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吧，师尊。”褚修宁被苏君霜的举动给吓到。
“我都已经绕着她走了，可她还拿球砸我，你还要我怎样。”苏君霜将褚修宁拉过来面对花楼：“你看到那楼底下几百号的人了吗？我现在灵力全无普通人一个，你觉得我给了她难堪可你有想过我真要是抢了人家花魁，你想过我的下场吗？”
“对不起师尊……”褚修宁低下头认真检讨自己单方面思考问题的行为。
“而且这个花魁还是刚刚路过看到最差的一个，她都压不动一个小倌。”苏君霜叹气：“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褚修宁一愣，好家伙，我又白检讨自己了。他是一点都没变。
“您还懂这些啊……”
“你当银杏山好进呢？就只能算是个测试吧。”苏君霜淡言。
“花魁也是有很多好的，只是今天师尊没看到。”
“你可以举例啊，我又没拦着你。”苏君霜摊手。
褚修宁眉头皱了皱，他确实会出入风月场所，可那都是带着任务的哪有心思记那些有的没的，花魁三年一选，多是真的多，真要是举例，他还真就不熟了。
“比如……翠西楼的，那个叫，叫什么来着？”褚修宁实在想不起来那个跟办案无关的花魁叫什么名字。
“丽莺吧。”苏君霜提醒他。
“对对对，是这个名字。”
“等我算算。”苏君霜掰着手指在算辈分：“徒弟的徒弟的徒弟……徒弟嗯……她应该叫我一声太祖师爷。”
“羽鸾？”褚修宁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偶然在野史中看到的名字。
在那本野史中记载羽鸾当时被誉为“天下第一花魁”，也是因为“天下第一”四个字才让褚修宁翻阅资料的眼睛停了片刻。
“羽鸾？”苏君霜想了想：“羽鸾嗯……我记得他是我第二个徒弟，他是个非常棒的孩子，学习又乖又上心，不对他人动情眼里只有钱这一点做的非常的好，可惜英年早逝，停在了人生最辉煌的时刻，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被人封了个天下第一的名头。”
苏君霜拍了拍全身发僵的褚修宁：“放心你这样的学不了勾人的东西，我的徒弟满天下，各行各业都有，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匆匆过客而已，我不介意对你多施舍些。
苏君霜凭着直觉将褚修宁带进了一个老夫妇开的小馄饨店。
“麻烦四碗馄饨，不对，要五碗。”
“来了来了，客观稍等啊。”
“师尊，这么多。”
“我吃的完。”苏君霜打断他的话：“很多时候外面的那些大火的东西都比不过老人家的小地摊，你的眼光不行。”
“师尊不是说一定要吃贵的？”褚修宁不服。
馄饨很快就被端上了桌，清亮的汤薄薄的油花细碎的肉沫，鲜香味还没等吃进嘴就已经在鼻腔里蔓延。
褚修宁埋头专心吃饭苏君霜敲了敲他身边的桌面：“我的呢？”
“师尊还要喂的。”
“不然呢。”苏君霜将碗往褚修宁身前推了推：“要是我一个不开心换体法术失效了我可不保证你的柔弱师尊回来好会不会伤心过度。”
这个威胁非常有效。
“人不能太将就你知道的吧。”
褚修宁不明白苏君霜提这句话有什么意思只是敷衍的点头。
“比如你现在拿着勺子敷衍我的样子我就很不喜欢，我不想将就的吃，我想骂你。”苏君霜用汤勺去敲褚修宁的脑袋：“现在懂了吗。”
褚修宁点头：“是是是，我错了。”
将东西都吃完付钱的任务就留给了褚修宁。苏君霜鬼混了整整一天直到月亮挂上树梢才舍得会楚萧山。
姜洪江都要急疯了将玖安狠狠骂了一顿，玖安装孙子装的非常熟练，姜洪江嘴刚停玖安就已经飞出了他实现之外。
褚修宁从来没觉得逛街有这么累过，原本他还紧张过把苏君霜放出来好不好出现什么问题，可苏君霜出乎意料的坦诚，他想做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需要猜。
时间跨度四百年，苏君霜表现的像个孩子，他对一切都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那些是他所在的历史中没有的。
姜洪江也找了苏君霜谈话，褚修宁没能跟进去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怎么还不出来。”褚修宁在门口担心的团团转：“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呀，担心我呢。”苏君霜笑着从正堂走出来他站在台阶上眉眼低垂轻柔的揉了揉褚修宁的脑袋：“放心吧小傻子。”
“师尊。”这一刻褚修宁有一种他回来了的感觉。
可没等褚修宁去问苏君霜就来了个原型毕露，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怎么被我说中了？走吧回去睡觉了。”
“……是。”褚修宁无言，他就不该抱有任何希望的。
原本褚修宁想会自己年久不住的房间里却硬生生被苏君霜给扣了下来。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苏君霜与褚修宁躺在一张床上淡淡的问。
“我没有，都是师尊，我怎么会不喜欢。只是这样主动的师尊我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褚修宁躺尸不动。
“是吗？”苏君霜往褚修宁身边挪了挪侧身去看他：“那你今天怎么不想跟我一起睡，”
褚修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年轻人要学会珍惜眼前，你知道吗？”苏君霜叹了口气：“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你才能明白。或许只有失去过才会明白吧。”
“师尊如果是这样，我甘愿永远都不要懂……我很贪心什么都想要。”
我才不想听这种遗言一样的东西。
一个小孩晃悠悠的推门进来：“师傅，徒儿好怕。”
苏君霜起身走过去将那孩子抱起来安慰。
褚修宁下意识的坐起来自觉的给孩子让出位置，因为接下来苏君霜就会把他也留下来。
床躺的下三个人可褚修宁的心里装不下，失落难以掩盖。
他还那么小，应该让着的，师尊又不是只属于我。
“对不起啊小家伙。”苏君霜看了褚修宁一眼，微笑着揉了揉孩子的脑袋：“今天师傅只属于你师兄一个人。师傅就这样抱着你待一会儿然后自己回去睡觉好吗？”
“嗯。”孩子抹去眼泪在苏君霜肩头蹭了蹭。
他拒绝了，还真是难得。
“只是今天吗。”褚修宁下意识说出口。
苏君霜愣了愣笑说：“以后啊，属不属于你不是还要看我的心情，这就不舍的了？”
褚修宁嘴硬：“没有。”
“那我可出去了。”
“不行！”
苏君霜笑着将小徒弟送走没等他回头褚修宁就抱了上来。
“怎么了，你也想哭了？”苏君霜拍了拍褚修宁的手。
明明目的达到了褚修宁却完全高兴不起来，他将脸埋在苏君霜背后轻轻的蹭着，师尊身上香香的，温暖的香味：“你答应过的，今天只属于我。”
“我可是只狐狸。”苏君霜往后靠了靠：“你就不怕我只是欺骗你的感情利用你。”
褚修宁不答只是默默的抱着，僵持了一会苏君霜在他怀里转过身挣脱怀抱将人打横抱起来。
“师尊！”褚修宁被惊得睁大了双眼：“师尊这是做什么。”
“我啊，我要摸摸我受伤的小徒弟啊。”苏君霜将褚修宁放到床上不顾挣扎干净利落的将他身上的衣物扒的一干二净。
褚修宁就顶着一张难以置信的脸缩起不着寸缕的身体，脑子里的想法一扫而空。
“你倒是有些纯情在，只是不多。”苏君霜笑着看他，如同在看一只不用穿衣服的宠物一样坦然：“你和我有过真正的关系吗？你想吗？”
“不要，别。”褚修宁疯狂的摇起头止不住的往后缩，他被吓的够呛。
“这可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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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许久的褚修宁身心俱疲，直到眼睛再也抬不起来了。
苏君霜躺在他身边看着他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才起身。
“睡吧……或许以后就见不到了。”
太阳刚刚露出一丝光亮，热情的邀请珠露共舞，竹叶上的露珠被风吹落，这是苏君霜的第一个明媚的早晨，他站在视野最为开阔的凉亭顶一角，眼看着太阳渐渐升起。
阳光是刺眼的，可苏君霜不舍得合眼，或许以后都看不到了。
“他睡过去了，走吧。”
“不告诉他吗？”兰千祭现身在苏君霜身后。
“梦早就该醒了。可我还想再偷几年时间。”
“看命吧。”兰千祭笑得轻松完全没当回事似的：“这牙印不错，咬的蛮狠的。”
“前辈就不必笑我了，我心眼小得很，想不开。”苏君霜按住脖子上发青的齿痕：“我可接受不了身体不属于我还乱搞，只是摸摸我什么都没干，谁知道这小子会反应那么大。”
清晨的竹轩阁是空空的，没有苏君霜清晨练琴的曲子声就只剩清风抚过绿叶的声音。
褚修宁站在门边望着凉亭顶上的空空如也苦笑着；“我的师尊是狐狸，我又怎么可能不着了他的道呢。”
四百多年前的师尊确实与现在的不一样，可他们终究是一个人。
“一个人，很多习惯都是改不掉的。”褚修宁合眼亲吻着手中闪烁的追踪法纹；“你总是这样，总是想着把我推开，什么事情是不能与我说的呢。”
师尊的吻绵长而温热，陷进去了就会爬不出来，会忘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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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妖域阴界之门的入口处已经立下了巨大的法阵，魔物疯狂的从中跑出来，被一次次斩杀，鲜血浸染了原本清脆的草地，血流成河。
“来了就入阵吧。”恨长歌站在大阵的正中阵眼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看着苏君霜缓缓走进阵法与阴界之门最近的方位默默长舒了一口气。
多达二十余位的妖神依次走进自己对应的位置，银杏山几乎所有的战力都在这里，这是一场只许成功的祭祀。
随着献祭之歌唱响，神秘的音节符号便有了形状，罡风阵阵掀起衣摆，花草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死亡。
苏君霜合了合眼坚定的站在那里，手中的黄泉刀暗暗发着阴冷的光，兰千祭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都选择回来自己面对了，紧张什么。”
“可是。”苏君霜回头去看那些妖神挥舞权杖唱祭的模样：“这些都是生命，而现在都掌握在我手里。”
“怕什么。”兰千祭召出一把与黄泉外形一模一样的冰刃：“谁都会有第一次，我当初站在守阵位置的时候也没多大感触，毕竟这是妖神的命啊。”
兰千祭搂着苏君霜的肩膀指给他看：“恨长歌又何尝没有第一次，你手上的只是二十多个，可整个天下都会因为他发生变化，他不也照样无所谓。”
恨长歌就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可苏君霜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包括兰千祭说的“无所谓”，金红双色的灵丝源源不断的从恨长歌身上剥离，他是整个大阵最优的祭品。
“我没那么厉害。我做不到的。”
“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妖神享有无边的寿命无限制的修行机会，我们注定会在祭祀之中死亡，生而如此。”兰千祭将苏君霜躲闪的脑袋掰回来：“妖神从来都不需要敬畏，我们需要的是铭记。你还记得他们吗？”
苏君霜的目光在每一个位置扫过，都是些熟悉的面孔：“我记得。”
“那你会永远记住我们吗？”兰千祭在苏君霜的耳边轻语：“永远的。”
“我会！”
“那就好啦，做好你分内的事就是你最好的选择。”
兰千祭没心没肺的笑着回到自己应该待的地方。
乌云掩盖了原本的晴空万里，寒风凛冽细雪渐渐变中雪，雪花如同刀子，刮上皮肤会痛进骨子了。
脱离了苏君霜的视线兰千祭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金色的妖瞳染上浓重的哀伤，他又何尝真的没有牵挂呢。
“为什么你出现的地方永远都会这么冷，你就不能思考一下好好反省自己为什么那么不招人喜欢。”
“灵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