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前脚刚刚回到楚府,后脚青山就跑来哭着告诉她,
“二小姐,不好了,主人吐了好多血昏了过去,求求二小姐赶紧回去看看吧。”
长欢大惊失色,连忙和东方玄夜带着天赐折回楚将军府。
他们赶回楚将军府,直奔楚老将军住的听松阁。
楚老将军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灰败,床边呕了许多鲜血。
几个下人守在床前手足无措,一个个脸色都不大好看。
楚承运连人影都没见,更不用说在床前当个孝子侍奉他老爹了。
长欢急忙将下人屏退出去,拿出金针为楚老将军施救。
足足扎下十几根金针,楚老将军才悠悠醒转。
楚天赐急忙奔上前拉着楚老将军的手,眼泪汪汪道,
“爷爷,您还好吗?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告诉姐姐。都是孙儿不好,以后孙儿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呜呜呜......”
楚老将军艰难地咳嗽了一声,眼角淌下了伤心的泪水,抖着胡子勉强笑道,
“乖孙儿,你都还未长大,爷爷怎么舍得死。你很好,不要自责。”
长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柔声道,
“爷爷,您是怒急攻心,并无大碍。将养几日就好了,这几日千万不要再生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算气死,又能改变什么呢?您还是搬到我那边去住吧,方便我照顾您。”
青山擦了擦通红的眼,也附和道,
“主人,我们先搬到二小姐那边住吧?您万一有事,二小姐也好及时为您救治。”
楚老将军悲伤的眼神扫过长欢和东方玄夜,无奈地苦笑,
“我老头子哪里也不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祖宅里。我楚山河金戈铁马戎马一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老了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可叹。你们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就算想不开,又能改变什么呢?那几个不争气的狗东西,就算死了也与老夫无干。”
然而,说归说,心里却悲伤得不能自已。
豆大的泪珠,顺着皱纹丛生的枯瘦脸庞缓缓滑落。
那浑浊的眼中是无尽的悲伤和失落。
楚天赐见楚老将军伤心流泪,边为楚老将军拭去眼角泪水边道,
“爷爷,您不要哭了。您还有赐儿和姐姐呀。以后,我们会一起孝顺您的,您千万不要想不开。他们对您不好,还有我们对您好。他们不孝顺您,还有我们孝顺您。您若是不在了,我和姐姐两个亲人都没了,多可怜啊。”
长欢喉咙发酸,拉着楚老将军的手安慰,
“是啊,爷爷,您不是还有我和天赐孝顺吗?他们对您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您不是说还要为国效力的么?您若想不开,大容国岂不是失去了一位保家卫国的好将军?最近边城总是出事,您要是不在了,敌人又要搞事了。”
东方玄夜暗暗叹息,轻声安慰道,
“老将军还是好好将养身体,不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之事,何必与自己过不去?”
楚老将军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楚天赐的小脑袋,眼底尽是疼爱和怜惜,
“老夫不会生气的,老夫还要看着孙儿长大有出息。不到那一天,老夫死都不会瞑目的。扶我起来,我口渴要喝水。”
楚老将军说着,便挣扎着要坐起来,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长欢连忙按住他道,
“爷爷,您身上还扎着金针呢,我先帮您取针。青山叔叔,麻烦您去为爷爷熬碗参汤端给他喝,暂时不能喝凉水。”
青山欢喜地领命去熬参汤,长欢帮老爷子取了金针,细心地为他穿好衣裳。
老人家颤颤巍巍地扶着楚天赐的手,挣扎着下地坐在椅子上。
爷孙俩挨在一起,望着窗外聊起天来。
长欢见老爷子似乎没有大碍了,暗暗松了口气。
她牵着东方玄夜的手,挨着楚老将军坐下来,苦口婆心劝道,
“爷爷,您还是搬过去和我们一起住吧。您想啊,您每天看着赐儿活蹦乱跳,心情愉快,病也能好一大半是不是?赐儿现在可乖了,每天都会读书练功,未来一定是个有所作为的男子汉。”
“另外,过几日我要和王爷去农庄看看,找个地方生产香皂,会有几日不在家。您今日搬过去,正好帮我盯着赐儿读书练功,免得他调皮捣蛋没人管。”
长欢说着,给天赐递了个眼色。
楚天赐一把抱住楚老将军,赖在他怀里拼命撒娇,
“爷爷,姐姐说她要去十来日呢,姐姐不在我多孤单啊,您就搬过去住吧。我俩住一个院子,我每天练功给您看,您不是希望我学会您的刀法吗?我现在每天都在练,练得可好了。”
楚老将军望着楚天赐虎头虎脑的模样,终于动了心。
看着长欢,深深叹了口气,
“那,爷爷就暂时搬过去帮你陪着赐儿。等你和王爷回来,爷爷再搬回来住。爷爷年纪大了,还不知道何时就会睡过去,爷爷还是睡在自己祖宅更安心一些。”
长欢大喜,连忙站起来道,
“好的嘞,赐儿,过来和姐姐一起帮爷爷收拾行李,能搬过去的都搬过去,实在搬不过去的留在这里。爷爷和你住一个院子,方便爷爷每天指导你练功,姐姐不在,你可不能偷懒呀。”
楚天赐高兴地连连点头,蹦蹦跳跳跑上前,开始和她一起收拾楚老爷子的行李。
东方玄夜也跟在后面帮忙打包,忙的不亦乐乎。
青山端着参汤进来给老爷子喝下后,将要搬过去的东西整理了一番。
当日傍晚,楚老将军带着青山,高高兴兴地搬进楚府。
......
楚老将军生辰宴会,宾客不欢而散。
楚若雪失身马夫之事,传得人尽皆知。
可怜楚若雪如花似玉待嫁年纪,成了人人嘲笑的破烂货。
楚承运本想利用楚老将军的生辰宴,多结交些楚老将军的人脉。
不曾料想却被蠢笨的孙姨娘母女毁于一旦。
孙夫人彻彻底底疯了,连家人都认不出来了。
整日守着一堆破砖头,说是楚长欢卖香皂开医馆赚的银子。
那些银子以后都是她的了,她发大财了……
孙夫人疯癫之后,楚承运便彻底厌弃了她。
他开始还找来大夫为她医治,见治了一段时间没什么起色,便听之任之。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让人将长欢住过的落雨轩收拾出来,将孙姨娘搬了进去。
只派了她的陪嫁嫲嫲照顾她。
孙姨娘疯癫后的一个月,楚承运便娶了新人进门。
新人姓王,刚满十六岁,比楚若雪还要小一岁。
楚承运新婚燕尔夜夜笙歌,过得好不快活,哪里还管孙姨娘死活?
这也真正应了那句老话,
“从来只有新人笑,哪里听得旧人哭。”
楚承运将男人的薄情寡义,体现的淋漓尽致。
然而,和马夫苟且的楚若雪,过得可就没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