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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鄂托脸色骤然苍白。

他看见死士靠近,可那木架上的“儿子”却突然挣脱了绳索,并从木架后拽出了一柄长剑,将死士一剑悉数封喉!

相柳长剑一挥,几个起伏赶到叶舜华身边,加入了长云等人的战斗。

“你——你这狡猾的小畜牲!!!你把我儿子藏在哪了!!!”

他怒吼着发力想将她推走,可叶舜华一脚便蹬在了他的心窝。

“方才本帅提醒过你,兵不厌诈,谁知你愚蠢至此,竟没有丝毫察觉。再者说,你凭什么料定,本帅只会骗你一次?你哪来那么大的脸啊!”

鄂托胸前有护心镜,但这一脚却也不轻,踢得他连连干呕,喉头也泛着腥气,只得一点点后退,还要躲避身后受惊乱跑的马匹。

叶舜华已提着枪再次走近,两眼死死盯着他。

“你在战场上动用死士!明明可以光明磊落结束一切你偏要不择手段!你既然玩阴招,那本帅也不必尊老,跟你讲什么仁义公平了!”

寒光一闪,鄂托再想说什么却也无用,眼前渐渐黑了下去。

“你根本不是值得尊敬的对手,你父、你兄、抑或你子鄂雷!也死得一点儿都不冤!!!”

二十年前,向龙海兵围皇宫,当时老靖国侯杨北辰死守午门,老昌乐侯叶兴盛赶去支援,半途遇鄂托之父鄂仲、兄鄂辽。

叶兴盛被他父子二人夹击,先死战马后伤了左臂,若不是杨北辰派副将接应及时,叶舜华此生也见不到祖父了。

因叶兴盛受伤,压力更多给到了杨北辰身上,于是在与向龙海一战中,叶舜华的外祖也同样留下了终身伤痛。

两位老将军的伤痛一份带走了一缕英魂,另一份则伴随至今,每逢阴雨她祖父总是痛不欲生。

叶舜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今日总算有机会讨回。

若鄂托没有谋反,只是藏在某个地方苟延残喘,小心翼翼了此残生,她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可谁让鄂托选择了他父兄的老路呢?

他儿子鄂雷被鞭打两日,没撑到看端平第二夜的月亮,那他也不必继续睁着那双罪恶的眼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到地下团聚去吧!

叶舜华的枪尖从鄂托后颈穿出那一刻,长云等人也结束了战斗,每个人都收好了对方死士的淬毒匕首,回去统一处理。

相柳从叶舜华身后过来。

“小姐,您伤到没?”

叶舜华摇摇头,伸出手。

相柳见她背后只有刀口但无血流出,才放了心,将剑交给了她。

斩下鄂托的头,叶舜华随手丢给一名传令官,提枪又上了马。

不多时,鄂托身死的消息在战场上传开,平南军士气倍增,向家军则军心大乱。

霍承恩与武广趁机带领两队骑兵猛冲直撞,将向家军阵型切割成几段,然后分而食之。

剩余向家军且战且退,最后因无人指挥乱成一团,溃不成军只得打马而逃。

然而他们逃,平南军却一直紧追不舍。

直追到仰秣附近。

逃跑的前排人突然勒停了马,后面的人不明所以,一个劲出声催促,也在往前挤、从周围绕。

前方,分明是仰秣城下,眼前,却是一片朝廷军旗,已列好阵的两万兵马寂静无声,一个又一个甲胄雪亮的上直卫,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们,仿佛在说请君就死。

向家军心底涌出了无尽绝望,几乎连兵器都拿不稳。

就在这时,霍承恩等人领人追了上来,平南军将这些残兵围起,齐声吼道:

“元帅有令!缴械投降者生!负隅顽抗者死!”

接下来场面一片混乱,有人拼死反抗,有人跪地请降,有人就地自刎,也有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把刀挥向了昔日兄弟。

平南军不得已冲进去控场,忙到天将明,端平大狱里已预定没了位置。

叶舜华在卧房,除去甲胄,宽衣解带,趴在了床上,手里在把玩一枚从鄂托身上搜来的玉佩。

那玉佩用料极好,雕工亦惊人,看上去是有年头的物件,上头刻着“鄂”字。

是鄂家的家传玉佩。

清芷打开了药酒,看着她肩胛处的两块淤青,忍不住红了眼。

多亏皇后娘娘的那件内甲,不然重明这次没跟着,挨那两刀必要出大祸。

清芷慢慢揉着,叶舜华咬牙忍痛,一声不吭。

在清芷轻轻说了一声“好了”,给她盖被子时,那枚玉佩突然从她手里飞了出去,直直插在了墙上贴着的地图上,一半没入了墙壁里。

清芷走过去拔下,那玉佩钉出的破洞处,能看出两个字。

仰秣。

紧接着又一个物件贴着清芷的鼻尖飞过,她又转眸一看,是叶舜华束发用的金镶玉簪。

簪子钉着的位置,上书“梁州”。

床上,叶舜华翻了个身。

清芷听到略显喑哑的声音。

“安排下去,明日于城西门外设坛,后日卯时,拜祭英魂。”

“……是。”

清芷拢着她换下的衣衫出门,跟城中粮秣主事交待了一下。

决战前进行大祭是军中惯例,主事了解了情况之后也开始有条不紊安排,进行一系列相应准备工作。

今夜东门外,许灿使盾兵、长矛兵正面拒敌,姜煜使铁浮屠打乱敌方阵型,顾奉之与唐游先率轻骑火速绕后,最终算敌将在内,歼敌万余,逃走四千,俘获三千。

凌晨,神机营送红夷大炮至仰秣,与上直卫联手,炮轰仰秣城,一鼓作气自南门杀入城中,并于城内开启北门、西门,里应外合迎榕州军入城。

三股兵力合一,一通穷追猛打,迫使已无主心骨的剩余四万向家军主力弃城逃往梁州。

只此一夜上直卫、平南军、榕州军死伤逾万数,然至此,向氏反贼所占城池,数量缩至一。

二十年前的罪恶根源,二十年后的注定埋骨之地,哀风怒号的梁州城。

——

京城,皇帝休养至今,龙体已近康复,只是偶尔悲怒交加时,还会有虚弱之感。

此战从开战至今,战报无一日间断,平南军屡战屡胜,皇帝自然龙颜大悦,但每每思及此事最先由他二儿子闹起,他的笑就会僵在脸上,眼神痛苦且落寞。

可有些雪上加霜的事,他该知道还是会知道。

皇后拿住了给姚嫔下毒之人,正是那名丁太医,也将此事一五一十报给了皇帝。

二十三年前,还是良妃的姚嫔收买丁太医,以死胎换王昭仪初生之子,并残忍坐视王昭仪血崩而亡。

因此丁太医与姚嫔之间互有把柄,而如今姚嫔疯了,秘密又被安宁润得知,他上门威胁利诱,丁太医顺水推舟,答应了帮他除去他们两个的共同隐患。

皇帝知道的时候,姚嫔已奄奄一息,皇帝单独去见了她一面,听了好长一段她的疯言疯语,出来时身形佝偻,并当即下旨,废姚嫔嫔位,封闭绮梦宫,永世不得出。

当晚皇帝得到了消息,废妃姚氏身故。

结合上安宁润谋反一事,皇帝不止一次长吁短叹,强忍着泪躺在龙床上,终是忍不住握住了皇后的手。

“梓童,莫不是朕错了?朕……其实不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贤明君王……否则……泽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