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面色不好,很不好。
苏沐的官职虽然没他高,可是他在百姓心中颇有威望。
人又聪明,办事又稳妥。
年纪轻轻当上大理寺卿,绝对是凭本事。
他也想过要拉拢他。
可他就是个榆木脑袋,只知道为民请命,对于朝廷的争权夺势一点都不上心。
这样的人就算是站了他的队,可一旦与百姓利益有了冲突,绝对会站在百姓那边。
后来他就放弃他了。
他说话,对他而言确实有几分分量。
面子不能不给。
台阶也已经有了。
“大人,虽然这事儿不是我的意思,但我知道是因我而起,对不起!”姚启新立刻也顺杆下。
在官场久了,大多知道怎么办事,能苟到最后。
特别是他这种没什么实权的护卫。
好听了是带刀护卫,难听了就是看家护院的。
如果看不清这些,他早就被人顶下来了。
丞相能怎么办?
“既然这事儿是宁远侯所为,我今日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只是可怜我的女儿……”
陈舒灵立刻抹眼泪。
她是真的伤心。
爹的意思不帮着她抢回姚大哥。
姚大哥一旦入了洞房,她就没有机会了。
以他爹的脾气,是绝对不允许她嫁给姚大哥做小。
会把她最大利益化,嫁给其他任何一个对他有帮助的男人。
她不甘心!
佟雨婼算什么东西,能如意的嫁给姚大哥?
她堂堂的丞相府的小姐,虽然是庶出,但也比佟雨婼高贵多了,却是连给姚大哥当小都不能?
姚启新并未接茬丞相的话。
他是没办法才跟丞相说了软话,可对于什么五小姐的他就没必要说任何话。
说了反而让人误会。
“今日我招待不周,还请大人原谅!”
既然决定不与他追究,他就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起身:“老夫去找宁远侯,让他还我闺女一个公道!”
说完就瞥了眼陈舒灵,示意她收起那眼神。
她跟姚启新已经没可能。
陈舒灵咬到唇瓣都要裂开了,才一闭眼就往不远处的姚启新身上冲去。
只要她豁出去,跟他有了肌肤之亲,那么他就必须得娶她。
以她的身份,要一个平妻,再慢慢想办法搞死佟雨婼。
撞是撞到了什么!
可这身板好像不太对,怎么这么硬?
“啊……”因为撞的太过用力,她没有感受到想象的温暖怀抱。
反而冰凉绷硬,撞得她脑门疼,坐到了地上。
恍惚间,她还抱着希望睁开眼睛。
这下姚大哥肯定是要娶了她的。
可……她面前是一堵墙?
身后一阵啧啧啧的责难声音。
因为有丞相在,大家还是收敛的状态。
可她还是听到他们嘲笑她。
为了逼人新郎官娶她,竟然不顾人家刚刚娶进门的娇妻,就厚着脸皮往人家身上撞。
同时,还可怜丞相大人有个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
丞相老脸都丢没了。
走过去一巴掌糊了过去:“下贱的东西,出去别说是本相的女儿!带走!”
临走之前,他狠狠的剜了凌心一眼。
这一眼,可谓是真的阴毒无比。
如果不是凌心快一步将姚启新给拽走,陈舒灵还真有可能成功。
到时候以他的身份压制一下,先给女儿要个平妻的身份,随后要杀要撵正妻,不都是简单的事?
可就被凌心这个处处与他作对的女人给破坏掉了。
不得不说,这父女两个的想法太一致。
凌心怎会不知丞相那怨毒的眼神。
她是不后悔。
总不能让姚启新真的娶陈舒灵进门。
大家以后还是亲戚关系,她可容不得人品不行的人整天在眼前晃。
再说,她还有着现代人的思想,不赞同三妻四妾。
那些花蝴蝶,还是千万别乱贴上来。
陈舒灵的脸都被打红了,被人强行拉着往外走:“姚大哥,我,你救救我,我不想你娶别的女人,我这么回去我爹会打死我的!”
“你爹打死你,你活该!”一直默不作声的佟雨婼没忍住开口。
她不开口,当她是好欺负的?
姚启新还是连个眼神都没给陈舒灵,伸手牵过佟雨婼的手,百般温柔与歉意:“娘子,对不起,让你烦心了!”
陈舒灵听到这能让她魂牵梦绕的声音,只觉得无比绝望。
她的一片真心,终归是错付了。
讨厌的人都走了,婚礼继续。
姚启新感谢了所有还留在宴席上的人。
凌心担心还有人上门捣乱,一直到两位新人进了洞房才离开。
才出了姚家,马车在空荡黑暗的街道上行驶。
赶车的是段五。
马车里是凌心跟宋婉秋。
“姐,刚才那老妖怪走的时候,看你的眼神很不对,会不会路上有埋伏?”宋婉秋想到丞相那眼神,就忍不住一身冷汗。
那不是人!
也就是凌心,换做是看她,她觉得自己得吓得门都不敢出。
最起码得在家先躲个几天,缓一下。
“肯定有,就在前面呢!”凌心已经感知到前面不对劲。
宋婉秋:“……我这嘴开光了?咋办呐……老五……”
“在呢,你们老实在马车里,前面有埋伏!”这时候,段五也发现了前面有埋伏,人还不少。
他将马车的速度放了下来。
前方地上扔着不少的大块石头,马车根本就过不去。
此处道路又窄,想调头不容易。
“夫人,你带着秋秋先走,我拖住他们!”既然没有路走,只能先让两个女人脱身。
他知道凌心厉害,他拦住人,她带着秋秋逃一点问题没有。
话落,他就从马车上跳下,准备去迎战。
可他跳下的瞬间,突然一道强光,让他瞬间失去了视觉。
与此同时,眼睛疼得厉害,鼻尖似有似无的味道,让他心慌了。
大意了!
味道入鼻也就是瞬间,他就觉得脑袋昏沉,连眼睛的疼痛都感知不到了。
“快走……”这是在他昏迷前,最后出的声音。
心里愧疚又自责。
一伙黑衣人,宛如鬼魅般的从四周围过来,动作轻盈仿似没有躯体的魂魄。
在与马车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时,一股白色的浓烟瞬间将他们的视线给遮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