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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牙坐在床上,还在反胃,昨晚明显吐过了,喝得太伤了,醉到完全不省人事。

麻子也起床了,一脸的菜色。

“昨晚是你把我弄回来的?”

麻子扶着头,摇头道:“不是,我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哪还能扶您回来。”

两人出门洗脸的时候,楼下大堂已收拾打扫干净,听掌柜的说他们都是客栈伙计给抬回去的,而忻城知县等人真的睡在大堂,早上才回去。

李小牙洗漱完上楼,遇到程白羊。

“你也刚起吗?”

程白羊点点头:“昨晚喝得有一点多,起晚了。”

李小牙看着神清气爽的程白羊,问道:“你没吐吗?”

“没有。”程白羊得意笑道:“我后面喝得少,一群小土鳖跟我玩投壶,被我撂倒一片。”

“你先去洗漱吧。”

程白羊问道:“我们今天还上路吗?”

李小牙不置可否:“等中午再说。”

麻子走开了:“老大,我去煮一点醒酒汤,您早餐想吃什么?”

李小牙反胃的道:“我吃白粥咸菜就行了。”

麻子煮了一大锅醒酒汤,放在回廊边上,起床的校尉们,一个个都舀着喝起来。

杀敌一千,自损两千。

昨天拼酒,两败俱伤,全军覆没,人更多的李小牙一方完败。

罗奔起床喝醒酒汤的时候,已经晌午了。

李小牙等人走过来,询问道:“罗兄,你能上路吗?”

“当然。”

“不要勉强,要是不舒服,我们多歇一天。”

“没事。”罗奔傲然道:“昨晚那群河池仔,全被我灌趴下了,要不是忻城知县那狗貂跑得快,我让他大肠都吐出来。”

“狗貂?”李小牙掩嘴偷笑:“你昨晚还跟人家称兄道弟,今天就变成狗貂了?”

罗奔哈哈笑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程白羊狐疑道:“你是不是说反了?”

罗奔斜眼道:“没有手,没有脚,你还能出门,没有衣服,你能出门吗?”

“……”

李小牙被震撼了,没想罗奔竟能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不过也从侧面印证了一点,一个能把来投奔自己的表妹弄上床的禽兽,确实是有异性,没人性,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绝对眼都不眨一下。

……

……

南京,秦淮河畔。

没有鼓乐,没有鸣炮,没有宴客,坐落在李宅旁的【绣平】乐器坊,就这样静悄悄地开张了。

亦如乐器坊的东家鱼晚眠一般,清冷,安静,不带一丝烟火。

三位小仙女站在大门口,看着工人挂匾。

琪琪格看着牌匾,瞟了清冷淡雅的鱼晚眠一眼,问道:“为何不叫晚眠乐器坊?”

鱼晚眠淡淡一笑:“锦绣太平,不好吗?”

月紫衣很直白:“好土的名字。”

“……”

鱼晚眠哭笑不得:“这是我的本名。”

月紫衣愣道:“你不是叫鱼晚眠吗?”

鱼晚眠轻轻摇头:“鱼晚眠只是我在风月楼的艺名,我本名周绣平。”

“哦。”

琪琪格开过乐伎馆,乐伎们大都会起一个艺名,只因很多女孩的本名,太不招蜂引蝶了,比如二丫、招弟、刚子……

大爷们走进青楼,都是吆喝什么桃红、绿柳、婉嫣来陪我,如果大叫一声,叫你们家刚子来陪我,是不是不太好听?

琪琪格深知沦落风尘的女子,离开风尘后,都想着过平淡的生活,多会改回自己的本名,于是问道:“那我们以后叫你绣平妹妹吧?”

鱼晚眠很感激琪琪格善解人意,但摇着头道:“我不能改回本名,你们懂的。”

琪琪格给月紫衣使了一个眼色:“我们私下叫就行了。”

月紫衣敷衍了一声:“绣平也挺好的。”

鱼晚眠轻声道:“谢谢你们。”

工人将牌匾挂好之后,三位小仙女走进前院,经过修缮的老宅已焕然一新,堆满了制作乐器的木料。

内院中,管事的将三名制琴师以及十多名工匠聚集起来。

“东家好!”

大东家鱼晚眠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小东家月紫衣一脸冷漠。

没有银子入股的大掌柜琪琪格代表她们发言道:“我们绣平乐器坊,以后就仰仗诸位了,大家齐心协力,东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制琴师工匠们齐点头:“谢谢东家,谢谢大掌柜。”

琪琪格招呼三名制琴师进厢房:“三位师傅,你们跟我们进来。”

管事的以及三名制琴师,跟随三名小仙女进了厢房。

鱼晚眠不会制琴,但弹了那么多年琴,十分精通音律,三名年轻的制琴师,全是她亲自考核挑的,原先都是各大乐器访的学徒,已跟着师傅学习制琴多年,可以独立制琴,已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三名师傅,一人制琴,一人制筝,一人制琵琶。

虽然他们还不是出名的制琴师,但制作出来的乐器,音色很不错。

琪琪格开始画饼了:“我们三个住在隔壁李府,你们知道李府的主人是什么人吗?”

三名制琴师点头道:“知道,李大官爷是南京锦衣卫镇抚司的大统领。”

琪琪格点着头:“只要他打一声招呼,秦淮河畔的青楼,大都会买我们家的乐器,我们家乐器肯定是不愁卖的,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只要你们能做出好琴,工钱比你们师傅都要多。”

鱼晚眠肃然道:“我只有一点要求,你们制作的每一把乐器,都要精益求精,绝对不能滥竽充数。”

“明白,我们不会砸自家招牌的。”

鱼晚眠转向管事的,吩咐道:“工匠们也一样。”

管事的点头道:“东家,您放心。”

琪琪格继续画饼:“我们乐器坊刚开张,还没有名气,你们也不是名师,我们的制作出来的乐器,价钱肯定会低一些,但没关系,等以后你们成为名师了,你们的琴可就千金难求了,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每天日进斗金都不成问题。”

三名制琴师被大饼喂得饱饱的,眼中满是憧憬。

日进斗金?旁边两名小仙女面露尴尬,琪琪格真敢吹,为了保证质量,她们第一批进的木料,全是最上等的料,配的也是最贵的弦,第一批制作出来的乐器,能不能回本都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