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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宣圣旨正式封王 易尊卑称孤道寡

巳末午初时分,一阵马蹄声响,一支长长的队伍由西向东抵近大长公主府,为首引路的正是柳明诚,后面跟着钦差仪仗。

祁清瑜及祁翀早率全府上下在大门外等候了,钦差落轿后,一名紫袍老者从轿中走出,在柳明诚的陪伴下笑呵呵向祁清瑜躬身行礼道:“臣吏部尚书向栉参见大长公主殿下,殿下康安!”

祁清瑜笑道:“节之一路辛苦了,不必多礼,香案已备好,先宣旨吧!”

“是!殿下请!”

“请!”

一行人步入仪门,向栉走到香案前面向众人站定,从盒中取出圣旨,鸿胪寺、宗正府属官各捧相应物事列立两侧。

除祁清瑜外,众人跪下听旨,祁翀独自一人跪在最前列。

向栉展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昔者,帝王之有天下,莫不众建同姓,以树蕃屏,故继别之宗百世不迁。盖亲亲之仁,为国大经,理固然也。今有仁宗皇帝长子翀,英睿贵重,姿表特异,特进封秦王,食邑两千户,赐护卫二百,世袭,钦此。”

“臣祁翀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祁翀从向栉手中接过圣旨,又从鸿胪寺、宗正府属官手中接过茅土及册、印、章绶,并一一转交给柳明诚,供奉于香案前。

接旨的礼仪是前几日便习练过多次的,祁翀一一照做,倒也有条不紊。

之后韩炎将他从地上扶起,请他上座面对众人接受拜贺。

柳明诚肃立唱道:“臣宁远侯、望州别驾柳明诚率家人等恭贺秦王殿下,千岁千千岁!”言罢跪倒行一拜三叩之礼,身后众人亦纷纷叩首。

祁翀面无表情地接受了众人的跪拜后,韩炎朗声道:“兴!”

众人这才起身,至此便算礼成。

撤去香案后,柳明诚引向栉等人到正堂落座奉茶,说些客套寒暄之语,不多时午宴已备好,众人入座饮宴。

祁翀本不喜欢这样的寒暄,但柳明诚提前嘱咐过他今日必须得陪好这位钦差,所以不得不“被迫营业”,一脸假笑地坐在主位上首,看着向栉和柳明诚两人“商业互捧”。

“这大正月的,还有劳向尚书跑这一趟,着实辛苦了,下官敬您一杯!”柳明诚满脸堆笑道。

“侯爷客气了,侯爷政绩卓着,又兼抚育皇子有功,回朝后必得升迁重用,老夫日后恐还有赖侯爷照拂呢!”向栉显然也是个懂事的,在祁翀和柳明诚面前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

“哪里哪里,向公三朝元老,功在社稷,明诚日后还要向您多请教呢!”

“德甫素有宰辅之才,拜相不过指日可待,不必过谦。”

......

好不容易捱完了午宴,向栉另外有事要去单独拜见大长公主,祁翀身心俱疲地回到紫竹院,刚准备休息一会儿,韩炎进来禀报:“殿下,宁远侯求见。”

祁翀愣了一下忙道:“快请。”

柳明诚进来躬身行礼:“臣见过殿下!”

祁翀苦笑了一声:“义父何须如此?”

“殿下既已获封授职,尊卑有别,臣不敢失了礼数。”

“可您是我的长辈呀!”

“越是如此便越该守礼,否则如何为小辈做出表率?”柳明诚正色道。

祁翀心知柳明诚说得有理,便也没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义父找我有事?”

柳明诚从袖中取出两页纸递给了韩炎:“按规矩,殿下应该上表谢恩,臣已代殿下拟好了,请殿下誊抄一遍,交由钦差代为上奏。”

“好,我知道了,有劳义父了。”

“还有一事,也要请殿下示下。朝廷虽赐了卤簿,但相应人手并未配备,此事臣不敢擅专,请殿下做主!”

“需要多少人?”

柳明诚默算了一下答道:“约四百人。”

“四百人?那以后我出门这些人都得跟着?”祁翀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那倒不必,这是整副卤簿的人数,日常出行,人数可减为半数或三分之一。”

“那也是一二百人啊!”

“皇家子弟,一品亲王,一言一行皆有威仪,不可过于轻率,否则便是失礼。”柳明诚这话既是解释也是规劝。

祁翀无奈地接受了这件事:“此事交给三弟去处理吧,让他从静山军中挑选四百名强壮的士兵充当护卫。仪卫训练的事就交给韩炎吧。”

“谨遵令旨。呃......”柳明诚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殿下今后这称呼上也得注意了,殿下与臣下交谈时应自称‘孤’;称柳家诸子可直呼姓名,不可再以‘弟、妹’呼之,殿下的弟弟只有晋王、齐王;今后在人前对臣的称呼也要改改了,称爵、称官或直呼姓名均可,只是不宜再称‘义父’了。”

“我......孤知道了。”

“如无他事,臣先告退了。”柳明诚再次行礼后躬身退出。

望着柳明诚远去的背影,祁翀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他再也不是柳家子了,这就是称孤道寡的代价吗——果真是“孤家寡人”!

在祁翀誊抄谢恩表的同时,向栉给祁清瑜送来了一封信。

“殿下,臣启程前宋国公托臣给殿下送一封信,信函在此,请殿下过目。”

“有劳节之了。”

“举手之劳而已,殿下不必客气。”

送走了向栉,祁清瑜派人叫来了柳明诚。

“谢鹄的信,你看看。”

柳明诚接过信很快便浏览了一遍,对信中所述有些纳闷:“母亲,谢家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老的看不上大的,大的要害小的,老的又想保护小的,祖孙三代打成一锅粥了!”

“谢宣就真的能对自己亲儿子下死手?”柳明诚眉头紧皱,对自己儿子下杀手这种事情他是想不通、做不来的。

“他要跟梁颢联手,总得纳个投名状吧!而且这事儿也不用他亲自动手,只要他默许,梁家自己就能做。”

“儿子还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总觉得杀谢昕的理由不够充分,似乎另有隐情。”

“不管是什么理由,谢昕咱们得救下来。”

“儿子这就派人去打听他的下落。”

“务必找到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