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姮没有说话,眼里如含着春波,泛泛看着楚王世子。
楚王世子被她看得身心荡漾,刚要说什么,国师府的人就跑过来了。
白姮立即收了春心动的表情,走向国师府的人。
国师府这些人,说是受白姮差遣,可实际上,他们也是看守白姮的人。
国师府也不是不知事,知道白姮正是少女最意动的年纪,生怕白姮被那些没脸没皮的男人骗走了。
现在,国师府中的一个人便拿眼风审视地看着楚王世子:“这不是楚王世子吗?文山郡这么乱,楚王世子怎么会过来?”
白姮的心怦怦跳,表面却冷冷道:“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救人、杀妖。”
楚王世子也道:“本世子想来建功立业,不成啊?天天被人骂纨绔子弟,你愿意啊?”
这人,也就是白姮的五师兄还是有些不信,目光在白姮和楚王世子中间游来扫去,直到白姮受不了了。
白姮冷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白姮离开,五师兄仍然故意试探楚王世子:“世子,我这师妹,美极?”
楚王世子也知道国师府的清规戒律严苛,更知道如果自己拐走了下一任国师,恐怕不只是自己,就连整个王府都要随着自己遭殃。
楚王世子便也聪明道:“白仙子自然美,长了眼睛的都会看,难道你不觉得她美?你不也生得很英俊?难道还妒忌师妹的美貌?”
五师兄听楚王世子坦坦荡荡回答,没有故意遮遮掩掩,反倒是暂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但是,五师兄仍然最后敲打道:“世子是个聪明人,但是有时候聪明人也会忘记一些事情,从而白白送命,我身为方外之人,有必要提醒楚王世子。”
楚王世子故作不知:“什么?”
五师兄道:“我师妹是下一任国师,需得一辈子冰清玉洁,不得沾染俗缘,如若世间有哪个男子痴恋我师妹,还是尽早收心,免得害人害己。”
楚王世子问:“什么叫害人害己?”
五师兄:“我师妹若动凡心,整个国师府都不会容她,而且,我师妹小时候,师尊给她批过命,她若不动凡心,便有一场大造化,让她能够登临极乐,若动了凡心,便会遭所有人背弃,死无葬身之地!我师妹如果被害得这么惨,那么,引动我师妹动凡心的人,无论是谁,我们国师府都不会放过。”
“楚王世子说,这算不算害人害己?”
五师兄看楚王世子的眼极冰冷,眼中好似有无穷无尽的警告。
楚王世子活生生打了个激灵:“哈哈,那这真是不幸啊!你放心,天下男子呢,都是三妻四妾之徒,男子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寻花问柳,怎么会冒着要死的风险来引动你师妹呢?你就放心吧。”
五师兄点头:“这样最好。楚王世子,文山郡最近有妖蛇作乱,你也看到了,你不适合一个人行动,就和我们一路吧,免得丧了命。但世子要记住,只能在队伍最后面,不得靠近我师妹。”
楚王世子连忙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五师兄这才离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文山郡,当夜,宿在客栈之中,打算休整一夜之后,第二天上午再去搜寻受了伤的妖蛇。
这一夜,客栈之中清幽寂静。
国师府除了几个守夜的人以外,其余人都睡着了。
楚王世子却睡不着,烦闷地出门散步,对着客栈中一方人工挖出的荷塘唉声叹气。
楚王世子:“放弃她?不放弃她?放弃她?不放弃她?”
他撕扯着一朵花,每念叨一句,便扯下一片花瓣,将整个花扯得光秃秃的,最终,当扯到最后一片花瓣时,楚王世子刚好念道:“放弃她。”
他呆呆的,忽然抓狂一般挠自己的脑袋:“啊!什么破规矩,破天意,我偏偏不守!凭什么我们一男一女互相喜欢,偏偏要放弃对方呢?什么狗屁规定,这世上没有男女成婚,哪儿还有这么多人啊,哪怕是老天知道了,也会同意我的。”
想着想着,楚王世子又跪下去,朝天祈求:“老天爷啊,你一定要保佑我们不被发现,要是被发现了,那……那就让我死吧,留住她一命!”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咳嗽声。
楚王世子吓得胆子都快破了,回过头,只见月下佳人独立,悠悠如霜。
白姮问:“你连死都不怕吗?”
楚王世子忍不住放缓声音,却真挚道:“我怕死得有遗憾。”
白姮眼中有泪光闪动,她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被禁锢在国师府,她一直想要过的是成婚生子的生活。
就在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妄想时,楚王世子却出现了,他不择手段、不怕麻烦地想见到她,为了她和妖蛇搏斗,为了她连死都不怕。
这些东西,足以打动一个少女的心,让她对他生死不渝。
楚王世子见白姮眼中有泪,慢慢起身,走过去,将白姮拥在怀中,轻轻擦拭她的眼泪。
楚王世子轻声说:“你五师兄呢?”
白姮道:“他睡着了,今夜不会醒。”
楚王世子便将白姮打横抱起,进入客栈房间之中,一夜春风细雨,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白姮和楚王世子在一起了。
楚王世子对白姮说尽了世间的甜言蜜语,说遍了炙热的情话,仿佛也对白姮至死不渝一样。
两人暗中在一起,表面上还是装作不相识。
直到他们在文山郡找了两个月,找到了妖蛇的洞穴。
妖蛇本来被白姮伤中了七寸,这段时间,又没有机会下山去拖人来吃了后疗伤,所以伤势一直没有恢复。
国师府的人打算趁妖蛇的病,要了妖蛇的命,可他们的修为比起受伤的妖蛇来说也不够看的,还是得白姮亲自出马。
可是,白姮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总是身体特别疲乏,爱走神,嗜睡,和以往比起来大有不同。
她以为只是这段时日满山找妖蛇太累,也没有多想。
就这一念之差,便酿了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