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虽然还是局促不安,可她眼中的感谢之意很明显。
他们这样的家庭吃饱都难,更别说给孩子买糖人吃了。
“谢谢!”她局促的说道。
她虽然不知道,炕上这些糕点能不能收,但是那糖人已经收了。
凌心笑了笑:“不客气!”
李婶见她这么和气,逐渐放松了下来。
她看了眼渊源,才道:“我瞧着还真是张家那孩子,从小就长得好看!
哎!这孩子命苦,摊上那样一个爹,特别是他家老大,浑身上下就没有好的地方,每天都要挨打,还要照顾小弟!”
就因为这两个孩子可怜,这些年过去,他们都没忘,时不时还会拿出来说一下。
天底下的爹娘,都是疼爱孩子的,特别是男娃,都宠的厉害。
可张达呢,不但不疼爱他们,每天打。
高兴了打,生气了打,喝酒了打。
“李婶,当初那张达打他们的时候,有没有骂过些特别恶劣的话?”
李婶有些茫然:“时间那么久了,好多都想不起来了,不过……倒是听到张达骂过他们的娘是个下贱坯子……不守妇道之类的话。”
说完,歉意的看了眼渊源。
“那您见过他娘吗?”
李婶摇头:“没见过,当初张达搬过来的时候,就带着不大的两个儿子,他们相差也就两岁。
我就是好奇,当爹的怎么会经常骂自己儿子是杂种,贱种之类的。”
所以,他们私下里也会偷偷说,渊源兄弟两个很可能不是张达的亲生儿子。
可是他们也就是说一说,不敢真的去问。
而那张达听到了些闲言碎语,怒气之下解释过,渊源两兄弟就是他的亲儿子。
凌心却是不一样的想法。
如果是亲儿子,才不屑跟人解释呢。
等了好一会儿,李奎终于抱着一包袱的东西进来了:“这些都是你们家的东西,我家婆娘说或许是有用的,就都给收着了!”
“谢谢!”渊源开口,双眼紧紧盯着那一包东西。
“我们家没人识字,这里有几封信,还有小娃子的包被跟小衣裳!”李婶说道。
就因为有那小包被跟小衣裳看着是大户人家的东西,不像是张达能买的,她才特意留下的。
凌心见渊源没动,便主动拿起了包袱:“这东西我们先拿回去看看,真是谢谢你们了!”
“我们也是心疼他才会……不用跟我们客气!”李奎一看就是那种憨厚的人。
李婶也差不多,没什么坏心眼的本分人。
从胡同里出来,渊源又回头看了眼:“凌心姐,我……张达不会真的是我爹吧?”
刚才李婶也说了,张达对人说过他就是亲生儿子。
这些年他虽然心里诸多怀疑,可是明面上是一直排斥寻找真相的。
他不想自己身体里流的血是张达的。
“很大概率,你不是张达的亲儿子!”
“真的?”渊源眼中泛着渴望,随即还是暗淡了:“可是,李婶刚才说了,张达向外解释说我是他的亲儿子!”
“就因为他特意向外解释,我才觉得他不是你亲爹。你想啊,一般人说儿子不是你的,肯定掐着腰大骂,解释就显得有点多余。
而且,就张达那长相,能生出你这么好看的儿子?他祖上冒青烟都不可能!”
就是大离谱。
“这里的东西你要自己看,还是需要我帮你一起看?”
渊源想都没想就说道:“凌姐帮我看!”
他觉得凌心无所不能,没准就在里面找到些线索。
“好!”两人又回了倪裳阁。
倪裳阁安静些,免得张达知道了捣乱。
芸娘见他们有事,就把后院让出来,去找佟雨婼。
最近一批的高定裙裳全部卖出去了,被好多大家小姐媳妇们催促上新。
佟雨婼正在安排人手走秀的事情,她则将具体款式告诉雨婼,让她大致心里有个数。
倪裳阁里,见渊源不动,凌心便打开了包袱。
入眼的就是一个婴儿穿的小衣裳,下面是一个小包被。
小包被已经很脏了,各种脏脏的印记,还有脚印之类的。
下面有几封书信,时间太久远,好多字迹都不清晰了。
不过,大致内容还是能看出。
“托付……”字里行间,就是把什么重要的托付给某人。
关键的地方,竟然看不清楚。
托付的是人,还是东西?
凌心就大胆的猜测:“我觉得托付的应该就是你们两兄弟!所以,你很可能不是张达的亲儿子。”
但,这也不足以证明张达不是渊源的亲爹。
渊源情绪低落:“我大哥的死,我想查一查。”
想了想,他抬头看向凌心:“凌姐,我可以签个卖身契,一辈子对你绝无二心,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下,我的身世,还有我大哥的死因?”
他知道自己没什么能拿出手的,连他这条命都是凌姐救的。
“好!”凌心答应的爽快。
就渊源这性格,一旦认准了,也不是背叛的性格,不然她也不会救他。
他愿意签卖身契,也算是双重保障,她没道理不答应。
经过他同意,她将小包被跟小衣裳都拿走了。
一般身世之谜里,这种东西很是重要。
拿回去后,她反复检查,也没从小包被跟小衣裳里找到线索。
小包被就是四四方方不足一米长的,是用红色绸缎包的。
小衣裳也是绸缎做的,手感也很不错。
信件也反复看,并没有找到更多的内容。
等她放下东西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林子元还是没回来。
如果去远处,他应该会跟她打声招呼的。
在空间里睡了一觉,这会儿她不困。
想了想,她换了一身夜行衣去了皇宫。
张达的事情从皇宫查应该容易一些,而且她也很久没见过沈悦。
虽然大半夜吵醒她不厚道,但是也只有这时候见才安全。
等她到了沈悦的寝宫,从窗口进入,床上并没有人。
“……”不会是给穆月晨这个皇帝侍寝去了吧?
她讪讪的走向了门口,碧莲跟碧月守夜的地方。
碧玉正在那张小床上睡得正香。
如若沈悦去侍寝,碧莲碧玉肯定是要跟着去的。
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