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立家的这点儿事,自然还是传到了梁玉莹耳朵里,只是梁玉莹压根不认识张新立,所以也就听个热闹。
“玉莹丫头,这个月的药品,你们明天去领回来吧,再过两天就要秋收了。”张爱国特意和梁玉莹说道。
“诶,知道了,爱国叔,明天我和小花就去一趟县里把药品领回来。”
沈小花一听可以去县里,别提多高兴了。
“玉莹,咱们明天早点儿去,中午正好请雯雯姐好好吃一顿。”
沈小花边说边把丁雯雯之前借给自己的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生怕自己哪里弄坏了。
“可以!”梁玉莹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这事这样决定好了,梁玉莹对了对卫生所所剩的药品,把它们列了一个单子,方便之后汇报和取用。
“雯雯姐!”梁玉莹和沈小花熟门熟路地找到药房。
看丁雯雯正在整理各种药品,两人齐声打了一个招呼。
“哎哟,玉莹、小花,你们来的正好,快坐下,我这儿正好整理的差不多了,还差一点儿,你们先坐。”
梁玉莹闻言,大大方方坐在了一旁,看桌上放着一壶开水。
“雯雯姐,你这是开水吗?”
“是呀,我刚从开水房打开的水,你们晾凉一点儿再喝。”丁雯雯边整理边解释道。
梁玉莹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小包自己摘的菊花。
“那我就借花献佛,给你们泡一杯菊花茶,解解燥。”
沈小花星星眼看着梁玉莹,“玉莹,你真是真人不露相,总是给人惊喜。”
等梁玉莹茶泡好了,丁雯雯也整理完了,“这菊花茶看着漂亮,应景!正好我有点儿渴了,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一入口就是浓郁的菊花清香。
放下杯子,说着话儿,只觉得吐出的字都带着菊花香。
“这茶不错,玉莹,你的手艺真是杠杠的。”丁雯雯笑着夸奖。
三人喝了一会儿茶,这才进入正题,把这个月的药品一一装到背篓里。
梁玉莹看时间还早,索性去看看黄墨大夫。
“得,又剩咱们两个了,小花,我考考你看书看得怎么样了。”
丁雯雯是一个爽朗的性子,看沈小花给自己还书,顺手接下,并且打算考一考沈小花的学习情况。
沈小花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几分紧张的神情,“来吧,雯雯姐,我也想知道,我到底学了多少知识。”
丁雯雯点点头,两人采用一问一答的方式,考校沈小花的掌握情况。
“黄大夫,你在吗?”梁玉莹看黄墨大夫的屋子门关着,有礼貌地敲着门。
敲了好几下,里面没人应声,梁玉莹打算转身回去。
“玉莹丫头?”黄墨面容有些憔悴,仔细看了看梁玉莹,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是我,黄大夫。”梁玉莹没想到这么巧,黄墨大夫回来了,乖乖巧巧地打了一个招呼。
“快进来坐坐,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还怪想你的。”黄墨开了门,请梁玉莹进屋说。
梁玉莹笑着进了屋,“黄大夫,我听你的声音好像有点儿累了,是遇上棘手的病症了?”
梁玉莹知道黄墨是一个爱钻研各种疑难杂症的大夫。
“没有,唉,说来惭愧,我是头一次碰上这么难缠的病人家属,就这么两天可把我折腾地够呛。”
黄墨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和厌恶。
“能让您这么不喜,不如您和我说说,就算不能跟您解决,好歹也能排解一下你的心情。”
“行,三天前,一个老太太重病进了医院,正好是我接收的,这事就落在了我头上。
结果,这家属一听要住十来天院,并且这个病还只能慢慢养着,当下就不乐意了,整天给我找茬。
我已经和他们解释了无数遍,这病需要静养。
他们却一直胡搅蛮缠,让我务必在医院就治好他们娘。
这我压根做不到啊,所以我实话实说了,结果从那天开始,他们就一直轮方上阵,让我想一切办法治好他们娘,不然他们就不走了。”
黄墨很苦恼,病情的事,非他一人就能治好,也要看病人配不配合。
老太太的家属一天天的闹着,老太太怎么静养?
不静养,一直操心,就是有再好的药养着那也治不好啊。
梁玉莹没想到黄墨大夫竟然拿病人没辙,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给我想个主意就算了,还笑话我?!”黄墨很委屈,可怜巴巴地说着。
“黄大夫,你学医的时候,你的师父没有告诉过你,我们中医里很重要的几条规矩吗?”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黄墨一听梁玉莹这话,知道她是有主意了,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您就是脾气太好了,这才让人家拿捏住了。
我治病之前都会告诉病人以及家属,必须无条件地配合和服从我的要求,如果病人或者家属对我提出的要求有异议,我会让他们另请高明。
我的师父在我学医的第一天就告诉我,不听从医者的话的病人,可以选择不治。
这不是拿乔,而且从一开始就把这个态度告诉病人。”
黄墨没有想到梁玉莹这么刚,眼睛瞪的圆圆的。
“玉莹丫头,你是这个。”说着竖起一个大拇指。
“现在咱们中医式微,上面又……所以,我不能不谨慎行事。
果然,还是人老了,没有进取之心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有锐利。”黄墨摇了摇头,无奈叹息。
梁玉莹听出了黄大夫的未尽之语,知道他和自己不一样。
他在医院有很多的束缚,不能像自己那么肆意。
不过,既然听说了这样的事,不帮一把总是不合适。
“您的无奈我明白,事情已经发生了,您现在就想解决当务之急。
我有一个办法,病人家属无赖,您必须比他们更无赖,只有这样才能治住他们。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他们还是在意那个老太太,你就可以这么做。”
“对,是这个理儿,我这么多天光想着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和躲人,到时把这个最简单直接的办法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