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学堂孩子集体得了天花就在青山村传开了。
很多孩子父母就跑到学堂外面闹腾。
“我家小虎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今日到了学堂就得了天花?!是不是许夫子给孩子们吃了什么东西?故意的!”吴氏扯着嗓子,对着人群大叫。
“对啊对啊,我儿子昨日也是好好的!许夫子,亏你还是个读书人,你的心怎么那么黑!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其中就有村民受了吴氏的蛊惑,开口声讨许书言。
“小虎啊,我得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吴氏哭天喊地,捶胸顿足,让不少病患父母都为之动容。
他们个个站在学堂门口,谴责许书言不配为人师。
“老天爷啊!我们怎么这么命苦?以前村上都是平平静静的,自从许夫子来了以后,我们青山村就不得安宁!”
秦芸正在给孩子们用空间水擦拭身体,听到有人这样造谣,她连忙扔下手中的布,快步走到学堂外面。
“秦小云!一定是秦小云!一定是她和许夫子两人给我们青山村带来了灾难!”吴氏看到秦芸,连忙爬起来指着她。
“吴氏,莫要乱说话!”王里正听说有村民在学堂闹事,连忙赶过来,刚到就听到吴氏正在妖言惑众。
怎么哪里都有老秦家的人?
王里正很是不悦,恨不得马上把吴氏的那张臭嘴给堵住!
“里正,你怎么还帮着他们?!若不是他们,我们的孩子怎么会得了天花?我们青山村从来没得过这玩意,肯定是外来人带来的病!青山村外来人只有许夫子一家!这秦小云和许夫子关系匪浅,说不定她就是帮凶!”吴氏说的有理有据,让部分村民听了心里直打鼓。
这几个月,他们跟着秦芸,可是赚了不少钱,他们不能忘恩负义,倒打一耙。
而且,许夫子不计回报,教他们孩子识文断字,那也是大好人一个啊!
可吴氏说的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
“大家看啊!许夫子和秦小云狼狈为奸,他们故意对我们施舍一点好处,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残害我们的孩子!我得儿啊,你要是出了事,娘也不活了!”
吴氏见大家脸上有了动摇之色,连忙继续煽动村民情绪。
只要把许夫子的名声搞臭,那银子就到手了!
有了这个银子,她就带着小虎去县城找二郎,他们一家人从此再也不回青山村!
秦芸把脸上的布条取下,扔在地上。“许夫子在青山村快一年时间,为你们的孩子传授知识,任劳任怨,家庭困难者,束修费分文不取。你们倒好,把他当成洪水猛兽。既然这样,那请把你们孩子接回去!别来辛苦许夫子照顾他们,花钱给他们抓药熬药。”
“我看你们就是忘恩负义之人!愚昧至极,这一年来,许夫子为你们做了多少事,你们都忘了?就凭吴氏一句话,你们就把过错推给许夫子?你们赶紧把孩子接走吧!我们可不敢救治,万一有个好歹,不是还要我和许夫子赔?”
一番话下来,大部分村民都不敢再闹腾,这天花可是要人命的!而且还会传染,他们要是把孩子接回家,自己传染了怎么办?况且他们哪有那么多银子买药?
接回去就等于等死!
“那你说天花怎么来的!”吴氏不死心,她依旧要和秦芸作对。
秦二郎被秦芸抓去县城做苦力,已经好久没见着人了,家里没了主心骨,吴氏每天都过得苦不堪言。
加上家中都是女人,田地没法种,如今她只能上山找点野菜果腹。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贵人,贵人可是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只要把这件事办成,那后面还会给她四十两银子!
说什么,她都不能让白花花的银子溜走。
“怎么来的,这得问你啊!这第一个出现天花的可是你家小虎,你说到底怎么来的?!”
本来秦芸还没怀疑这天花是人为的,可是吴氏急忙跳出来一口咬定她和许夫子,就不得不让人有所怀疑。
加上阿言说的,这第一个发现红疹子的人就是秦小虎,再结合吴氏的表现,基本可以断定就是吴氏搞的鬼。
此话一出,村民们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指责吴氏。
“好啊好啊!竟然是秦小虎把天花传染给我们孩子的!吴氏这是贼喊捉贼。”
“吴氏就是嫉妒大郎家几个孩子有本事!故意陷害小云。”
“就是!吴氏真是毒啊,让自己儿子去涉险。”
吴氏也没想到事情能发展成这个样子,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她怕了,怂了!
“吴氏滚出青山村!滚出青山村!”
村民们讨伐声一阵比一阵高涨,吓得吴氏就想要逃跑。
“吴氏,你跑什么?”秦芸笑了笑,然后秦暮和秦殊两兄弟直接把秦小虎从学堂里抬出来,放在吴氏面前。
“你家小虎你自己带回去吧!我可不敢治。”
吴氏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抱起秦小虎跑着离开了。
村民们还想跟上去把她赶出青山村,可又害怕秦小虎把天花传染给他们,只能先作罢了。
“小云,你别生气,我们也是受了吴氏的蛊惑,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对对对,我们也是太担心孩子了,误会了许夫子和你,你不要生气啊。”
“小云,帮我们给许夫子说声对不起,我们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绝大部分村民都是善良淳朴的,他们也是有错就改,真真切切和秦芸道歉。
秦芸点点头,让他们回家去给孩子拿两套换洗的衣裳来,等孩子病彻底好了以后自然就会回去。
村民们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秦芸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屋里。
刚进去,就对上许书言明亮的眼睛。
“阿言看我作甚?我脸上有东西?”秦芸好笑,又扯下一块布,打算把自己的口鼻遮挡住。
许书言上前两步,伸手搂住她的腰身,一个转身直接把她带入另外一间竹屋之中。
两人身体贴着身体,四目相对。
“阿言……你……唔……”
秦芸还想说什么,可是接下来的话都被许书言给吞进了嘴里。
她瞪着斗鸡眼,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竟然吻了她!
秦芸大脑宕机,甚至忘了该如何呼吸。
许书言放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红唇。
“芸儿,对不起,是我孟浪了。”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听的秦芸面红耳赤。
的确是他太着急了,竟然做出这种举动。
肯定吓坏了她吧?
可是刚才,他听到她在众人面前维护他的话,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此刻他早就忘记了什么礼义廉耻,也忘了男女有别,他只想把她拥入怀里,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体温。
但若是,她不喜欢,那他以后绝对不会越界。
秦芸看着他那副内疚的模样,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踮起脚尖,凑近他的唇,轻轻吻了一下。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我愿意的。”
话刚说完,唇再次被许书言含住。
她试着笨拙地回应着,两人都是第一次,笨拙地亲吻着对方,直到快窒息才停下。
“芸儿,一生一世一双人,许某此生,唯爱你一人。”
秦芸点头。
这是他第一次和她说这样的情话,听着感觉内心甜蜜满满。
等到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才出门开始忙碌。
秦芸用空间水和泉水混合,给孩子们煮了药水,许书言就负责给孩子们脱衣裳放进浴桶里。
傍晚,秦三郎送了几篮子吃食过来。
秦芸和许书言一起吃了饭后便坐在院子里看天上的星星。
“阿言,这次事情不简单,我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秦芸想到秦小虎以及吴氏那个反应,就十分肯定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关系。
许书言把她的头发放在手上把玩,点点头。“我已经派人暗中去盯着老秦家,你放心我绝对不是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和你的家人。”
“嗯,我相信你。”秦芸靠在许书言肩膀,当下觉得十分惬意。
慢慢地也就睡着了。
“芸儿,我怀疑这次是冲着我来的,想来京城那边有人希望我消失在这个世上。”
许书言搂着她,轻声开口,他觉得这件事不该瞒着芸儿,毕竟以后她是要和他共度一生的女子,若是什么都不告诉她,将她保护的严严实实,恐怕会害了她。
况且,芸儿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姐,她的内心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他从未想过芸儿能成为一个贤内助,他认为芸儿是能成为一个与他并肩战斗之人。
等了良久,都没有等到秦芸的回应。
只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
许书言扭头,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他连忙打横抱起她,把她放在学堂旁边的卧室里,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关上门离开。
回到另外一间屋子,找到纸笔,写了一封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出去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管置他于死地的是何人,只要伤害了芸儿和她的家人,他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