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炮哥的背影,无声了笑了笑。
进了班组不到一年的时间,和大家相处的关系自然不必说。
炮哥的关心和催促,也让我觉得很暖心。
不过,有些事吧,不一定就是他看见的那样。
小川成为新司炉的消息传开了,有人就猜测,他走了关系。
我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并不觉得这种行径有什么问题。
能走关系,也是能力的一种。
如果不能走关系,我们七英商会早就土崩瓦解了。
小川在三班,他们班里本来就有两个司炉,算上他的话,明显的超编了。
大约半天后,新的班组构成就发了出来。
他并没有来四班,而是原来的三班#4炉司炉,丧昆哥来了。
丧昆是他的诨号,我起的!
我和他最初不算很熟悉,最多就是培训班的时候才知道彼此都是谁。
虽然后面经历了出门学习,但是和他的关系绝对没有和建哥那样好。
丧昆对于能来四班表示很开心,可以说是正中下怀。
夏检的时候都在一起工作,我们并没有聊太多隐晦,很多事情都是15—16年运行期的时候才说的,我也知道了不少他们三班自己班里的隐秘。
钢球库的工作刚完成,在处理化学的锰沙,突然又传出了一个消息。
原来二班的#4炉司炉又不干了……
这个司炉是我进厂的那天,最早认识的那人。
就是个子比我高一些,留着长发,拦着我干活的那个青年。
王勃,和某个着名诗人同名。
我工作的第一天午饭是他给的饭票,就是吃大肉丸子那天。
本来是要给他钱的,但是他说什么都不收,就连我买了饭票后,他也拒绝接受我还他的饭票。
他的离开在我的预料之中,因为停产的时候体检,他查出了肺结核。
在结核医院待了一个多月才治好,出院后身体素质也下降了很多。
说白了就是虚,干点小活就一头的虚汗。
脸色也异常的差,有些惨白。
最开始回来上班的时候,大家都猜测他的身体状况,说什么的都有。
也许没有谁会认为,他根本就没打算再继续干这一行吧。
他离开的消息传的很快,炮哥又找了我:
“赶紧去找关系,然后还有操作的空间。”
我摇了摇头:
“没必要,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不来。”
炮哥很气,也很无奈。
我不上进的态度,让他束手无策!
是的,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不上进,也就只有我知道,我根本不确定能在这一行干多久。
王勃离开的第二天,新的司炉又定了。
很快,和确定小川时候的情况差不多,都是一个工作日就定下是谁。
结果不用说,是亮亮。
他是13年冬天的时候进厂的,那个时候热电厂也刚易手,从国企变私企。
按照资历来看,他比我要老,更是比小川老。
本来建哥走的时候,论资历应该是他,但是被小川截胡了。
这一次每人再出现截胡了,确定了就是他。
炮哥和熊哥气的不行,对我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们总是对我这种“不上进”的行为,表示怨怼……
可能也只有我,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吧?
那天晚上下班,熊哥叫我出去喝酒。
我没拒绝,跟着他去了一个砂锅大骨头很有名气的店里。
“等大炮,他要跟你唠唠。”
坐在店里,不顾我吵着饿,直接告诉了我原因。
没等多久,回家送车的炮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就坐在了我身边,伸手先给了我一个大脖溜子:
“一天天的,就知道傻玩,跟小峰一起就不知道学学专业?”
我愣愣的看着他:
“学专业?用跟他学吗?”
开玩笑,单拎出来小峰也没比我强多少,不过就是入行早大半年呗?
“行了大炮,他是技术的问题吗?情商太低!”
我还以为熊哥要帮我说话,没想到还是把枪口对准了我。
我无奈的笑了笑:
“不就是没干司炉吗?两位大哥不至于吧?”
炮哥瞪了我一眼:
“你到底知不知道咋回事?”
我依旧笑着:
“有啥不知道的?说真的,他们这些小套路我玩的比他们好……”
炮哥一脸的愠怒:
“别吹牛逼,玩的比他们好,还没当上司炉?”
“你是差那点钱咋的?”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差!”
炮哥气的不再说话,熊哥瞪着我:
“差钱你说话啊,我先给你拿啊。”
我摊了摊手:
“咱兄弟可没那习惯,送礼还得借钱!”
是差钱的问题吗?我差那点了?我要真送出手,估计谁都不敢接!
上菜的速度很快,那年的时候,他家的大骨头是论盆的。
一盆好像是8块,多少钱不记得了。
白水烀的,得蘸着蒜酱吃。
我还要了一个酸菜羊肉的砂锅,没要主食,毕竟那顿是酒局,不是饭局。
炮哥喝着闷酒,也不再劝我。
熊哥不住的说一些以往的趣事,调节着气氛。
我一面迎合熊哥,一面陪着炮哥喝酒。
我们仨的酒量都不错,酒足饭饱后我借着熊哥去卫生间的空挡结了账。
那个时候,一顿砂锅大骨头,我们都喝了200多。
熊哥回来以后,知道我结了账后,才苦笑着对炮哥说道:
“这小子不是差钱的人,但怎么就是不上道呢?”
我哈哈大笑,没告诉他什么理由。
其实在我眼里,钱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东西。
钱是王八蛋,花完再去赚。
再说了,我手握着分会,能差钱就怪了!
不过,我花的钱,都会有它的意义。
比如,和看得上的朋友们交流感情,又或者解决一些大麻烦。
不过很显然,提岗这种事,并不算是我的麻烦。
空缺的司炉都确定了,他们俩之前都是副司炉,提岗后就空缺了两个副司炉。
在四班,我成了一个反面教材。
算是竞岗的失败者,炮哥和熊哥都用我这个失败者来教育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是傻通子和小表子,按照岗位来看,他们俩算是巡检员,有上升的空间。
具体的情况我不太了解,我并不是太好奇。
我只知道,没过多久他们俩都成功提了岗。
暂时只是确定了提岗,具体谁去哪个班组还没做出最后的决定,但我知道,我们这个六人必然要分开。
各班的司炉已经确定了,我们四班的#3、4炉里却出现了四个副司炉,绝对不可能都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