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凡和江百川下午三点来古神山院,各种了解案件详情花费一个多小时,等抵达金融中心1481新时代的传媒公司时,已经接近下午五点。
这家公司上下班时间并不固定,尤其对于冯雅这类主播,偶尔加个班,偶尔提前下班,偶尔任性摆烂。
此时此刻,保安厅门口正在上演一场大型争吵戏。
主演有三,手持铁棍的保安莫凡瑙,齐肩短发、身材娇小、可爱中带着呆萌,呆萌中有点憨憨的十九岁少女童颜知。
最后一人严凡没见过,年龄跟童颜知差不多,穿着短袖,双臂全是纹身,戴着十字骷髅项链,有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风范。
少年情绪激动,大喊嚷嚷着,“臭保安,别拦我,赶紧开门,我是童颜知的男友,我来过你们公司!”
骂了保安一句,少年盯着镂空铁门内的少女,声情并茂道:
“小知,我已经和她分手了,我始终忘不掉你,扪心自问后才发现,你是我的唯一,我不能失去你,没有你的日子,我没有一天开心过,原谅我,好吗?”
没等童颜知开口,他双手握住铁门镂空处,字字真情,句句肺腑:
“虽然这段时间里我抽烟喝酒纹身打架,但你应该明白我是个好男孩,这个世界,没谁比我更爱你!”
童颜知笑了,自嘲一笑,悲伤一笑,难过一笑:
“贾正鲸,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我?恋爱一个月,你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对,我是单纯,可我不傻,你敷衍我的时候去捂热别人,你来接我下班也只不过想搭讪公司的美女主播,不跟你去酒店,就直接拉黑我,讽刺我,骂我,跟我分手。”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很爱面子,很爱炫耀,很爱伪装,脾气暴躁的你根本不懂爱,只觉得一时兴起,一时好玩。”
晚风吹拂短发,童颜知深呼吸,一本正经道:
“记住,你和我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飞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就在那么一瞬间,突然心酸涌上心头,童颜知腹诽骂自己是个白痴,骂自己没能早点看透对方的虚伪。
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甜美的恋爱,幻想过与初恋步入婚姻,事实证明,太天真,受伤的往往都是自己。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与贾正鲸就好了一个月,因为直播工作很忙,真正见面次数也少,双方都感觉谈了一场独角恋。
贾正鲸呆了,好久才缓过神,大声追问,苦苦哀求道:
“为什么?我明明对你那么好!小知,别闹了,你温柔又善解人意,你懂的,我与那谁就是逢场作戏,那晚大家喝多了!”
“抱歉,我不懂,善解人意?呵呵,委屈我让你开心?”童颜知确实成长许多,说话语气更硬,最后瞥了眼贾正鲸,转身就走。
“靠!”贾正鲸一拳重重打在铁门上,疼痛令他怒气勃发,“尼!玛!臭保安,老子让你开门,你装没听到!”
莫凡瑙露出兔子门牙,似在鄙夷,无动于衷。
脾气暴躁的人不能接受别人比他还要强势,因为他性格中本就带着强硬,并不畏惧这个。
早年,莫凡瑙在厂里打螺丝,同样抽烟喝酒打架,年少轻狂,后来赔了不少钱,幡然醒悟,断绝了狐朋狗友的联系,来到青城发展。
看着嚣张跋扈的贾正鲸,他仿佛看见曾经年少无知的自己,懒得理会,去劝一个人,属于最愚蠢的行为。
“混蛋,童颜知这个傻白甜不答应复合,老子又亏五百块。”贾正鲸恶狠狠瞪了眼保安,愤然离开。
他昨晚与朋友喝酒,喝醉后,有人提到童颜知,他借着酒劲,大放厥词,各种贬低对方,还扬言,只要勾勾手指,童颜知绝对死皮赖脸求复合,喝醉的朋友自然不相信,起哄后,就有了五百块的赌约。
迎面走来的严凡只是多看了他一眼,立马惹得本就暴躁的贾正鲸怒骂,“看什么看?傻逼!”
“对,我在看傻逼。”严凡可不惯着,果断反怼。
这话就跟导火线一样,瞬间引爆贾正鲸,怒目圆瞪,边各种污言秽语输出,边右手握拳揍向对方脸颊。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严凡岿然不动,也不躲避,一双深邃眼眸下,少年的拳头太慢了,漏洞百出。
“知道吗,如果有易怒症,请少出门,容易得罪人,容易被人打。”
严凡握住少年拳头,突地加重力道,反手就掰断手骨,听着对方歇斯底里的一声惨叫,他没有怜悯同情,只是一脚踹在对方胸前,踹飞三米远,后背砸在大理石地面,伤势更加严重。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当初见陈科远开车纠缠姐姐,直接一板砖砸车,来到姐姐公司见陈科远图谋不轨,二话不说先揍一顿,他的原则挺简单,一般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
像贾正鲸这种喜欢迁怒别人的家伙,典型属于二百五,智商和情商双低的类型,没遇到过更狠的人,窝里横谁都会,可到外面,不是谁都好惹,一言一行一句话,甚至一个鄙夷的眼神,都可能挑起是非。
无视翻来覆去的贾正鲸,严凡和江百川略过,进入传媒公司。
望着男孩背影,莫凡瑙心有余悸,嘀咕自语:
“女神的弟弟竟然这么厉害,一脚就撂倒那个纹身男,如果有这样的小舅子,晚上都不敢超过七点回家。”
1481新时代的传媒公司大厅,前台小姐姐对严凡挺熟悉,应该说公司不少人都知晓严梦的“暴力弟弟”,陈科远被打一事,令许多被欺负过的人心头舒畅。
等两人走近,面容姣好的前台小姐姐含笑表示,“严梦姐在三楼人力资源部,你自己去吧。”
她下意识以为对方是来找严梦的。
“呃,我还没问呢。”严凡无语,开门见山,“小姐姐,我不找严梦,我找冯雅,她在几楼?”
前台女子眼神奇怪地打量男孩,斟酌告知:
“雅雅姐在二楼,201室,这个点,应该在与粉丝互动聊天。”
“谢谢。”严凡礼貌回应,走向左侧的电梯。
看着男孩的背影,前台小姐姐“八卦之魂”燃烧,之前冯雅见到严凡的时候就想要拥抱,现在严凡又主动去找冯雅,说不定两人之间真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
冯雅人气很高,尤其在琴艺方面的领域,几乎堪称一绝,也参加过许多档次不低的宴席、慈善会、大企业开幕仪式等,只要爱刷短视频的年轻人,或多或少都知晓冯雅,当然,也有许多异性是因为冯雅的颜值而喜欢,这属于无可厚非的事实,算是自身的一种优势。
江百川双手揣兜,缄默不言,对不熟悉的陌生人一项冷淡,只想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电梯抵达二楼,穿过一条走廊,两人找到了201室。
通过门上透明的小窗,严凡清晰看见里面的情况,前台小姐姐的判断并不准确,冯雅没有与粉丝互动聊天,而在专注地弹琴。
纤细的十指轻缓波动琴弦,又白又嫩,明显精心保养过,铃铛声伴随琴声,出乎预料的好听,再搭配一袭红裙,更加美艳难形容。
冯雅弹琴的时候极其专注,目不斜视,一颦一笑令人陶醉,全身心投入音律的海洋里,无法自拔。
“小铃铛!”严凡视线左斜,看见自己的妹妹。
此刻,严灵坐在冯雅前面,双手拿着彩虹棒,左右晃动,完美体现了现场直播该有的氛围与互动。
这段时间,严灵算是玩疯了,每天在公司近距离看各种类型的主播搞笑。
只要严梦出门上班,严灵就会屁颠屁颠跟着去,已经开始不跟着他这个曾经最爱的亲哥了,难免......难免挺开心,严凡真不擅长应付小孩子,外加不会哄人,小铃铛一哭二闹三告知时,他只能无奈妥协。
“一时半会怕是无法结束。”江百川打量直播室内的情况,后退几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没有打断冯雅直播的意图,毕竟,想要找到宋郝仁很简单,想要控制对方更简单,不急于一时。
严灵余光一扫,与严凡四目相对,吐吐舌头,继续嗨皮。
“这丫头。”严凡无语,转身坐到江百川身旁,随口找话题聊。
“老江,对付恶先生,你们有几层把握?”
“十层。”江百川语气笃定,“我、冯雅、严梦、A先生,四人联手,一个魔语会的高层,不足为惧,哪怕对方掌握魔物,也无伤大雅。”
“空间魔方的材质特殊,坚不可摧,能抵挡绝大多数的神魔物。”
严凡似懂非懂点头,羡慕道:
“555件神魔物,你拥有1件,讲真,我也想要。”
对此,江百川摇摇头,“相信我,你如果真的了解神魔物,就不会想要了,并非每一个觉醒者都能控制神魔物。”
“我懂,神魔物诡异莫测,会反过来控制宿主。”严凡微微后靠墙壁,打了个哈欠,“我就臆想一下,实则,你给我一件,我也不会要,相比神奇的力量,生命更重要,话说,你们没考虑过吗,万一恶先生不是独自来,而是协同伙伴,甚至跟高层的魔语会成员。万一遭遇神魔化五六七的强敌,你们打得赢?”
神魔化五六七的强敌?江百川嘴角抽了一下:
“你是真敢想。”
严凡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不对吗?我觉得考虑到最坏的结果,往往比只考虑好的结果有用多。”
“不是结果的问题,孤陋寡闻的你根本不懂。”江百川左右看了眼,沉吟片刻,绘声绘色讲,“这个时代,不,第三纪元,就没出现过阶层高的觉醒者,影响因素很多,最重要的是高阶魔物太罕见,战力又强,寻找、抓捕、击杀、收集魔物本源,这属于漫长的过程,你以为强者很多吗?”
“然而,我见过最厉害的觉醒者,也就神魔化五,被称之为人类天花板的存在,你要明白,神魔化三,足以摧毁一个辖区,足以抵挡千军万马,神魔化四,一天内灭城轻而易举,已经不在人类的范畴。”
“神魔化五,天花板级别,一般是各大组织权势最高者之一,掌握的能力更接近于古神,难以言喻,无法抵挡。”
严凡没有关注过或了解过阶层高低的事情,反正自己神魔化一的初学者,最低阶层的觉醒者。
此刻一听,顿时产生一种“我好像不算弱”的错觉。
神魔化三抵挡千军万马,神魔化四一天灭一城,神魔化五人类天花板,那......
念头电转,严凡颇感好奇,追问:
“老江,后面的呢?难不成没人达到神魔化六?”
走廊内非常安静,也没谁路过,江百川从兜里拿出魔方,习惯性摆弄,眯起眼睛道:
“有!据我所知,魔语会的三柱和醒目者的神主都是神魔化六的强者,但我没有见过,那种层次的觉醒者,对一个王国来讲,危险系数直接拉满。”
“接触过‘禁忌’的觉醒者,一般称呼神魔化六为——近神。”
江百川见严凡瞳孔缩小,拍了一下男孩肩膀,微微一笑:
“不用惊讶,就跟你理解的字面意思一样,近神,无限接近古神的一种领域,金字塔顶尖的强者。”
“当然了,这类存在一般不生活在城市内,也没有哪个国主敢让这样的存在久留自己的王国范围,一旦神魔化六的觉醒者不高兴,动则就是‘天灾’级别的破坏力,天灾不可挡,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人类在灾难面前太过于脆弱,除了祈祷神灵,别无办法。”
“正常情况,你这辈子是遇不到近神强者的,能够安全晋升到神魔化四,已经属于非常强大的存在,衣食无忧肯定没问题,危害就是......越强大,越容易发疯,死得也越快,这并非危言耸听,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觉醒者的痛苦,那是一种无力又无助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