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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异状突然的发生,又是在凌晨时候的无边黑暗之中,更是在群情激昂的冲锋之时,却是没有任何的预案。

如此逆境,它们从未遇到过,连想都没有想过,只能任凭悲剧的发生,而一场蛇窟的战争从未有过的大规模踩踏,注定了这是一场不期而至的惨案。

在无数悲愤的咆哮和痛苦的呻吟之中,那些原本就被突然的奇痒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弱小蛇类,它们尚未搞清楚这莫名而至的奇痒原因,有的就已经在锋利的砂石地面到处翻滚。

只有这样,它们才能好受一点。

只有这样,它们疯狂地用自己的身体狠狠摩擦这尖锐的砂石地面,丝毫不顾及疼痛和伤害。

这疯狂的动作,倒也暂时地可以抵消一部分的奇痒,可以通过另一种更加强烈的感官感受,来强行地压制相对较弱的一种。

痒,实在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超过了一定的限度,简直是生不如死,比身体的疼痛更加的难受,难熬。

而这样的挠痒方式,就犹如饮鸩止渴,注定是不可能长久的,也注定会更加的被动,直至越陷越深,陷入到万劫不复之中。

绝大多数蛇族的脆弱表皮,只是薄薄的一层,又怎能任凭这些坚硬的砂石疯狂地摩擦,乃至切割柔软的身体呢?

它们虽是凶兽,但并不是豺狼虎豹那种高阶的,更加凶猛的,它们的表皮分布着浓浓的毛发,有效地保护着内里的肌肤和器官。

但见没几下的功夫,几乎个个都是皮开肉绽,原本一段看似普通的青色砂石地面,却是顷刻之间变成了哀嚎的海洋,留下了一地到处奔流的鲜血淋漓。

而这大军的踩踏,因为深处黑暗之中,有的发生区域是边缘之处,相对的空旷,自然是没有太大的事故,而有的中心区域狭窄的空间里短时间积聚了数百上千的战蛇,层层叠叠如小山一般。

如此后果,自然是将最为脆弱的一部分战蛇彻底地压爆,在最短的时间结束了它们匆忙而悲剧的一生。

至死,它们都不知道刚刚的短短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死,它们更不知道,它们死亡的真正原因,又到底是什么?

至死,它们同样不知道,这一生,这一世,到底图了个什么?

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最高统帅,他由于滞行在较后方的缘故,并未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些混乱中的异常。

但现在可是不同,实在是动静闹得太大了,无论是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是前方的混乱不堪,如煮饺子一般人仰马翻。

这近乎于整个大部队都出现了程度不一的极大异常,他立马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第一时间发出了最高指令。

停下!

快停下!

所有前进的队伍听好了,全特么的给我停下来。

混蛋,前面的那个混蛋,你的耳朵是长在裤裆里的吗,没听到我刚刚的命令吗,快点停下你肮脏的脚步。

监督队给我听好了,所有不听命令的,立马处死,立马军法处置。

三军总司令自然具备异常丰富的经验,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的这支队伍发生了极大的不正常,必须立马停下,立刻现场地处置。

但即使这道命令已经发出,即使这是一支异常高效的队伍,也是耗费了相当漫长的时间,才让这支原本冲锋陷阵的队伍能够强制性地彻底停下, 并原地等待最新的命令。

这就如同惯性一般,一旦冲锋起来,无论是以何等形式的运动,如果临时停止,或者来个急刹车啥的,也必然会惯性地继续向前继续运动一些时间,一段距离。

对于个体来说的小惯性,对于如此庞大的群体来说,就是蔚为可观的大惯性了。

虽然整支队伍历经波折,终于彻底地停止下来了,但接下来的巨变,才是这支雄心不已的队伍天大灾难的开始。

仅仅是因为刚才的踩踏混乱,辅以先头部队的强烈瘙痒异状,它们就一下子折损了先头部队接近于一半的数量。

而对于整支队伍来说,这就相当于一下子折损了近乎于六分之一的兵马,而且还都是死的不明不白的那种。

它们有的瞪圆了眼珠,死不瞑目,有的早已找不到眼珠,被踩踏而成一地的烂尸。

映入眼帘的,只是一条狭长的进攻长廊,此时此刻,遍地皆是血肉模糊的蛇兵,因为疯狂踩踏的缘故,原本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它们器宇轩昂,它们斗志昂扬,现在却是变成了一滩滩的肉泥,再也分不清脑袋在哪里,而尾巴又在哪里?

如此天大的异变,只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发生,不光是停顿下来的这支大军被彻底地震撼住了,就连仅仅百米外的那些老弱病残,同样是目瞪口呆。

原本的它们,三三两两积聚在一起,以家族为单位,有的已经进入到甜蜜的睡梦之中,也有极少数的,还在聊着天,吹着牛,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

但无一例外,它们几乎都没有发现异常,有一支大军会偷偷摸摸地进攻它们,偷袭它们,而且纪律如此地严明。

以至于都近前只有百多米的距离,它们才陆陆续续地发现,并在冲锋号角已经响起来的时候,才幡然醒悟地警觉起来。

但这个时候,微危险的魔鬼已经到了头顶,注定是属于死亡的时刻,任何的准备都是多余的,也是苍白的。

此时的它们,即使大梦已醒,即使敌人的死神镰刀还没挥舞到脖子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敌人已经近在眼前了,冲锋陷阵到眼皮子底下了,而收割的死神镰刀已经高高举起,即将要挥舞到它们最为脆弱的脖子上,脑袋上。

最为震慑的是袭来敌人的杀气,一往无前,浓郁到快要实质化,没有任何可以阻拦。

毫无疑问的结果,等待他们的即将是一场血腥的屠杀,和没有任何挣扎的死亡。

他们除了目瞪口呆,除了任凭处置,其他再没有任何的办法。

因为他们是正儿八经的老弱病残,是为了活命才临时抱团走到一起的。

但此时的它们,却是异常的奇怪,它们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却是慌而不乱,偏偏不见有太多的恐惧,更没有大难来临前的瑟瑟发抖,就连临死前的吼叫和哀嚎,也是没有听到一声。

更多的,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如同隐形人一般。

而这一切的古怪进程,好似未卜先知,又好似已经演练过无数遍的预案。

无论怎样的演习,演练,那些毕竟只是虚构的,假想的,是当不得真的。

当这一切赤裸裸地发生在眼前,还是足够的震撼,震撼了这些弱者本就脆弱的心灵。

只有真实,才是最伟大的剧本,也是任何的导演都很难真正地指导出来,任何牛逼的演员,也是很难去演好这场群体的悲情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