问?”花娘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信他。”

“……”

花娘说着嫣然一笑:“我也不想投资你的福寿堂。”

李小牙白眼道:“你不想投福寿堂,我还有酒坊,琴坊,苗药坊,最近还打算新开一个苏锦坊。”

“小爷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姐,你到底投不投?”

花娘敷衍的道:“你容我再考虑考虑。”

李小牙叹道:“还考虑?等王先生的银庄关门倒闭了,你的十万两就没了。”

花娘嗔道:“人生的银庄做得好好的,哪那么容易关门?”

李小牙苦口婆心的道:“我先前不是说过了,王先生的投资风险太大了,只要稍有闪失,资金断裂,他的银庄就倒闭了。”

“你就不能盼着人家一点好?”

“好不了,王先生弄的这个事,风险太大了。”

李小牙知道花娘碍于人情面子,所以才没有从王先生那里撤资,但将银子交给一个赌徒去运作,太危险了,但花娘劝不听,也没有办法。

李小牙告辞花娘,找到了门西,拿到了高仿假画。

不得不说,花娘的画功真是一流,假画只是墨色稍深,除此之外,近乎一模一样,盖上戳章,经过作旧,确实难辨真伪。

……

……

晚上,李小牙带着画来王家归还。

王成恺万分意外,吃到小黄鼠狼嘴里的鸡,居然给吐出来了?

李小牙顺走的都是花鸟图,仕女图,王成恺很少拿出来鉴赏,因此也鉴别不出真伪,只是觉得好像变新了?

“岳父大人,怎么了?”

王成恺回过神,喃喃道:“为父觉得画似乎变新了?”

“变新了?”李小牙虎着脸:“这也许就是历久弥新。”

“……”

王夫人招呼两人吃饭:“你们别看画了,快来吃饭。”

“来了。”

李小牙帮着岳父将画收好,暗自偷笑,岳父大人果然看不出来真假,即便能看出来是假的,他只要说拿错临摹画就行了,反正都是要喂蛀虫,拿真迹喂真是太浪费了。

全家人坐下吃饭,王佳人随口问道:“你将父亲的画还回来,不设套抓盗圣了?”

李小牙耸肩道:“设了几个月的圈套,一无所获,盗画贼也没有再出现盗画,可能此贼收手了。”

王夫人意味深长的道:“这种贼人,一般不会收手的,也许只是去了别处。”

李小牙点点头,也认同岳母大人的看法,此贼武功高强,手段高明,敢潜入官家盗画,肯定自视甚高,认为官府抓不住他,也许并没有停手,只是不在南京作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