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心眯着眼看着何玉花。
她句句在说谎!
看来,这何玉花果真与原林子元被拐事件有关!
何玉花被看的毛毛的,忍不住躲避开凌心的目光,将注意力转向了一直不怎么开口的镇国侯夫人。
这女人一看就是软柿子好拿捏。
“夫人,您可不能像她似得恩将仇报!我一个农妇,家里穷,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虽然……后来他,还是死了,可……我也是尽心尽力的养大了他。
造化弄人,你儿子死了,这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也很难过。
您不能因为她的编排,就对我这个养大您儿子的恩人不顾,这样会遭雷劈的!”
“我呸,遭雷劈的肯定是你这个专门说假话的老虔婆!”凌心扶着镇国侯夫人。
知道她心里此刻一定很难受。
毕竟,真正的林子元是真的死了,且连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你偷了人家的儿子,现在还说什么恩人?”
“我没偷!你个小娼妇,可别诬陷我!”
“孩子当初就是被偷了,出现在你家,你还说与你无关?人家偷了孩子,总不会扔路上让你捡吧?就你满肚子坏水,才不会是看到孩子可怜就捡回家的人!”
“反正,不是我偷的!”何玉花有点心虚。
且,凌心的说话语速快,咄咄逼人的,她的脑袋转不过弯。
“那是谁偷的?”
“我……”何玉花闭嘴。
差点说是姐姐送来的。
可她知道,这话一说出口,她就无法脱身了。
现在,她有那么一点后悔,不该留下。
不如就跟着李老爷一家走了。
最起码饿不死。
那一家人还好拿捏,她以后也不用太担心。
可……现在后悔已然晚了。
“你不说也成!”凌心一副我不逼你的样子。
让何玉花更加的不安,总感觉她肚子里揣着什么坏水。
“从现在开始,我一天打断你一根手指头,啥时候说了实话,啥时候放你走!”说着,凌心上前一步,抓住何玉花的大拇指狠厉一掰。
咔嚓!
“啊……”何玉花凄惨的叫声来的稍微晚了些。
她满头的大汗,疼的跌坐到地上痛哭起来:“你敢打……”
“别说我不爱听的,不然我不介意让你更‘舒坦’一些!”凌心笑着说道。
何玉花:“……”这一刻她吓坏了!
看着凌心的眼神都带着恐惧。
她想起,自己要卖了那几个崽子,反被凌心直接卖了的场景。
当初,她那算是对她手下留情了?
真可怕!
“我说,我说!”
她已然什么都顾不上了,颤抖的握着自己被掰断的手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我家姐……林子元是她突然送到我家里,让我照看,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
没多久……我家遭难搬了家,就再也没联系上她。
我觉得早晚有一天会见到家姐,就留下了林子元。”
开始,为了那银子,他们对林子元还可以。
等几年后,也不见姐姐找来,她就越看林子元越不顺眼。
后面就开始虐待他,不拿他当人。
凌心看出她没说假话。
何玉花都找不到,他们应该也不一定能找到。
可惜了,线索断了!
“你那姐姐……”
凌心的话才出口,镇国侯夫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颤抖的厉害。
她转头看过去。
镇国侯夫人此时的脸色苍白如纸,指着何玉花半天才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是谁……”
太激动,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说。
二儿媳姚婉嬣见婆婆跟大嫂一直没回来也找了过来。
见婆婆的样子,也焦急的上前:“娘,有事慢慢说!”
两个儿媳在旁全都是真心的担心。
何玉花就觉得刺眼。
自己的几个儿媳,从来就不会如此对自己。
“你刚才说她叫什么?”好半天,缓过来的镇国侯夫人问凌心。
凌心:“……何玉花!?”
“你问问她,是不是她的大姐叫何莲花?”
何玉花听到何莲花的名字,整个人都怔住了。
凌心都不用问,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婆婆猜对了:“娘,没错!”
镇国侯夫人整个人都在发抖,一双手更是颤抖的厉害:“原来,是她,是她偷了我的儿子!”
她失声痛哭起来。
这么多年,她一直自责觉得自己没看好儿子。
可……谁又会防着整日跟在自己身边的奶娘?
当初,儿子丢了,何莲花也自己攒够了赎身钱离开了镇国侯府。
当时她正处在悲伤里,根本就没心思管那么多。
现在想来,她是多大意?
一个下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攒下赎身银子?
一定是利用她苦命的儿子换来的。
“啊啊啊……”想到此,她猛进拍打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那里堵的厉害。
她的大意,害的儿子丢失,过了二十多年的苦日子。
一天好日子都没过,就又为了弟弟而甘愿丢了命。
“娘……”姚婉嬣跟着哭。
即便是自认为铁石心肠的凌心,都忍不住落泪。
周围的灾民也无一不落泪。
虽然他们没弄懂,可镇国侯夫人哭的肝肠寸断,让闻者落泪。
最终,镇国侯夫人抵不住悲伤的情绪晕了过去。
凌心觉得这样反而好。
不然,真担心她会承受不住打击。
何玉花都吓傻了。
她非常想逃,甚至连断指都顾不上。
可她不敢!
就感觉自己只要敢逃,凌心就敢杀!
可……这一切不关她的事啊!
是她姐姐所为。
她还好心的将林子元养大。
咳咳……想到此,她心虚的不敢看镇国侯夫人。
林子元纯粹就是命大。
凌心跟姚婉嬣将镇国侯夫人送回马车上。
镇国侯听说了此事,一张刚毅的脸上也有了悲戚之色。
这事不能怪夫人,他也有错。
作为孩子的爹,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
他留在马车里陪着妻子。
在低气压的气氛里,天逐渐转黑。
长长的路上,一个个的油布制作的临时帐篷里,灾民们难得的觉得温暖了些。
比起在京都城外,此刻的他们无比满足,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继续。
凌心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何玉花。
何玉花该死,但好像也不该由她来杀。
这个权利,她想留给镇国侯夫人。
此时的何玉花越想越觉得留在此处,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林子元不是她偷的也不是她杀的,可她姐的错,算到她头上怎么办?
想到此,她顾不上疼痛,咬牙开始逃。
可才跑出没多远的她,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