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霁把玩着那些花丝,眼风似乎都含着睥睨。
狂之欲等化身看见玉昭霁这个模样,都咬碎银牙。
这个男子实在是太高傲了,似乎不将他们放在眼底,含着一种神魔般的高傲。
玉昭霁也的确眼高于顶,他和希衡的傲不同,希衡是内收,而玉昭霁从不会收敛自己对这些跳梁小丑的轻视。
狂之欲恨恨道:“他控制了老二!”
妒之欲仓惶喊:“难道,老二一开始就被控制了,故意引我们前来,进入这个圈套?”
贪之欲阴沉沉:“我们才该是控制人心的好手,老二为何如此不济,会被他控制?”
“控制?”玉昭霁听到这话,低声说,“我可没有真正控制他,不过,如果你们要体验真正的控制,本座也奉陪到底。”
说完,玉昭霁真正张开花丝,食之欲浑身一振,整个人和刚才完全不同。
刚才的食之欲,心虽然被玉昭霁蒙蔽,可作战时却完全是食之欲自己的本能。
而玉昭霁现在用花丝控制着食之欲,食之欲的战斗素养以及力量,都提高到了堪称恐怖的地步。
食之欲迅速移动,同时不停变换着关于天地蒸笼的释放。
以往的天地蒸笼是一个空间,现在由玉昭霁控制食之欲,却很快开发出了天地蒸笼的其余用法。
比如——减小天地蒸笼的空间,将所有温度聚于一点。
一个小点飞到最强的狂之欲额头处,狂之欲瞬间脑袋融化一大半。
玉昭霁没有杀狂之欲,因为懒得去找他们的转世然后再杀一次,玉昭霁只是控制着食之欲,将天地蒸笼转化为飞舞的莲、飘飞的线,无孔不入,无处不在融入几个冤孽欲望化身的薄弱处。
冤孽欲望的化身很快就败下阵来。
他们奄奄一息,在思考是现在自戕,寻找转世机会?还是说现在逃走,找澜真国师为他们报仇?
冤孽欲望的化身选了后者。
因为他们觉得,所有化身没有集齐,比如权之欲的真身就和澜真国师去见皇帝了。
如果集齐所有化身,他们的力量还能翻越万倍,一定能杀了这两个人。
几位化身当即就想断尾求生,逃走。
可是,他们怎么逃得了呢?希衡和玉昭霁随便一人都能拦住他们。
眼见着自己无法遁逃,惰之欲连忙道:“你们杀我们只是做无用功罢了!看样子你们的见识和修为都不凡,应该知道我们几人是真正的不死之身,无论死过多少次我们都会复活,你们也不想看到这一点吧。”
妒之欲听惰之欲这么轻松就将他们的法门告知了这两人,很是不满,瞪了惰之欲一眼。
惰之欲就当自己没看见,继续道:“你们要是现在继续咄咄逼人,我们立刻转世!而如果你们让开,我们逃走,说不定你们还能去京城找到我们,到时候再寻求彻底杀死我们的办法,岂不比我们转世几十年后,你们大海捞针要好?”
惰之欲这是想要打明牌。
可惜,他们对希衡和玉昭霁来说是明牌。
希衡和玉昭霁对他们来说,却藏了很多。
玉昭霁道:“何需如此麻烦?杀几个孽畜,本座向来不喜麻烦,今日就是杀你们的好日子。”
“白姮,你的花,种满了吧?”
几位冤孽欲望的化身听到白姮的名字,瞳孔一缩。
他们虽然知道这二人救走了白姮,可是……白姮怎么可能这么快觉醒呢?
白姮被养废了几十年啊。
他们不敢相信,不想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
此时,这片山林中的土地开始震动,一条条根茎从泥土里蜿蜒而上,破土而出,一些颜色各异的花朵也开满整个山林。
一片诡异而梦幻的场景之中,白姮从花朵中走来。
她仍然穿着那一袭黑纱,但是,却没有带幕篱。
几位冤孽欲望的化身看见白姮,自然也看清楚了她眼中没有过往的天真和单纯,更没有糊涂和懦弱。
现在的白姮,像是尝尽了世间的辛苦和折磨,沉淀下来。
白姮扬起手:“几位师兄,好久不见。”
紧接着,狂之欲等人的体内就生出花茎来,直直扎入泥土里边,然后其余藤蔓和花茎迅速过来,连接成网,将这些连接着他们的花茎给死死扣住。
狂之欲:“这是什么?!”
白姮道:“师兄贵人多忘事,恐怕忘记了,曾经我们一起生活在一片蒙昧的欲海之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为了壮大自身,我们不停往下沉,终于扎根在了泥土里,是我主动沉下去,甘愿做地下的花茎,而你们成了能够享受一切的花朵。”
白姮的话一出,狂之欲等人就知道,白姮觉醒了。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白姮,正好就是完全克制他们的存在。
白姮道:“可是师兄,你们化形之后,进入人间作乱。我化形之后,我只是想过一些普通的人间生活,为何你们就是不愿意放过我?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们到底是拿我当仇人。”
狂之欲道:“我们本来就是仇人,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没听过?”
贪之欲觉得狂之欲实在是太没眼力见儿了,现在这种情况了,他还敢和白姮杠起来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知道吗?
贪之欲能屈能伸,瞬间道:“白姮,我们错了,我们以往总是想着你克制我们,我们就对你多有防范,现在我们才知道,十指连心,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同气连枝的呀!白姮,我不知道这二人用什么花言巧语迷惑了你,只是……只是……”
贪之欲咬牙:“只是,他们想要彻底杀死我们,不过是不想人间的欲望肆虐,可是,你也是欲望的一体啊,我们是花朵,你是花茎,我们才是同一头的,白姮,只要我们齐心,整个天上地下,再也无人可以掣肘我们。”
“那才是真正的好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