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修渡遇刺，兹事体大，褚修宁刚觉得好些就忙着参与案件。
在昏暗的影军地牢里，血液的腥臭味很大。
褚修宁站在刑房门口，他刚从里面出来，脸上还溅上了几滴血水。神色严肃冰冷，一身黑衣贵袍，与在师尊面前截然不同，就像换了人一般。
“王爷，这人又昏过去了，再打下去恐怕——”段熙寒道。
褚修宁狠言道：“死就死了！兄长那边你多调几个暗卫守着点。宫内巡防影军还是要加些人，林家和手底下的那群饭桶，果真还是靠不住。”
“如今北漠那边开始有了动作，玄国军队又不安生，那群废物居然能让刺客杀进宫来。你若是人手不够，从我的严军里面调。”
“是。”
“把人给本王弄醒。”褚修宁看着手中染着血点的供词一拳打在门框上。
“都下去。”褚修宁黑着脸将供词交给手下，屏退左右。
影军办事精准有效率，事情已经查的很明了，这人是个莽夫。
此人冒充褚修宁主意在苏君霜，其次才是窃取情报，褚修渡不慎揭露歹人身份，此人怒起伤人决定杀人灭口。
“王爷，这是为何。”段熙寒临行疑问。
刺客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段熙寒能感觉到今日褚修宁异常的不冷静，现在还要与此人单独问话，这毫无意义。
“私事。”褚修宁盯着关在大牢里的血人，透出杀意。
段熙寒心中暗道：“是因为苏长老。”
“等等。”
褚修宁喊住段熙寒：“散职之前先把你身上的血腥味洗净了再回家。”
“是。”段熙寒停住脚步应了声便消失在黑暗的转角。
褚修宁驻足回想昨夜。
“这次咬的还算轻，以后还是得小心着些。”
苏君霜正在为褚修宁做最后一次运灵：“最好还是与段大人少走的近”
“为什么。”褚修宁问。
“轻狼天性自私善妒，也不知段大人教的如何，若是你与他走的太近让他染上了你身上的味道，难保不会遭了轻狼嫉妒再找机会对你下手。”
苏君霜收灵起身：“虽然这次是它是受了段大人指使抓捕而出手，但是整个北妖域都很少有妖擅使妖毒，你挨的这两口八成是夹怨报复。”
……
“好大的胆子。”
褚修宁深吸了口气尽力冷静一脚踹开牢门将刺客拽起来咬牙切齿：“就凭你这点能耐也想肖想他。”
“靖王这是哪来的话。”
刺客被拎着衣领却也不甘示弱：“巨利之下必有勇夫，王爷你的敌人还多着呢。”
褚修宁将刺客猛砸向地面，刺客咳出血来却得意的笑着：“事已至此咳咳咳，我的实力远在你之上，要不是被那只畜生咬了一口妖毒入体我怎会被你们抓住！”
“闭嘴！”
褚修宁将人一脚踢到墙根，在昏暗的牢房里也看不清他是个什么表情。
大概是气急败坏罢了。
“你空有天赋不也只能到此为止？这辈子都别想突破四境，哈哈哈。”
刺客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你倒不如让了我，毕竟我的可能性更大。”
褚修宁不与他对话，空气中只有二人的喘息声。刺客倒是不依不饶，他早晚要死的自然不怕。
“苏君霜亲传弟子的位置这么难得，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手好牌让你打的稀巴烂，你又凭什么呢？”
褚修宁攥紧拳头骨骼发出脆响，快步上前拳风扫过刺客发梢一拳打空落在墙壁上。
这是我想的吗，空有天赋有什么用！我只能到这里了。
拥有灵源是成为修士的基础，灵源对灵力的储存与承受极限便是一个修士实力的最高上限。
想当年褚修宁也是楚萧山年轻一辈的翘楚天赋极高，是被多少长老都眼红的弟子。
小时候大家学习的东西都差不多，掌握的更快更流畅自然就更好更优秀。
可灵源就像一个装水的瓶子，使用灵力就是从瓶子里往外泼水。褚修宁的瓶子就那么大，没泼几下就空了。
不会有人会傻到等他把“瓶子”重新装满再下手。
“不过也对，毕竟身边那么多人都支持你去追，哈哈哈，你以为他们有多高尚？”
“那可是银杏山，哪怕是粘上一点，都是镶了金边儿！何况你师尊出身在那里。”
刺客压抑着兴奋感躲避着来自褚修宁的进攻，即使挨上一拳也不吭声，只是笑说：“呦，这就急了，要不要我再多说点？”
“他是比娘们长得嫩，毕竟是落仙调教出的东西。你不如去问问你的那个皇帝哥哥，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这世间谁不知道攀上银杏山就等于有了至高权力和数不清的钱。”
“有了这些还白送一个美人，何乐而不为啊！哈哈哈唔……咳。”
“本王让你闭嘴。”灵力裹挟着手刀穿透刺客的腹腔，刺客的声音熄了下去，大牢里再无人声。
褚修宁收回手温热的血顺着手臂流下去隐藏在满地的稻草中。他看着刺客的身躯倒下去深吸了口气，空气中是愉快放松的味道。
“那又能怎么样呢？”
褚修宁蹲下身与刺客大睁的双眼对视：“命不好不是本王的问题。也不对，本王的命很好，毕竟能与他日夜相伴的是我，也只有我，这是你们永远都达不到的高度。”
刺客沙哑的嗓子艰难发声，断断续续的：“那是，因因为你，够不要脸……呃啊。”
褚修宁戳爆了刺客的双眼咬着牙低笑：“本王怎么会与一个死人计较，你觉得呢？”
刺客费力抬手垂死挣扎，却被一掌捅穿胸腔强剖灵丹。
随着一声脆响那颗灵丹在褚修宁手中爆出粉红灵尘，它绽放出最后的光华：“哦对了，死人不会讲话。”
出来时已经过了午时，染了一身血腥的褚修宁只得去收拾一番，养心殿是官员们的临时休息室，里面常用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褚修宁是从后门进去的。
褚修宁刚打开门一股子浓烈的香粉味就扑面而来，洗浴室刚好有两个夜班刚散职的好友要出来向褚修宁打招呼。
“王爷，下午好啊，啊阿切！”
这两人喷嚏一个接一个，幸好褚修宁躲得快。
“这谁干的，阿切！”褚修宁也没挺住这几乎致死量的香粉味。
“咳咳，是段总督。”
“他这是活不起了？”
褚修宁纳闷，他只是让段熙寒把血味洗下去，也没让他把人熏死。
“段总督说是怕狗惦记。”
“诶今天怎么没见着段大人家那只狼崽子，难道又送人了？”
“那哪能啊，上次被林大人讨去还不是给送回去了，听说一夜之间都把林大人家宅子给拆成废墟了，到现在还没修完呢。”
褚修宁心中感叹。
……不愧是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