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沉静温柔的脸上静默一片,耐心的等着对方说完。
“听说昨天你们接了个小单子,也一并交给我吧!你这倪裳阁都关门了,生意直接转让给我们也是合情合理!”
徽娘说了,她不答应就不签约,看看到底谁更着急。
芸娘岂会不知这些都是徽娘在为难她?
如若不是突然出现的凌心妹子,徽娘肯定还要用别的事情来为难她呢。
“店铺都没有了,你抓着那几身衣服不放,到最后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要知道多耽搁一天,伙计们的工钱就要多付一天!我这提议也是为了你好。”
见芸娘还不松口,老卓有些急:“你可别不知好歹!
也就是我看你可怜,好心买下你这铺子,否则就凭对面是裙澜阁,谁敢买你这铺子?
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想好了快点签字画押,否则我改变主意,到时候你求我也没用!”
他也是有放狠话的本钱,知道倪裳阁除了卖他没有其他选择。
“哼……好吧!”
见状,老卓以为她同意了,满意的将契书伸到了她面前。
这不是贱嘛?
非得听点狠话,才贱兮兮的同意。
“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我不勉强你了,这铺子我不卖了!”说出这话的一刻,芸娘别提多舒坦了。
铺子被裙澜阁买去,她是万般不甘的。
还好,还好老天将凌心妹子送来,让她也硬气了一次。
“???”老卓傻愣住了。
他也就是按照徽娘的意思做事。
谁曾想,这芸娘完全不按照预想的走?
“你可想清楚了别后悔,只要我走出了这个门,可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我芸娘做事从来不后悔!”
芸娘话落,小翠已经打开了铺子大门:“请吧!”
被架上了,老卓也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也没避讳直接进了斜对面的裙澜阁,将芸娘说的话对徽娘说了一遍。
徽娘:“……”芸娘难不成疯了?
她不顾及伙计们的死活了?
“真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从伙计手里拿过契书,她就朝着倪裳阁走去。
小翠站在门口,不打算让人进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徽娘也不怒,摇晃着身姿走近:“小丫头,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以后这里就是裙澜阁的,想要继续混口饭吃,还要巴结着我点!”
“呸!”小翠最讨厌的就是徽娘。
整天一副风骚的样子,就知道抢他们倪裳阁的生意,还竟用龌龊的手段。
“你少做梦了,我们老板娘说了,铺子不卖了!”
“不卖了倪裳阁,你们都等着喝西北风吗?芸娘这时候你可别自欺欺人了,你之前也明知道是我要买的,还不是答应卖了?
就因为那么几身衣服,怄气说不卖铺子。你也不想想,你这铺子再开下去,一天的花销你支撑得起?
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那几身衣服,那我便好心,给你个面子不与你抢了。来吧,把契约签了!”
契约签了后,布匹都是她的,她就看看她拿什么给人做?
芸娘媚眼泛着光彩,明明是不屑的神情,却也依然柔婉优雅:“徽娘,你就省省心吧,我这铺子是不会卖给你的!”
徽娘:“……”
她看出芸娘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意气用事。
“你当真不卖?”笑容维持不住了。
铺子收不上来,东家那边怎么交代?
“不卖!”
“你连伙计的月钱都付不起,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我可以让你整个月布头都卖不出去!到时候,你连这几千两银子都留不住!”
软的不行来硬的。
徽娘真是一点都没想到,芸娘会反悔,心里焦躁的狠。
东家已经查过,芸娘手里没有银子周转。
为了与裙澜阁对着干,她把自己的宅子都卖了。
就这样,拿什么跟她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芸娘肆意的看着徽娘脸色青了白,白了紫的。
感觉太爽了!
这些年,她被徽娘压一头,总是被挤兑。
凌心说了,没必要忍着该怼就怼,反正咱有银子!
这种底气也就是像凌心那样的女子才会有吧?
当然……她现在也觉得很有底气。
徽娘知道芸娘是真不打算卖了,觉得自己被耍了,怒气藏都藏不住:“我们等着瞧!”
她垄断市场,丝绸供货商跟买家全部锁死,看她怎么起来?
就凭着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粗布棉布?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芸娘一败涂地,跪在她面前求放过。
走出门,迎面就看到凌心走过来。
与昨日不同,今日她披了件连帽子的淡蓝色的斗篷。
帽子边缘还加了一层毛皮,衬托的她瓷白艳美,贵气十足。
与昨日带着一群孩子时判若两人。
徽娘心底吃惊不小。
就这一身贵气,像是皇家公主似得。
她非常后悔,昨天为了陈舒雪而怠慢了此人。
现在去交好也不晚!
徽娘将自己的情绪收起,强让自己挤出了笑。
刚想开口与凌心答话,人家宛如没看到她一般,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进入了倪裳阁
徽娘:“……”贼尴尬。
笑还僵持在脸上。
内心的火苗如那喷泉一般的往外涌出,带着煞气转头看了眼无视自己的女人。
“芸姐,我再来订做些袍子!”
芸娘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亲昵的拉她的手:“可以的,我们去里面细谈!”
徽娘听说还要做袍子,差点没站稳。
脚跟定住了似得迈不动。
可惜……芸娘带着凌心进入了内室,她听不到后续。
她非常好奇,又肝疼的厉害,越加的后悔昨天不该小瞧了人。
现在后悔已晚,只能让人去跟东家禀报此事。
凌心不是信口开河来气徽娘的,是真的需要订做些衣服。
她一直在倪裳阁待到了下午才离开。
该去收钱掌柜的铺子了!
金铺在另一条街上,凌心走到金铺门口时,金铺已经空了。
钱掌柜独自一人在铺子里等着她呢。
看到她的一瞬间有些吃惊。
这一身的贵气,与那日判若两人。
他上前,态度不错:“铺子我们已经空出来了,这是我们之前的契书。
契书上写明,不但要补偿我们十个月的租金三百两,还要补偿我们两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