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颂一米八多的大个,愣是被哭的后悔不已,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自己怎么那么欠呢。
“行了别哭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说着闫颂转身就要走,石莹连忙站起身拽住闫颂,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可是,可是我都已经和他们说了,咱俩要结婚,你不想让我丢脸吧。”
“石莹,我抽死你得了。”
闫颂狭长双眼都瞪大了许多,粗重的眉毛不满的拧成小山。
“你这个脑子天天都在想什么,结婚那是随便说的吗?你脑子是有坑吗?”
他说还不算,还用力戳着石莹的脑袋。
石莹双手抱头,气愤填膺的瞪着他,“好了,不许再戳了,你忘了你小时候……”
“石莹,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抽死你。”
闫颂撸起袖子看着好像要揍石莹一样。
“好嘛,不说就不说嘛,闫颂你看我没人要,你没人娶,不如我们就凑合凑合得了。”
石莹厚着脸皮说道,闫颂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石莹一路小跑跟着,一直到闫颂家门口了,闫颂也不松口。
她生气了,一下子拽住闫颂的衣服下摆。
“我这么认真的跟你说话,你回我一句啊。”
闫颂眸光幽深,让石莹完全看不出他的思绪。
“我们不适合,你找其他人去吧。”
石莹看闫颂的态度实在坚决,她叹了口气坐在他家门槛上。
双手托腮,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
“闫颂你是不是要去当兵了?”
闫颂手掌紧握,脸绷的紧紧的,石莹没看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天空,一行眼泪无声的滑落。
“闫颂,长得漂亮是错吗?为什么她们全都在骂我。
我只想好好活着,我不想随便嫁给一个人渣,我想用你的身份保护自己有错吗?
如果你以后有喜欢的人,我会和你离婚,但是你能不能看在你小时候……”
“石莹,你又说,我抽死你得了。”
本来闫颂心情挺复杂的,可谁知道石莹又旧事重提,他一下子就抑郁了。
石莹收起脸上的幽怨,对闫颂故作坚强的笑了笑。
“行了,我不逼你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你后天就要走吧,如果可以,明天一早我等你去领证……”
石莹撇过脸,“与其天天被别人骂,那我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等闫颂反应过来,石莹猛的转身往家的方向跑。
背对着闫颂挥手,“记得啊,明天。”
石莹都没影了,闫颂整个人还呆在原地。
满脑子都是石莹的那句话,不如死了算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闫颂忽然捏紧了拳头,转身向村头走去……
另外一边,石莹看到熟悉的破旧木门,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石家一进大门,左边两间低矮的破败厢房,右边是一个菜园子,中间一个大大的场园。
家里就她和一个老爹石桥,今天石桥去镇上做客喝酒去了,晚上不回来,所以特意交代她好好留在家里。
不然她上辈子也不敢和邢继生去约会,虽然其中有邢继生诱哄的成分。
石莹把大门别好,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的一边,大大的土炕上铺着一层粉色炕格,角落里放着一床打着几个补丁的粉红色被褥,这是当初石桥特意从镇上给她买回来的。
炕旁边放着一个小柜子,上面摆着一个圆形镜子,镜子旁边还有一小盒擦脸的万紫千红膏。
对面是两个大大的红色木头柜子,不用打开,石莹都知道那里面装的是自己的衣服。
石莹抽了一下鼻子,把被窝铺好,脱了外套就钻了进去。
整个人被暖暖的被子包裹着,恍恍惚惚间,石莹做起了梦。
那天事发之后,闫颂半夜偷着跑到她家,让她明天拿户口本天亮和他去领证,说他会照顾她,不要嫁给邢继生。
她竟然破罐子破摔把闫颂骂走了,后来怎么样了,她嫁人了,父亲被邢继生送进监狱。
她流产、被出轨,有私生子,最后被害死。
她一个烂透了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可她真不应该不相信闫颂,不应该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枕巾子被眼泪打的湿透透的,月落阳起,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应着石莹脸上残存的泪痕。
砰砰砰。
大门被人用力敲响的声音,石莹从梦中惊醒,双手用力抓紧被角,不停地喘着粗气。
她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房顶,灰扑扑的房顶上吊着一个大灯泡。
一条灯绳一直连接到自己的头顶,石莹哭了又笑了。
真的,自己真的重生了。
“石莹。”
听到闫颂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石莹唇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闫颂这辈子不管你现在爱没爱上我,反正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想起今天要去做的事情,石莹连忙一骨碌爬了起来。
“你先等我一小下,我收拾一下哈。”
石莹不管闫颂,快速的洗了把脸,扎了两条又黑又长的大粗辫子。
看着镜子里面那个鹅蛋脸、丹凤眼、高挺鼻梁的大美女,石莹满意的不行。
还是年轻好啊,她洗干净脸,什么都不用擦小脸都白嫩嫩的。
她虽然从小没了妈,可石桥一点儿苦都没让她吃过。
在最难的几年,别人家吃饭都是问题,石桥愣是敢晚上孤身进山给她打猎吃。
所以在这个艰苦的年代,她硬是能长到一米六多,而且身材特别好,有前有后的。
她拿过一张红纸把嘴唇沾红,有些惋惜的看了看身上肥肥大大还带着补丁的衣服。
算了,等以后再说吧,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蛋,现在有这张脸就够了。
石莹走出去的时候,闫颂双眼一亮,清晨的阳光柔和而不刺眼,仿佛给石莹身上披上了一层薄纱。
石莹故意对闫颂抛了个媚眼,点了点脸蛋,“怎么样?好看不?”
闫颂猛的反应过来,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他转身双手插在兜里大步往前走。
“还行吧,你还去不去镇上,不去就算了。”
要不是闫颂的耳根通红,石莹还真以为她真的一般呢。
她故意对闫颂喊了一句,“喂,你耳朵红了。”
啪叽。
那一年,闫颂双手插兜,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