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那个阿姨,就是爸爸的后老婆吗?”
妞妞从没去过杜文礼和白莉莎的住处,白莉莎也不想见到她。
所以她们二人至今并不认识。
看着这个女人与自己妈妈聊得毫不投机,而且,这个女人刚才瞟她那一眼的眼神冷冰冰的。
她差不多已经猜到她是谁了。
不过,她还是想再确认下,随即问向孔婉婉道。
“呃……是!不过,她跟咱们无关,咱们以后就当不认识她好了!”
“哦!我早猜到,爸爸的后老婆肯定是个凶巴巴的女人,哎,爸爸真可怜!看来还是范爸爸幸福啊!”
妞妞已经是个婷婷玉立的姑娘了,有时说话就像大人似的。
不过,终究还是个13岁的孩子,再怎么学大人说话,还是带着几分稚气。
让人听起来有些忍俊不禁。
“哈哈,妞妞说得没错,范爸爸也觉得是范爸爸幸福!”
“因为范爸爸的老婆和两个女儿都这么可爱啊,范爸爸不幸福谁幸福呢!”
“今天,妞妞和念念你们想买什么,都尽管买哈,你们买得越多,爸爸的幸福指数便会上涨得越多,哈哈!”
“瞧你,在两个孩子面前也花言巧语的!”
听到范世贤嘻笑的话,孔婉婉娇嗔地指责了他一句。
其实心里像喝了一大罐新鲜出窝的蜂蜜似的。
甜得在冒泡。
妞妞早在几年前就称范世贤由“范叔叔”改口为“范爸爸”了。
没有人教她这么叫,是她自己某一天很自然地改了口,当时,可把范世贤激动也感动坏了。
他们这对继父女这几年平常在一起,什么都能谈。
既像亲父女,也像好朋友。
估计很多亲生父女都不见得,能有他们相处得这么轻松融洽。
所以,妞妞有时在他们面前谈起自己的亲爸爸,孔婉婉也从不担心范世贤会觉得尴尬或不悦。
不知情的人,可能也丝毫看不出来,他们一家四口其实是再婚家庭。
但杜文礼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跟白莉莎再婚这些年来,一直是过得一地鸡毛。
偶尔缓和了一点,但维持不了两天,又是原样。
甚至变得比之前更恶劣了。
他有时实在很想不通,生活不就是上班下班这些事,为什么他和白莉莎之间的矛盾,永远只增不减?
为什么她总是隔三差五就能找到由头跟他吵架?
为什么他永远不能让她满意?
这天,他在单位加了一天的班,修改一个建筑项目的设计稿修得头都大了。
但上级仍然不满意,让他接着改。
他本想下班回到家里好好缓缓,放松一下。
结果,一回来就被白莉莎劈头盖脸地指责道:“我叫你今天别加班,跟我一起去百货大楼买东西,你非要加什么劳什子班!”
“那个项目又没那么急,你至于去为了它加个班吗?杜文礼,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陪我,是不是?”
“神经病!你要去百货大楼买东西,你自己去不就好了,多大点事儿,干嘛非得让我陪着?”
“我就要让你陪着!”
“别的女人去那里,都有老公陪,为什么我不能让你陪?我告诉你,我以后每次去那里,你都得陪着!”
“真是神经病!我懒得跟你争!”
见白莉莎如此强势且无理取闹,杜文礼连敷衍她的欲望都没有。
骂了她一句,甩下一句话,就想回房里先躺着休息一下了。
不过,白莉莎一把用力拉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进房。
气急败坏地质问他道:“杜文礼,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惦记着你那个前妻,所以这些年才一直这么对我?”
“又来了!你到底有完没完?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无数次,不想再回答了!”
“不行,你今天必须回答!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后悔和你前妻离婚了,你是不是还是觉得她好?”
见白莉莎不依不饶,杜文礼一脸生无可恋,从喉咙里重重呼了一口浊气出来。
然后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句句重如千斤地说道:“白莉莎,跟你在一起,真的很累,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再重新说一遍?”
“我说——跟你在一起——真的很累——你知道吗——”
身累心也累,工作累生活也累的杜文礼,此刻也不想再忍了。
毫不犹豫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话,在白莉莎听来,比说不爱她还要伤她!
她刚才隐忍在眼眶里的泪,顿时像决堤的洪水,一下溢了出来。
歇斯底里地锐声讨伐杜文礼道:“你混蛋!你不是个东西!当初是谁花言巧语先追求我的?是谁说我才是他最爱的人?是谁说让我一辈子幸福的?”
“结果呢,你这个混蛋是怎么对我的?”
“一结婚,一利用完我爸把你安排到设计院工作了,你翻脸比翻书还快,从来没有再认真地对过我一次!”
“而且还敢背着我在外面乱搞女人!”
“你根本就是个大骗子,是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人渣!我瞎了眼才会嫁给你!才会求我爸把你安排在京市工作!”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让你自生自灭,让你滚回你的江中老家去!”
听到白莉莎这番言词激烈的讨伐与侮辱他的话,杜文礼的一双眸子如极地寒冰。
一动不动地与她的眼神对视了好一会儿。
然后,不疾不徐,面无表情地说道:“好,既然你想我杜文礼滚,那我如你所愿,滚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杜文礼马上走进房,翻出自己的一个行李包。
然后从衣柜里将自己的衣物,能装得进行李包里的,都装了进去。
把行李包装满,他又去翻一个木箱子。
将放在箱子里的两个自己的存折找了出来,随身装进了外套口袋里。
然后拎起行李包走到堂屋,蹲下来亲了一口如今已五岁的儿子小脸颊,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你滚了就永远别回来!”
白莉莎见他如此决绝地走了,在他背后愤怒地尖声吼叫道。
把儿子吓得顿时“哇”地一声,大声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不准哭!以后,我们就当他死了!”
白莉莎用力摇晃了两下儿子稚嫩的肩膀,呵斥他不准哭。
不过,反而让可怜的孩子哭得更厉害了,整个小身子都在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