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也没有答应回去工作,当然,华总对我和陆雅婷的事,也不再热情。
这让我感到失望。
我从公司出来,祁梦春迎了上来,见我一脸沮丧,问道,“怎么样?什么情况?”
“就那样。”我说道。
“怎么?难道他们听了这个还是不肯相信你么?”祁梦春问道。
“那倒没有。”
“那华总是怎么处理的?”祁梦春问道。
“他们明白是冤枉我了,也向我道歉了。”我说道。
“那对赵志强呢?没有处理他么?”祁梦春问道。
“停职,等候调查结果。”我说道。
“这不是皆大欢喜么?”祁梦春不解道,“那为什么你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呢?弄的我还以为他们还是不肯相信你呢。”
“算了,不说了,走吧,吃饭去。”我说道。
“是呀,吃饭庆祝一下,高兴点,现在这样,不就是咱们想要的结果么?你恢复清白,咱俩都回去工作,赵志强又处理了,以后公司里还不是你说了算,对吧?”祁梦春笑道。
我一愣,说道,“梦春,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没打算回去上班。”
“为什么呀?”祁梦春不解道,“现在所有的误会都解除了,而且赵志强八成也要滚蛋了,为什么您又不肯回去了?”
“走吧,吃饭的时候再说吧。”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
我们找了一家川菜馆,点了菜,我要了一瓶江小白。
给自己倒上,然后问祁梦春,“你喝么?”
“不喝。”祁梦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秦总,到底是为什么呀?您是不是担心之前这件事,影响不太好,回去以后那帮同事会对你有看法?那完全没必要呀,我告诉你,这帮人那特么都是些随风倒,他们觉得赵志强得势了,就站他那边,现在赵志强被停职了,你就是除了华总之外最大的那个,他们一准儿会跪『舔』你的。”
“我的心理没那么脆弱,就算他们依然对我有看法,如果我想回去,我还是会回去的。”我说道。
“那我就不明白了,您到底是因为什么呀?”祁梦春问道。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就是觉得,那个地方不太适合我,而我,也不太适合那个位置。”
“哪儿就不适合了?”祁梦春说道,“我觉得您挺适合的呀,要能力有能力,要人品有人品,怎么就不适合了?”
“关键的问题就在这儿,”我苦笑了一下,说道,“在那个位置上,有些时候,并不是那么需要人品的。”
祁梦春听了后,似乎大约有些明白,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大概能理解您的想法,可您想过没有,那样的工作,我们一般人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拥有的,一旦放弃了那个机会,恐怕……”
我笑了一下,“这我当然知道。”
“不是我觉得您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祁梦春说道,“只是,生活本来就不容易,既然有机会可以容易一些,为什么不接受呢?再说,你又不是真的吃软饭,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啊。”
“梦春,不瞒你说,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后,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我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而且你说的都对,在认识华总之前,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广告公司的文案,每个月领几千块的薪水,虽然也够花,但也做不了什么,甚至某一天当华总给我把工资加到两万的时候,我都能兴奋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到了后来,工资慢慢的多了起来,甚至去商场去超市买东西,都不用再考虑价格,只考虑需求,也不用考虑攒钱的事,更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钱慢慢的,在我眼里,只是变成了一个工具,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才有资格思考,对于我自己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对我而言,钱是不是真的就那么重要,还是有更重要的东西。”
祁梦春望着我,“那考虑的结果呢?”
“我知道,在别人看来,坐在那样的有超大落地窗的全景办公室里,穿着十来万的西服,年薪上百万,指挥几十人工作,别人一口一个秦总的叫着,倍儿有面子,什么年轻有为啊,青年才俊啊,各种好听的光环都笼罩着你,在大部分眼里,那就是成功。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当我感受过了以后,当我的虚荣心满足过了后,我才忽然发现,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光鲜靓丽谁都想要,可人们看不到这些光鲜背后要付出的代价。”
“您觉得……冤枉了您,让您险些失业,就是代价么?”祁梦春问道,“这只是偶然而已。”
“不,真正的代价,是改变,改变自己。”我说道,“那个环境,就好像是一个变形的器皿,你想要进去,就必须改变自己的形状,才能适应。而我,对此是排斥的,当然,我也可以像赵志强和冉宏志那样,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将所有的东西都以利益来衡量,可我并不想改变自己,因为,那并不快乐。”
“难道您认为,对于人生而言,快乐才是最重要的?”祁梦春问道。
我喝了一口酒,“不知道,其实到了这个年龄,我也并不知道对于人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快乐?幸福?钱?或者是一个爱的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戴着一张面具活着,对于像赵志强那样的人来说,轻而易举甚至是得心应手,可对于我来说,太累。”
祁梦春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举杯,要跟我干杯。
我一愣,“你不是不喝酒么?”
她笑了一下,说道,“虽然从心里我还是无法理解您的决定,可能我没有感受过那些不为钱发愁的生活的滋味吧,不过听了您这番话,我心里更加对您佩服,至少,我觉得您是一个特别真的人,我想,这个世界上,能洒脱的放下这些的人并不多,为您的这份洒脱干杯。”
我和她碰了杯,一饮而尽,刚放下酒杯,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过来,发现是刘子文打来的,便接了起来。
“哎呦,新娘子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我笑道。
“你都知道了?”她问我。
“那小子前段时间就郑重跟我们宣布了,吓得我赶紧把小学的存钱罐找出来了。”我说道。
“干嘛?”
“给你们攒份子钱呀。”我说道。
刘子文无奈一笑,没有说话,我感觉她情绪似乎不高,便问道,“你怎么了?”
“你……现在有时间么?老地方,过来喝两杯。”她说道。
“也行,你和张三先开始,我这儿结束了就过去。”我说道。
“张三不在,就咱俩。”她说道,“你也别跟他说。”
我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