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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承平帝酒后施暴 众刑案逐一了结

望着薛尚苍老的背影,承平帝莫名烦躁。

薛尚真的做错了吗?不,他非但没有做错,反而甚合承平帝的心意,他说的对,帝后和睦才是福呀!

可是,他不得不委屈薛尚一次,以此向那人传递一个警告的信息。

可警告之后又如何,这种虚假的帝后和睦还能维持多久呢?

从何时起,夫妻离心,渐行渐远,如今竟到了要互相提防的地步了吗?

“来人,拿酒来!”

“陛下,您今晚已经喝了一壶酒了,姜女医说您不能再喝了!”荣庆小心翼翼道。

“狗阉奴,你也要来管朕!你师祖管朕,你也管朕!”承平帝大怒,上来就是一个窝心踹,一脚踢翻了荣庆,自己却也因为碰到了足部的患处而疼痛不已。

荣庆顾不上自己的伤,连滚带爬地去值房叫元瑶。

“姜女医,陛下伤着自己脚了,您快去看看吧!”荣庆呼哧带喘的说道,刚说完便“哇”地喷出一口血来。

“你怎么了?”元瑶忙扶住了他。

“奴婢没事,就是被陛下踹了一脚,”荣庆慌忙摸了摸嘴角,“您快去看看陛下吧,不必管奴婢。”

“陛下伤了脚,不过是多疼一会儿,要不了命,你这个伤要是不及时治搞不好是会死人的!”元瑶一把将他按在凳子上,给他号了脉、开了药方。

“你先去抓药,先把自己治好才能伺候陛下。”元瑶说着背起药箱往万岁殿而去,荣庆望着她的背影眼圈隐隐泛红。

居然有人将他置于陛下之前!说出去这还不得是死罪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万岁殿内,碎瓷片、瓜果散落一地,承平帝已经被扶着躺在了榻上,手里还抓着一把酒壶正要往嘴里倒。

元瑶顾不上行礼,两步抢上前一把夺走了酒壶。

承平帝大怒正要发作,却发现夺走了酒壶的元瑶也是一脸的气呼呼,顿时怔住了。

“陛下为何如此不知爱护龙体?白先生早就嘱咐过了,陛下的病情不宜饮酒,即便要饮每日也不宜超过三杯。陛下今日中午饮了一壶,已经过量了,如今又要喝,还要不要命了!陛下是有妻有子之人,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妻子考虑啊......”

元瑶还在“叭叭”说着,承平帝突然笑了起来。

元瑶不知他为何发笑,声音戛然而止。

“元瑶,你这个小丫头呀!怎么这么能说呢?”

元瑶这才醒悟过来,刚才自己干了什么?她只当眼前这人是病患,却忘了这位病患还有个身份是皇帝!自己居然骂了皇帝!

才反应过来的元瑶吓了个半死,慌忙跪在了地上。

承平帝却伸手扶起了她,又挥了挥手将内侍全部赶了出去。

“你知道吗,你刚才这个怼朕的劲儿啊,特别像年轻时候的皇后。”承平帝笑着陷入了回忆中。

“皇后娘娘?”元瑶好奇地抬了抬眼角。

“是啊,她那个时候也是这般爱骂我。记得有一次,朕打仗受了伤,回来养伤的时候她不让朕喝酒,朕就偷着喝,结果被发现了,她当时也是这般说的:祁栊!你怎么就这么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御医说了不让喝酒不让喝酒,你还喝!你还要不要命了!你还敢偷着喝!长能耐了是吧!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我们娘俩考虑啊......哈哈哈哈......”

承平帝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可骂归骂,骂完了她还是会亲自下厨为朕做一桌子菜。”

“皇后娘娘做菜一定很好吃啰?”

承平帝摇摇头:“正好相反,她做菜一点都不好吃,不是这个咸了就是那个淡了,可朕每次都能吃光,然后告诉她说:你做的真好吃!”

“这是为何?”元瑶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

“因为喜欢啊!你喜欢一个人便觉得她怎样都好、怎样都对,若觉得她做的不对了,那便是没那么喜欢了吧!”承平帝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悲哀,他已经没那么喜欢她了吗?她也没那么喜欢他了吧!一路携手,情分并没有越来越深反而越来越淡了吗?

想着自己的结发妻子,身体却再也没有了年少时的那份冲动。难道这便是老了?可朕还不到四十岁呀!

承平帝心有不甘地望向元瑶,少女黑亮的双眸有一股鲜明的灵动,肌肤胜雪,体香摄魂,那一瞬间承平帝突然觉得自己又有了冲动。仿佛为了验证自己还不老一般,他一把抓过元瑶的胳膊,将她推倒在榻上,大口粗暴地压上了少女饱满的双唇。

小姑娘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拼命要将眼前的男人从自己的身上推开,然而男人的大手钳住了她的双臂,让她的反抗徒劳无功......

转过天来,京兆府接到了刑部转回来的回文,许衍派人来请了祁翀到衙议事。

小吏将每件案子的复核公文逐一呈给祁翀看。

先是何乞老案:何乞老凌迟三百刀;钱老大、钱老二腰斩弃市,其余手下十余核心人员枭首,余下近百从犯或杖、或徒、或流不等。

达奚友、申锡、宋激三人皆枭首,他们都不是出身大富之家,交不起巨额罚金,只能领死。

张思和定的则是流一千里加役一年。

然后是众纨绔子弟:除了高英、梁彦定的是死罪以外,其余人都是加役流以下的刑罚,各家也都愿意缴纳罚金。

至于高英,由于高季昌被逐出京城,高涉、高频在谢宣的运作下,虽然没有被判刑,但也都丢官罢职灰溜溜离京了,家产也尽数归了谢宣,高家其他几房无人愿意为高英出头,因此他会被斩首。

而梁彦则是钦定的死刑,谁都可以不死,唯独他非死不可!

此案还牵涉出宫中一位勾当官冯全节,早已被薛尚处死了,这是题外话。

最后是宰白鸭案和简泽案,这两案虽非京兆府主办,但由京兆府所办案件而起,因此,刑部知道秦王殿下一定急于知道这两案的结果,便贴心地将公文也一并抄送了过来。

简泽案倒是简单:简泽、韦氏、简崮及府里几个参与谋害长公主的心腹均枭首弃市,简岌、简岚籍没发卖,家仆等尽皆发卖。

另外涉案的刘凭虽然是从犯,但毕竟犯了国法,被判流两千里;沈嘉绘虽参与不深,但毕竟有渎职之过,判了徒三年;其余显光寺僧众,查明有涉者十余人,皆判了加役流。

宰白鸭案牵涉众多,遭处置的官员人等多达上百人。

其中,始作俑者萧继先、卢敦礼由于均已过世,便被褫夺了谥号、赠官,追回赐物,夫人的诰命身份均被褫夺,萧怀安也被罢职。

卢楼、卢样被判枭首,卢家抄家,家产尽数没官,卢家其余兄弟在朝为官者全部罢职。

萧怀文等数十名被顶替的死囚被重新抓了回来问斩,而且一律不准赎刑。

时任刑部侍郎的袁继训判了绞刑,自愿赎刑,改判流一千里。

刑部官员被判死刑者多达二十余人,其余参与者杖、徒、流不等。

祁翀缓缓将公文合上,暗自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到来,这里面很多人的恶行会得不到惩戒,很多人的冤屈无处可申,如今他来了,结果便有所改变,虽然仍不能完全令人满意,但至少善恶有所分辨!

“许府丞,大牢里关着的那些无辜和尚放了吧,送去大觉寺,我已经跟那儿的住持说好了,今后他们便留在那里修行。”

“是,殿下。另外,殿下,死刑犯要移送刑部择日行刑,那那些杖刑的何时处置呢?”

“今日下午便打完放了吧,省得养在大牢里还得吃咱的粮食。”

“是,殿下......”

“殿下......殿下......”忽然一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原来是小金子。

“何事慌张?”

“回殿下,宫里来旨意了,请您立即回府接旨。”

“旨意?何事呀?”

“吕都知不肯明说,只是偷偷跟师父说了两句,师父听到后便让寇师兄去安抚住白师兄,不让他到前殿来。”

听小金子说的奇怪,祁翀也疑惑起来,忙起身回府。

果然韩炎正陪着吕元礼在门房说话,见祁翀回来忙上前见礼。

“到书房说话吧!”

一行人来到书房,祁翀便欲跪下接旨,吕元礼忙拦住了道:“殿下,这道旨意不是给您的,只是不知该交给谁,所以只好请您转达。”

祁翀诧异道:“什么旨意?”

“是......是封赏姜贵仪家人的旨意?”

“姜贵仪?”祁翀反应了一下,随即想起小金子的话,顿时脸色大变,“元瑶!”

“殿下慎言!”吕元礼忙道,“现在已经是贵仪娘娘了!”

“何时的事?”祁翀阴沉着脸问道。

“陛下昨夜宠幸了贵仪,今日一早封的。”

“元瑶,不是,姜贵仪不是心有所属吗?怎么会答应进宫侍奉陛下呢?”

“这个嘛,嘿嘿,”吕元礼尴尬地笑了笑,“陛下自然是用了些手段的。”

祁翀跌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老家伙竟然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不是龙体有恙吗?不是久病不愈吗?怎么干这事儿的时候倒有劲儿了?!这可怎么跟小白交待呀!这又如何对得起元瑶呢!

早知如此,当初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将元瑶送进宫里!

祁翀第一次对承平帝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