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南没有机场,也没有火车站,曾凡乘坐长途大巴到了一百多公里外的遵义市,简单的游览几天后,在新舟机场乘飞机,回到了燕京。
过去五六年间,曾凡也几次途经燕京,每次都是一个匆匆过客,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这里没有他必须要见的人。
他准备回家看看父母,然后去呼伦贝尔体验草原的风俗和景色,如果有差不多的工作,就在东北某个城市住上一年半载。
下飞机后,才上午十点多钟,曾凡登上一辆机场到西客站的大巴车,西客站往西没多远就是六里桥长途汽车站,那里曾凡可以搭长途车回老家。
通常这趟线路都是半小时发一次车,曾凡运气不好,他过来的时候上一辆刚走,在车上他得等半个小时。
车上还没有其他乘客,曾凡走到车辆中部将背包塞到车上行李架,然后坐到一个靠窗的位置,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这几年走南闯北,曾凡一直在刻意忽略自己的感应能力,除了在图书馆的少数情况,他都会刻意锻炼自已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只通过五感信息去感应身边世界。
这种经历和在本源位面的时候正相反,那个时候他是想办法增强感应能力,不断向高深突破,现在则是在想办法忘记这种能力。
根据曾凡的理解,这种基于能量之海的感应能力,应该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只是婴幼儿时期认知为零,可以认为意识还不存在,也不知道如何使用这种能力,随着身体长大,受外界环境影响,意识形成的过程中,逐渐养成了只依赖五感信息感知世界的习惯,深度的感应能力逐渐退化,最后只能在梦里,或者特殊情况下才会偶尔出现。
本源位面意识觉醒之后,这种能力已经成为曾凡意识的一部分,只要主意识还在,他就不可能再忘记这种能力,现在的锻炼则是将这种能力更深度的与自身意识融合,不需要刻意去感应身边事务,就能做到映照于心。
原先他的感应能力似乎可以事无巨细感应身边一切,甚至包括人的思维讯息,脑中记忆,那更像一种实时的琐碎信息集合,需要他主意识耗费大量的思维能力去分析检索,然后再做出应对措施,看似很厉害,实际上效率很低,他的思维能力再强,也难免有所遗漏。
现在他控制自己不用这种能力,刻意忽略那些庞杂琐碎的信息,实际上,却可以在思维深层进行更有效率的整合,不需要主意识去干预,自然而然做出最符合自己心意的决策,如果融合到一定境界,或许就能做到预见未来。
也可以认为不是预见未来,而是他的选择,就是确定的未来!
这种未来,不只是他个人命运的未来,而是周边他影响范围内,所处世界的未来!
原先他只是一种模糊的想法,经过这些年的摸索和实践,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做法就是正确的路径。
意识根植于自身认知,感应能力与意识融合到一定程度,突破不同位面的壁垒或许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曾凡忽然睁开了眼睛,透过大巴的车窗看到一个女人从远处走过来,这个女人长发盘在脑后,背着一个运动背包,手上拉着一个银色旅行箱,走到大巴车门口,将拉杆按了下去,显然是要上车。
这么小的几率也能遇到同学,曾凡不能装作视而不见,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大巴门口。
“班长,好久不见!”
吕瑶刚把箱子抱上大巴车,听到曾凡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个让她印象深刻的面容,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曾凡,真的是你?”
“应该没人会冒充我!”曾凡帮她提起行李箱,往里面走去,既然这么巧遇到,当然要坐一起聊聊近况。
“还以为再见面你会装作不认识我们,这么多年也没和我们联系过!”吕瑶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
“那时候的想法不太成熟,只是不想有太多人际关系的牵绊!”
“你这是从哪回来?是路过还是回家呀?”
“从贵州回来,回家看看!”
简单说过两句话后,两人陷入了沉默,以前吕瑶经常想起眼前这个家伙,想到哪天见面后,该如何的兴师问罪,可是真的遇到了,反而没有了那样的想法。
两个人大学同学了四年,关系一直没有走的多近,班里其他的同学,吕瑶都可以兴师问罪,唯独曾凡,并没有欠她什么,反而是她,不到三十岁能有如今的身家和地位,大半得益于曾凡当年的看重。
感受到吕瑶的复杂情绪,曾凡也不好多说什么,大巴车陆续上来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多了起来。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沉默寡言,不通人情世故,你不该问问我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吗?”吕瑶平复了复杂的心情,主动打破沉默。
“想说你自然会说,不想说,我问了那不是两个人都尴尬!”
“哎~!我就不能有些女孩子的矜持嘛,你不主动问,我怎么好意思说!”吕瑶不满道。
“那好吧,请问女施主,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还女施主,你是和尚吗?”
“我这不是配合你一下,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别光挑我毛病!”曾凡无奈道。
“刚从湖南老家回来,我在朝阳公园附近买了套房子,你要不要到我家去做客?”吕瑶主动邀请道。
“有机会再说吧,我得先回家!”
“那你打算怎么回去,你老家是保城吧,到西客站坐火车吗?”
“火车太麻烦,还绕远,我去六里桥坐长途,有直达我们县的车!”曾凡解释道。
他的解释让吕瑶很无语,手扶额头郁闷道:“你好歹也是上市公司创始人,你这样让我们几个还怎么好意思住豪宅,开豪车,还拿那么高的薪水!”
“我的道路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们又没有关系,再说了,你口中那个虚名,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曾凡不以为然。
“别人不知道我自己知道,我心里过不去,你必须跟我回家,我开车送你!”吕瑶马上找到了借口。
“你工作应该挺忙吧,没必要为我耽误时间!”
“错!我已经辞去了公司行政职务,准备回学校继续学业,现在是暑假期间,我闲工夫多得很,不需要你担心!”吕瑶已经打定了主意。
曾凡感觉她的变化很大,有点不认识这个同学了。
大巴车缓缓启动,离开了机场。
车上的人并没有坐满,大概有十几个人,他们两个前后排座位都空着。
吕瑶看他不说话,也不再强势逼迫,从座位站起身,弯着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坐好,把手机开机,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曾凡以为她给同学打电话,散播遇到自己的消息,他也不好阻止,只是感觉免不了一场应酬了。
“喂,你手机借我用用!”吕瑶拨号没打通,提示对方已关机,
“你手机打不通,我手机照样打不通!”曾凡看她没打通,心里挺高兴,掏出兜里的手机借给她。
“你可真够节省的,还用这种破手机!”吕瑶撇嘴,找到顶部开关键开机。
“我这手机买了才一年多,哪儿破了,倒退十年绝对是世界领先的高科技产品!”曾凡一点没有不好意思。
“你想知道我回老家之前去哪儿了吗?”
“去哪儿了?”
“四川绵阳,见了一个叫高鹤的补习学校校长,还是我们同校的学长,还行,你手机号没换,我还以为你又得失联呢!”吕瑶这下手机终于拨通了,拨的是曾凡的手机号。
曾凡再次无语,觉得也太巧合了,感情她是去调查自己,绵阳没找到,回来偏偏在机场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