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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勉强的吃了药,继续蜷缩在被窝里。

电热炕的温度足有四十度,可我还是觉得冷。

好情况是,发汗了。

汗出的很多,在往好的情况发展。

但我觉得是我自己身体素质好,因为所谓的特效药并没有让我觉得有什么作用。

直到那天中午,我还是缩在被窝里,老妈送来的粥、面条等等都没吃上一口。

冬阳还想给我灌药,我拒绝了。

“去咱妈那,把她常吃的那个镇痛片啥的拿来,听说那玩意好使。”

一百多一盒的特效药,效果也就那么回事,换了一块钱好几片的镇痛片子,一顿就给我顶过来了。

是的,那个相当便宜的镇痛片,比特效药还管用。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已经能起床吃东西了。

饿了一天,缩在被窝里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退了烧就觉得前胸贴后背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行了,我是看明白了,再好的药也不如这些老传统。”

冬阳把剩下的十几片镇痛片,郑重的收了起来。

我还是睡在次卧,并没有回我们俩的房间。

普通的感冒发烧也好,新冠流感什么的也好,最具有传染力的时间段,就是在马上要痊愈的时候。

我已经“中了奖”,最好是等我彻底痊愈后,才有能力去照顾冬阳。

在新冠面前,众生平等,谁也跑不了,区别不过是病情严重与否。

我也请了病假,直接给周部长打的电话。

管不了那么许多,别人装病都能请假,我这个真病又有什么好矜持的?

是的,多少都带了点怨气,对那些不负责任的人的怨气。

“厂区那边怎么样?严重吗?”

我吃饱喝足,靠在床头上,被子盖在腿上。

已经不觉得冷了,但是有些疲惫。

全身的骨头和肌肉,那种如同针扎般的疼痛过后,变得酸软无力。

冬阳伏在一旁的写字台上,比对着电脑上的数据,手上不停的写写画画。

“听说很严重,小回子他们俩都倒了。”

我长叹了口气:

“别太吝啬,该给什么补助给什么,别像赵老板似的,铁公鸡一样。”

封控的时候,吃住都在单位,因为供给员工吃饭赔了钱,还得让员工出饭钱。

工作时间之外,厂区里面的积雪还要非工作时间的员工去打扫,美其名曰:义务劳动。

我泥马!

咱就说哈,你要养不起一个厂子,咱就别干。

你是在外面抵押贷款也好,是借鸡生蛋也好,咱能不能别把员工也压榨的狗都不如?

咱也不知道那些中层干部都给老赵吹了什么骚风,近些年的所作所为,就没有把员工当人的时候。

各项政策,要是真能给他赵老板带来什么利益也行,啥利益带不来不说,还把老板在员工心理的地位玩丢了。

在南山厂区,如果冬阳喊一句,弄死个什么什么人,都不用说给多少钱买凶,那人保证不会看到第二天的太阳,甚至还可能会被鞭尸几次。

没办法,冬阳总在工人们的心目中,比我这个真正的老板都要有地位。

“今年元旦,李老板要恢复商业洽谈会,你要去参加吗?”

冬阳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拿起手机,翻出了日历:

“去!”

冬阳吓了一跳:

“啊?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轻笑来一声:

“风什么格啊,疫情三年,好不容易恢复了商业洽谈会,我也应该露个面。”

“再说了,第一次封控的时候,咱们俩欠了不少人情呢!”

那次给财政局出头,可是在不少供应商那欠下了人情来着,这种人情债,尽早全还清才好。

“你元旦不上班了?”

冬阳看了一眼,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我晃了晃手上的手机:

“休班……”

冬阳头都没抬:

“你请假了?扣钱吗?”

我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一个班不扣,之前还上过一次十七小时呢!”

说来也挺可笑的,请病假扣存工,强制加班不给加班费,而是给存工。

咱也不知道,钟衡的存工怎么就那么值钱?都能凌驾于劳动法之上!

冬阳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请假了也挺好,好好休息休。明天我得回厂区,不能管你了啊。”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去忙你的呗,我估计明天睡醒了,就没啥大问题了。”

两顿镇痛片加氨加黄敏胶囊,我觉得身体状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些冒虚汗而已。

在我的私人圈子里,最先出现新冠症状的是我老弟。

他们小两口在京城,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了症状。

最后出现症状的是磊子,在我出现症状的第三天,都已经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他给我打来电话:

“旭哥啊,我现在就是羊群中的那只狗,全都阳了,就我还没事!”

羊群中的那条黑狗- -

我实在没憋住,磊子也算是狠人,把自己比喻成那条黑狗……

“真的,全阳了,就我啥事都没有!”

磊子还以为我不相信,又强调了一句。

我问道:

“小欣呢?也没事?”

磊子很自豪的说道:

“关键就是这个啊,她都阳了,我还没事,是不是天选之子?是不是自带免疫细胞?”

我点了点头:

“嗯,你赶紧上报一下,也许还得用你的血清去搞研究呢!”

磊子当了真:

“那肯定的,如果到最后我都不阳,那我肯定上报,给国家做贡献!”

“对了,你咋样?”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别提了,阳了一天,第二天就感觉好了不少,关键是我怕后遗症啊,这要是真不孕不育的,挣这么多钱有der用?”

听我这么一说,磊子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也是,你说咱们这一辈子为的是啥,不就是以后给孩子留点家底吗?”

“咱们这辈子就这样了,也不用家里给多少,但我不是富二代,我想让我儿子当富二代啊!”

我笑了笑:

“行,你努力让你儿子当富二代吧,别是负二代就行……我要迷糊一会,累!”

可能就是痊愈后的第一种后遗症吧,就是疲,哪哪都不舒服。

磊子并没说什么废话,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我的状态肯定不好。

迷迷糊糊的又过了一天,按照倒班时间的话,应该是下后夜班接大休班来。

傻通子给我打来电话:

“我去四班支援了,你能不能上班?”

我撇了撇嘴,心想:

“自己班请病假不上,去给别的班支援,也不知道哪边近哪边远。”

说是不能这么说的:

“不太好,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