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迟迟不走。
林果不再打铁和下山捕鱼,她把存粮分成固定的量,一天只吃一顿。
除了掏灰和砍柴其它时间都躲在屋里,吉祥吃的也很少。
它几乎把山谷里的草根都吃完了。
塔勒族人也没有再出门。
大家都在盼望春天的来临。
下雪的第五个月。
沉睡已久的示春花在地底积蓄力量冒出芽。
一周后。
喻示春天的小白花儿在黎明前舒展了叶片,绽开花瓣。
历时五月有余的寒冬终于结束。
林果开始准备种麦事宜。
她等不及完全化冰结束已经开始外出,把所有能裹上身皮毛都裹了,以此来抵抗化冰时的寒冷。
化冰的水分带来寒气也给土里的草籽带去滋润。
越来越多的草开始从泥土里冒头,似乎风一吹就能高一截。
林果和吉祥在春天最主要的食物来源就是各种野菜和嫩叶。
那一片野生紫苜蓿开始出芽生长,居住在此的人类和食草动物都以此为食。
契老头带着几个阿叔走进山谷里来,老远就对着正在锄地的林果咋咋呼呼的喊。
“果!果!你在做什么?”
“时间到了呀!你还挖地做什么?”
林果停下动作纳闷地看着他们。
契老头一脸喜色的说:“冬天过去了,交换点就会有人聚集了,我们也要去的呀。”
林果挑着眉,心想这老头傻傻的。
“冬天持续了这么长时间,谁都没存粮了吧,这时候费劲跑过去换啥啊?不去不去。”
契老头睁大了眼,“去换人呀!你们年轻人,去找个伴儿呀!换回来生个崽子呀!!”
林果差点给他吓晕。
都他妈穿越到原始森林了还有催婚的。
态度非常坚决的说,“我不去,我不换,我没这打算。”
契老头垂下双肩,眼皮耷拉的看着她,非常难过的样子。
林果叹了口气。
“我真的没有找伴生崽的打算。”
“咕咕呀!咕咕肯定能找到伴!他长得多好呀!”
说完又转移话题。
“你上次不是说有可以种的食物?我怕天气会变得越来越奇怪,你看,这冬天很长啊,现在不种就来不及啦!”
“你看我这锄头。”
她举起锄头哐哐哐,示意给他看挖地有多快。
“你看,快吧?你把种子拿出来种,我把这个借你使,我地都快挖好了呢。”
契老头给她一通语速极快的话说得脑壳子嗡嗡的。
林果又揽着他肩膀,把他往山谷外带。
“走走,咱去选选地儿,你打算好地方了没?”
恐婚比社恐还严重的林果说了一车的话,终于把契老头带走。
林果只松了一小块的地。
混了点熟石灰和草木灰,洒在松好的地里,地里好湿,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杀虫。
又去挖了通道的泥土准备着。
这些土可肥了。
不知今年那些鸟儿还来不来,这里多了好多人类,说不定它们不愿意来了。
塔勒族人之前种东西都是找一块地,把种子埋下后就一切交给天意。
林果听完便叫他们把这些带了鸟粪的土挖回去做肥料,正打算解释一下原因,结果也没人问没人听,笑呵呵地挖了土就走。
换人队伍已经出发,翻阿叔带队,还有几位手艺人,咕咕和卡还有铃都去了,只有咕咕是去相亲的,手艺人是去换东西的,其他的都是去凑凑热闹的。
毕竟相亲对这里的部族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会有很多人聚集。
据说咕咕原来的伴,他孩子的妈,刚生完孩子人就没了,他现在是个单亲爸爸。
林果拿出几块盐石,和一些不是很好加工的鳄鱼皮并鳄鱼骨头,托他们帮忙换点东西回来,有种子最好,没有就换点吃的,或者稀罕的。
位置最好的鳄鱼皮她都留下准备给自己做护甲,能做一整套。
骨头她不是很需要,但在这里还是抢手货。
刚一拿出来,翻阿叔就预定下,会弄点猎物或者别的东西回来给她。
在寒冬后最早开出的花儿,就是示春花。
在一片的草芽里,单株单花的示春花非常显眼。
林果按照约定,带了一捧白色的示春花去看雀。
经过水潭时,那只怪鱼仍旧守在潭水里每当有人或动物经过就会跳出来。
森林里陆陆续续有动物开始出现,鸟鸣悠扬。
漫长的冬季结束,一切又重新开始。
那些鹿角牛留下了一片狼藉,森林被破坏得几乎把盐石山暴露出来,林果在那林子里遇见了来捕猎野鸡的少年们。
或许是因为雀的原因,他们给予了林果很大的善意。
在见到林果时甚至会腼腆的笑一下。
结伴去给雀送上花束后,她问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最近怎么样。
他们都非常轻松的回答很好,没有什么不好。
“我们每天找到的食物都可以自己吃,睡觉也不会被打。”
“对对,我们住在一起也不怕野兽。”
他们会描述自己的生活。
但是绝口不提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也仍旧穿着那身叶片衣服。
林果表示理解,只是再一次和他们说了自己的地址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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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吉祥漫山遍野的找吃的,尽量把背筐填满。
野菜和嫩叶,河鱼与鲜虾。
最近时常流连在河岸边,用编的细细的草篓来捕虾。
鱼骨头烤香烤干后磨成粉,用一块布包着,固定在草篓里。
靠这个鱼骨头的香气吸引虾。
灰毛松鼠每日蹲在火堆边流口水,它对这个烤得很香的鱼骨头非常的垂涎。
傻不拉叽的。
林果把杀完虫的地再烧上一遍,掺上肥土,下了麦种,还有契老头给的种子。
据说能种出很好吃的食物。
那麦种实在太过瘦弱细小,林果用熟石灰水浸泡了一边才下种,还泡出了许多空的。
成活率能有30-40%她就很高兴了。
就是种子太少了,连这小小只有四分地的菜园子都只种了三分之一。
她对这块小小的地比以前还要上心。
把地开在屋后,每日一睁眼就是伺候地,还起了围栏。
甚至是为了虾壳捞回的虾,把虾壳全留出来晒干,预备磨成粉做肥料。
并没有想象中的慢慢化冻,冷上好一阵才能暖起来之类,从示春花开后,只是短短几天时间,气温就攀升了。
很不正常。
因为气温迅速变高,湖面的冰发出刺耳难忍的碎裂声,山上的积雪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融掉,接着泥泞还未持续多久便干了。
林果不敢把地开在外面,只敢在屋后。
有点树有屋子挡着,她看这天气太诡异了,就怕连麦子都顶不住,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抽穗。
种地经验太少了,总是诚惶诚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