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不由得笑了一下。
没想到这位老大爷,警觉性还蛮高。
“老人家,你放心,周婉没出什么事。就是她在给一个案子作证,我们过来调查核实一下。”
刀锋含含糊糊地将老大爷糊弄了过去。
“这样啊,老人家,我们要进曹先瑞家里看一下,你给做个证明。”
“啊啊,可以可以,你们是派出所的嘛,当然可以了!”
老大爷的思维模式还停留在六七十年代,对派出所的人十分信任。而且觉得他们理所当然有权力去调查任何他们想要调查的东西。
当下一行人进入到曹先瑞的家里。
直接开门进去的。
出发之前,刀锋在周婉手里讨要了房门钥匙。
周婉非常配合。
她只是避开了有关慕容雪死亡的所有问题,其他方面,配合度还算可以。
屋子里收拾得同样十分整洁。
倒是和刀锋在1401见到的情况一样。
不过屋子里大多数房间,都没有人生活的痕迹。只有一间卧室和厨房有使用的迹象。
在这里,警察们没有任何收获。
如同邻居老大爷所描述的那样,周婉就是因为思念丈夫和女儿,所以回老家来住一住,去坟山里坐着,陪同他们。
在卧室的床头和书桌上,还见到了一些照片。
大多是一家三口拍的全家福,也有小女孩单独的照片。
小女孩很可爱,笑得十分开心。
随同而来的女刑警突然有些感伤地说道:“这个案子,不查了吧……这一家子,太可怜了,周婉太可怜了……”
丁学义急忙呵斥了她一声:“胡说什么呢?别忘了你是警察!”
女刑警噘了噘嘴,没有再说什么。
刀锋苦笑道:“就现在这个情况,纵算我们想查,恐怕也查不下去了。”
大家都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就现在掌握的线索和证据来看,确实周婉有极大的嫌疑。可所有证据都是间接的,直接的证据,完全没有。
就这,压根就没办法给周婉定罪。
如果说,对王启宝还适用“零口供定罪”的话,那对周婉,连“零口供定罪”都不适用。
现有证据,完全无法指控她。
不要说周婉早有准备,在跟他们回公安局之前,让律师朋友拍了全身的照片。就算她没有这个准备,刀锋,丁学义,董彪等人,也绝不可能对她采取什么不合法的手段。
人心都是肉做的。
没人能狠得下这个心。
而况且,从周婉此人性格的坚毅来看,普通的手段对她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作用。
“是啊,现在她甚至连不在场的证明都有了,确实不好搞……”
那名喜欢和刀锋“对着干”的年轻刑警也忍不住嘀咕道。
刀锋笑了笑,说道:“这个倒是没有。”
“怎么没有呢?刚才那个老人家都说得明明白白了,他那个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吧?”
丁学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忍不住敲了他一下,笑骂道:“你呀,还当刑警呢,一点脑子都没有!”
年轻刑警揉着脑袋,还是有些懵。
“不懂就多请教,请刀政委给你开开窍吧!”
刀锋笑着说道:“温井冲虽然很偏僻,但距离市区并不远。一个成年人,如果晚上骑单车出门,保守估计,最多也只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市区。”
“邻居老人家也说了,周婉每天晚上八九点就睡觉了。”
“所以,他最多只能证明,周婉在案发前一天的晚上九点钟之前,确实是在温井冲。但此后到次日天亮之前,没人能证明,她一直都待在这里!”
“从温井冲到芙蓉小区,大约二十华里。一个健康的成年人,骑自行车最快速度,只需要一个小时多一点。”
“而慕容雪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
“也就是说,如果周婉真是凶手,她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一切。再赶在天亮之前,回到温井冲,制造一个假象。”
“让邻居老人家给她作证,她没有作案时间。”
要知道,温井冲这种只剩下老人和孩子的“空心村”,大多数人家晚上睡觉的时间,都在十点之前。
就算偶尔有一两户人家没有遵循这个作息时间,周婉也完全可以避开他们,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行踪。
大半夜的,谁没事盯着屋外看啊?
况且温井冲的村民住宅,都散落在山间,视野本来就很差。
年轻刑警再次摸了摸鼻子,无话可说。
倒是那名女刑警又提出了疑问:“周婉一个女人,没有这么好的体力吧?”
大半夜的,骑单车赶路二十里,再进入慕容雪的家里,将她掐死。然后从容不迫地骑着单车,返回温井冲。
对体能要求是很高的。
普通成年男子,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呢。
刀锋望着她,说道:“刘律师给周婉拍照的时候,你也在的。那你觉得,周婉的体能好不好?”
这下女刑警也不说话了。
周婉浑身上下那肌肉线条,很多男子都比不上。
可见她一直都在坚持锻炼的。
这个女人,性情坚毅无比,如果她下定决心要给丈夫报仇,那么这样的“苦头”一点都难不住她,她一定会让自己的体能时时刻刻保持在巅峰状态。
相对而言,慕容雪常年在夜总会上班,黑白颠倒,体能方面,完全不能和周婉相提并论。周婉要杀她,可谓是毫不费力。
“那现在怎么办?”
董彪有点郁闷地说道。
“要不,再把王启宝抓回来审一下?毕竟,周婉提供了这么一条证据。”
现在谁也不能肯定,王启宝就一定不是凶手。
“没必要!”
刀锋一摆手,断然说道。
“如果是别人提供的证据,我们还可以把王启宝抓回来再审。但是周婉提供的,我认为不能采信。”
说到这里,刀锋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到底是为什么,周婉非得咬住王启宝?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
“能有什么瓜葛,无非就是找个替罪羊罢了。”
“不不不,不会这么简单的。”
“我总觉得,这中间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