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火炕传来的温热,让罗一从后背到腰杆再到腿肚全都热乎乎的,说不出的舒服。
依偎在一左一右的洪秀与十九娘,或许是物许久未见的缘故,身子感觉比之前好似又软了许多,身上的香气也更浓更好闻了些。
对李林甫用意的猜测虽然是自己吓自己,不过还是让罗一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对于这样与两女难得大被同眠的机会,放在之前罗一绝对要有些行动。
但此刻却只想这样静静地拥着两女,享受这种伴侣带来的踏实与幸福感。
火炕烧得很热,又依偎在罗一的怀里,出了一身细密汗珠的洪秀被热醒。
小心翼翼的挪开罗一的胳膊坐起来,却发现罗一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你醒了?”擦了擦脖间的汗珠,歪头看了看罗一又看了看另一侧的十九娘,洪秀先是捂嘴轻笑了几声,然后戏谑道:“你这次回来怎么变得这么老实了。”
“你这么问,我可以理解成之前与你讲得那个禽兽不如的笑话是一个意思吗?”
抬起手做了一个爪状,并且五根手指来回动了几下,罗一对洪秀挤了挤眼道:“憋了近三个月,一挑二还是可以的。”
与以往急着嗔怪不同,羞红了脸颊的洪秀没有急着出声。而是轻咬了几下下唇,满目含羞的与罗一对视了一下,随后将秋水般的秀眸看向了十九娘。
“我这次回来你怎么变的这么开明了?”学着洪秀刚才语气应了一声,荷尔蒙开始噌噌往上暴涨的罗一抬起胳膊将洪秀揽了回来,“这是怪我昨夜没交粮?”
“天亮了,你就别想着这种事了。”洪秀抬手轻抚罗一清瘦的脸颊,眼中满是后怕与疼惜道:“昨日我已经问过海龙他们几个。”
“别听他们瞎说,那是故意吓唬人的。”
罗一也知道这样的安慰洪秀根本就不会信,而且作战的一些细节,也早晚会流传开。
嘴角勾了勾,罗一笑吟吟的握住洪秀的手边轻轻摩挲边轻声道:“成了武人哪有不经战阵的。
我有多惜命,心思有多厉害,你该最是了解。
这次大战震天雷都还没用上,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要太过担忧。”
“郎君自然是最厉害的。”将头向罗一靠了靠,洪秀低垂眼眸,犹豫了一下声音低不可闻道:“别计算着日子了,咱们要个孩儿吧。”
过了年洪秀就满十八周岁,估计十月怀胎后生产的时候,就到十九了。从身体上来讲,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另外,经过这次大战以及李尚客搞出的乌龙,让罗一深刻体会到身处这个时代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意外而挂掉。
假如真出了差错,以罗一对洪秀的了解,这小妮子很有可能选择孤老终生。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太过痛苦,也太过残忍。
所以对于洪秀的提议,罗一这次没有拒绝,而是微微颔首道:“听你的,也到时候了。”
顿了顿,罗一嘿嘿一笑,“要不咱们现在就开始?”
“你不怕让人看笑话就随你。”
白了一眼罗一,洪秀坐了起来,道:“你今天要忙的事也不少。首先大营那些淮南的新兵你总要去看看。
东亭城已经筑好,行市那边的铺子正在加紧修建,你怎么也要过去看一眼。”
抬手指了指白崖城,洪秀笑得将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这次秋收也收获颇丰。
熟地每亩都打了一石多的麦子,新开的那些田每亩也都在九十斤左右。
白崖城的百姓可都盼着你回来呢,你今日不过去走走,怕是明日要被人堵在家门口了。”
昨天看过李泌的信,李尚客劫后余生非常兴奋,王玄志则是高兴万分。
两人不顾疲惫,一致提议应该好好庆祝庆祝。
而庆祝自然离不开酒水,两人拉着罗一从上午一直喝到了傍晚。
罗一惦记的那些事,根本没功夫去打问和查看。
听到洪秀报出的数字,罗一激动的挥舞了一下拳头,“这才是真正的好事。按这个数算,每户刨除口粮,还能盈余小半。”
其实一亩地产九十斤的粮并不算多,每户四十亩的总产出也才不到四千斤。
按一家老少五口来算,如果想每天都吃饱,这些粮食还要差些。
但这时候不是在现代而是在大唐,是饿不死人就算是盛世的年头。
普通百姓没有哪户人家在不是年节的时候会敞开了吃,平时至多吃个半饱。
毕竟第二年是个什么光景,谁也预料不到,万一遇到个灾祸,那是真会饿死人。
所以罗一估计每户都能省出至少千斤左右的粮食。
而省下的这些,在开田时早就说好了要入和籴仓。
这种一举两得的事,对今后宣扬东亭会有非常大的好处。
因为入和籴仓并不是缴纳的赋税,是官方出资进行收购,价格也非常公平,绝对要高过那些粮贩子。
能吃个半饱,脸上没有那种发黄的菜色,和籴仓又能每户卖上千斤的米粮。
如果再算上只要你耕得过来,开多少田都算你的,东亭绝对是天堂般的存在。
罗一相信涌入河北的那些流民,没谁能抵挡住这个诱惑。
而人口基数一大,想干什么事就容易了。
冶铁,兴修水利,各种基建工程,这些全都可以开动起来。
而这些不单单意味着钱,还是安全的保障。
上战场想要轻易不死,那就需要有一身好的甲胄,而甲胄离不开铁料。
保证不死还想打胜仗,那就得能吃饱肚子,粮食与营养跟不上,刀都未必能挥动。
听了洪秀所言,罗一怎么能不激动。
“确实能剩下那些,不过若是把其他各城刨除城,东亭的口众还是太少了。”
洪秀掰着手指算了算,摇摇头继续道:“若是遇到灾年,入和籴仓的那些粮还是不够。
上边能管靖东军,那些百姓恐怕就不会有人管了。
而你又马上要被册封为辽东的使君,那些百姓是生是死都靠着你了。还不能高兴太早。”
罗一点点头,呵呵一笑道:“你担忧的这个,已经着手开始准备了。
回来这一路与使君可是要了不少好处,明年会有不少的流民过来。
东亭最不缺的是土地,只要来的人肯干,虽然不能一年两收,但想要吃个半饱不是难事。”
顿了顿,想起杨洪山还没打问,罗一朝着隔壁的方向努努嘴问道:“你兄长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