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万晓兰这个用丹药堆起来的修士，在听得一半儿的时候就快要崩溃了。
甚至于，她都不知道如何回的越人峰。
她再是拎不清，也开始认清现实了。
一种就是，她根本不是齐大志的亲生女儿，而且可能性还极大。
一种就是，她是齐大志根本没看进眼中的棋子，之前所给予的资源在当时小门小户的人家眼中，是泼天的财富。
如今看来，根本不值一提，连他给亲生女儿的一指甲盖都没有。
而且，这些年以来，都是成缘真君在拉把万家。
想起万家如今的惨状，万晓兰心疼的直抽抽。
不过，她也并非完全想不开。
她的亲生母亲早就已经亡故，万家的亲生父亲，若说没有与齐大志互相勾结，她死也不信。
若非万家的父亲与齐大志设好了局，她怎么可能相信了这么些年？
万晓兰苦笑一声，“那我这又算什么？”
夜离歌并不同情她，倒也不再急着弄死她了，却还是说道：“想想你肚子中的孩子！”
八字没一撇的孩子：求问……我在哪呢？
孩子就如同是溺水中的万晓兰能够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她生命中最后的亮点儿。
是的，她还有孩子呢。
当即满血复活的万晓兰用力一抹脸，“十七小姐，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夜离歌不慌不忙地说道：“过几天我要去参加齐师侄的结金丹宴会，你不亲自前去验证一二了吗？”
万晓兰摇头，“不去了！”
也是她太傻，从没想过这些。
在姜家待了这么些年，虽然每一次荣耀都不是因为她，但她有眼看，有耳听。
两相对比，哪里还需要再去印证？
夜离歌说道：“说说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万晓兰一脸便秘地看着夜离歌，“如果我说，从没算计成功过你母亲，你肯相信吗？”
“哦？”这就玄幻了。
旁敲侧击的细节，甚至从姜枝姨姨那里得来的只言片语，母亲就是棵营养不良的小白菜，一直受他们欺负压迫。
万晓兰差点儿哭了，“你可知晓成缘真君为何那般讨厌你母亲？”
夜离歌：还能为什么？
不就是气场不合，二叔祖小肚鸡肠的想将家庭矛盾发作在母亲身上的吗？
万晓兰，“真君确实不喜欢你母亲，若说一开始是缘于对清缘道君和圆晴真君的厌恶，及至后来，就是纯粹对她本人的不喜了。”
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亲人，而是你的敌人。
姜芽在整个姜家，乃至姜家五房，一直扮演的是个小可怜，一直默默无闻。
若非万晓兰想要找她麻烦，也不会发现，那才是个真正的角色。
“你母亲姜芽，有宿慧！”
平时看起来胆小怕事的那么一个人，却什么都吓不住她。
哪怕是已经结成元婴的成缘真君想要找她麻烦，也总会被她四两拨千斤。
说起这些，万晓兰神色更复杂了。
“你可能不会相信，成缘真君当年丹田受伤，是因为听到了关于你母亲的消息。
结果，他的两名护道者和几名侍卫都被悉数斩杀，真君这么些年以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可是……”
夜离歌暗自想着，丹田二次受创，他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却还是不解地问道：“不是你与齐家人勾结的谋算吗？”
万晓兰真心实意地哭了，“十七小姐，我再是不知好歹，也不可能谋害真君啊！”
那是她的金主，他们老万家一大家子的金主，需要上供的那种。
夜离歌：“那还能是哪个？”
万晓兰痛苦地闭了闭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摇了摇头。
夜离歌：“哈，那人重伤了成缘真君后，事后又给你下了禁制？”
万晓兰点头，这话不能从她嘴里说出，但她可以肯定或是否定。
夜离歌沉思：不是齐家人下的手，也不存在万晓兰的出卖，此人虽没杀死成缘真君，却又与他存有解不开的恩怨，莫非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呼之欲出。
“是我娘……？”
万晓兰用力点着头，眼泪糊了满脸花，“十七小姐，你可真聪明！”
有了她母亲姜芽留言北邺王朝的桥段，再次碰上此类事情，夜离歌倒没太大意外，只是下意识的说道：“我娘心真善！”
万晓兰都要傻掉了，“十七小姐，你管这叫心善？”
夜离歌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你都敢给她结冥亲，都想要给我找冥爹了，她都还让你喘着气，这不是心善是什么？”
这么算起来，没暴躁地一巴掌拍死万晓兰，夜离歌感觉自己也挺心善的。
啊咧？！
万晓兰打了个哭嗝，想起凶神恶煞般的姜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没让一直欺负她的成缘真君陨落，没一斧子凿死她，是够心善的。
“她可能不知道我做的那些龌龊事儿！”
夜离歌：“留着你一条狗命，且还没让你们老万家魂飞魄散，我感觉我自己也挺善良的。”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万晓兰感觉这话好有道理。
夜离歌：“成缘真君在哪里遇难，还有我母亲离开的方向，你可还记得？”
万晓兰：“乱魂渊！”
乱魂渊？
夜离歌感觉，最近一段时间的是是非非，好像都与乱渊魂有着不可或分的联系。
同样想不明白，她母亲姜芽，与乱魂渊又有什么联系呢？
万晓兰感觉自己也挺委屈的，啥便宜没占上，还被灭了满门。
“所以说你看，成缘真君我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夜离歌冷笑两声，“你们那是咎由自取，是因为你们蠢你们不够聪明。”
想害自家娘亲不成，却被反伤，这不是自找的吗？
万晓兰也感觉挺不值的，眼底带恨：“还不是因为齐大志！”
于万晓兰本人来说，姜芽妨碍不了她什么，原本是可以相安无事的。
可因为对齐大志这个生父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让她毫无理性的开始与年幼的姜芽作对，并且还想办法挑拨原本关系就不是太好的成缘真君。
夜离歌眼底微闪，“你就没问过原因？”
万晓兰：“难道是因为齐月？”
夜离歌也不知道原因，但这不妨碍她挑拨离间，“没有第二种选择吗？”
这一问更坚定了万晓兰的想法，“没有了姜芽这个亲生女儿，就没有人分薄清缘道君的宠爱，肯定是这个原因。”
随即又说道：“我果然不是亲生女儿，我以前怎么那么傻，好恨啊！
十七小姐，我愿意配和，还能将功赎罪的保下我的孩子吗？”
夜离歌冷笑：“别把自己说的多么无辜，你敢说我三叔祖不是因你而死？”
万晓兰眼神有些躲闪，可想到现在即便她坦白，情况将会更恶劣，于是说道：“奴家真没想出卖真君！”
成缘真君的本命法器是一把叫做夏日的弓，是做为最大的底牌存在的，可万晓兰却知道。
成缘真君淬炼宝弓时，被万晓兰无意间发现。
之后在一次面见齐大志时，就她这个脑子，虽是无意，三套两套也就被套出去了。
再然后，姜枝父母殒落，死于弓箭之下，这就给成缘真君埋下了隐患。
夜离歌笑了：“你还能背叛的更彻底些吗？”
真想知道，她那个自诩情深的二叔祖得知此事后，会有何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