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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郑小彬耀武扬威早已不是一天半天了,尽管几个人都是赛陀螺的部下,但郑小彬大小事务都要压所有人一头。

没人起身拉住许可,甚至没人说句劝阻的话。

很快,郑小彬的脑袋变成了血葫芦,正面重重凹了进去,脸都没了。

许可把烟灰缸一丢,从茶几的纸抽里胡乱抽出几张纸,擦擦手,问道:

“孙兴,台球厅平时脱得开身吗?”

孙兴赶紧站起身,声音微微发抖道:

“徐总,脱得开,脱得开。”

“那你把菜市场一并接手吧。”

许可说着转头看向蔡永辉:

“肉联厂倒是挺方便,把他处理掉,做干净点。”

蔡永辉面露难色,可看了一眼地上的烟灰缸后,还是咬咬牙答应下来:

“明,明白,明白徐总。”

“今天晚上的事,不能有第七个人知道。”

许可缓缓坐下,又从茶几下拿起一包湿纸巾,小心的擦拭着手上残留的血渍。

“明白徐总。”

又是异口同声。

随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许可闷头擦了整整五分钟的手后,再次站起身:

“好好干,过年一人一辆劳斯莱斯,散会。”

说罢扬长而去。

孙兴见状赶紧跟了出去,口中喊着:

“徐总,我给您开门去。”

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

“别愣着了,在座的都有份的,赶紧帮忙收拾啊……”

蔡永辉率先开口了。

这万一都走了,他自己一个人可不敢干这个活。

四人七手八脚把郑小彬抬进了车间,蔡永辉心一横,指了指那台硕大的绞肉机:

“没办法了,丢那里面吧。”

绞肉机启动后,四人都听见了机器轰鸣声中夹杂的那声闷哼。

但是没人敢提。

毕竟这话一出来,人可就算是他们杀的了。

今夜,肉联厂猪圈里的猪,罕有的改善了生活。

清理干净现场,几人四散离去。

蔡永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他径直冲进浴室,拼命搓洗着身体。

媳妇闻声出屋,揉搓着朦胧的睡眼说道:

“怎么才回来,晚上包的水饺,我给你热热去。”

“不吃!”

蔡永辉喊道。

“你最喜欢的纯羊肉馅儿的啊。”

媳妇补充道。

“说了不吃!”

蔡永辉喊得更大声了。

卫生间除了水声,还传来了蔡永辉哇哇乱吐的声音。

“不吃拉倒,我还懒得伺候呢,就知道你又喝酒去了,灌点马尿不知道姓什么了,吐死你活该……”

媳妇嘟囔着回到卧室门口,对着卫生间喊了一声:

“滚书房睡去,别来烦我!”

说罢重重关上了卧室门。

卫生间里,蔡永辉抱着马桶,痛苦的佝偻的身子,想到媳妇说的水饺,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第二天中午,许可租了个车库,把劳斯莱斯开进去停好,径直打车去了4S店。

十分钟后,许可拿到了新q8的车钥匙。

他本想买q3的,但是现在的身份,开q3,也说不过去。

4S店的销售早已乐开了花,他没想到这个混混摸样的年轻人竟如此痛快。

当销售提出还有赠品的时候许可拒绝了,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他压根瞧不上。

只是无意间看向赠品展台后,许可改变了主意。

他指着那瓶球形切面造型的蓝色车载香水说道:

“那个,给我来一个吧。”

“徐先生,那个香水买q5就送的,要不您拿旁边那款吧,那个更高档。”

销售也是一番好意。

“不用,就这个吧。”

许可的举止在销售看来有些怪异。

但她还是连声答应下来:

“好的徐先生,您稍等,我去后面帮您拿新的。”

许可缓缓走近展台,盯着那瓶车载香水,思绪一阵乱飞。

这正是之前柳絮送给自己的那款。

行驶的q8里,淡淡的清香弥漫着,那是安逸的味道。

也是回不去的味道。

此时的龙城医学院附属医院,二号特护病房。

夏淑清拄着拐来回走动着,她已经能够熟练使用拐杖了。

脸上那层薄薄的干皮已经完全脱落,肤质已经完全恢复如初。

而之前那个心型印记也已经完全消失,如果不是表面还有一层微微翘起的薄膜,没人看的出她脸上受过伤。

医生说过了,最多三四天,薄膜就能完全脱落,她的脸可以完全复原。

李瑶也来看过夏淑清两次,她的气色很好,用辛志远的话来说,她的骨癌已经完全治愈。

上次来的时候李瑶还跟夏淑清开玩笑:

“妹妹,我还跟你争呢,这下倒好,咱俩都没争到不说,人还给争没了。”

夏淑清则郑重的告诉李瑶:

“你可别乱说,许可来看过我,真的,我的脸都是他给治好的。”

李瑶只留下一句:

“妹妹,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可别胡思乱想钻牛角尖。”

夏明远也跟夏淑清强调了不下一百次了,手术是孙守业教授给做的。

但夏淑清却固执的说是许可做的,她看见他了。

夏夫人害怕在这么争执下去会刺激到夏淑清,只能拼命向夏明远使眼色。

夏明远无奈,便再也没提过这件事,而是悄悄做了一面锦旗送到了孙守业的诊室。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孙守业的功劳,当夏明远给孙守业送去超夸张的锦旗后,孙守业也只是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送走夏明远后,孙守业把锦旗缓缓卷起,放进了柜子最底层。

他最清楚这个锦旗应该送给谁。

夏淑清也跟夏康凯提过。

夏康凯的回应则跟父亲不同。

他思索了很久才回答:

“我也觉得,全天下只有我许哥才有这等医术。”

夏淑清笑了,因为弟弟说得对。

手术那天,她依稀记得麻醉生效的时候,有人抚摸过她的脸。

那种被宠爱的感觉,只有许可能给她。

昏迷中她挣扎过,依稀记得自己睁开过眼睛,尽管大夫带着口罩,带着帽子,甚至还带着眼镜。

但是夏淑清依然认得那双眼睛。

那是认真工作的。

许可的眼睛。

夏淑清坚信,许可一直在关注着她。

因为许可的电话打通过。

虽然,他挂断了。

但是那个电话过后,自己就被要求做了手术。

然后她就见到了许可的眼睛。

这一切,肯定不是臆想,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