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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与何洪涛在远处看着靶场中的成绩,最为关注的无疑还是温涵的射击靶纸。

但要说除了这两个人,在新兵之中谁最关注温涵的成绩,那无疑是站在队列之中的成才。

刚刚温涵射击的过程当中,成才可是从头看到尾。

温涵所用的射击位置,本就是他刚刚射击的位置,射击所用的枪,也是他刚刚所用,一样的位置,一样的枪,他现在很想知道,最后两人的成绩,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成绩还没公布,但成才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已经感觉到最后的结果了。

这感觉来的简直莫名其妙,但他心中就是有这种不安,等待成绩的过程,甚至比他等自己成绩时还要紧张。

“白铁军,40环。”

“李晓棠,27环。”

……

成绩一个接一个被伍六一高声通传给所有人,每次念出一个名字,成才心中都会颤抖一下,但对于其他人的成绩他显然不会在意。

在他眼中,唯一能做他对手的人,就只有温涵一个。

“温涵,47环。”

听到这个成绩,成才竟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竟然跟自己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成才对于这个成绩,竟然觉得很意外,从他听到温涵那连续三枪齐射的时候,他似乎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可最后这个得到的结果,却又出乎他的意料

那感觉太奇妙了,是一种用言语无法言述的,也是他从没有体验过的,如果硬要描述的话,那或许只有一个词最为适合“人枪合一”。

七班的射击结束,但其他人的射击却依旧在继续,只是其他人的射击,成才根本没有看下去的兴趣,脑海之中一直都在回忆着刚刚温涵那三连枪。

半个小时后,今天二排的实弹射击才得以结束,高城朝史今招了招手,示意他将靶纸都拿过来,然后快步走到众人面前高声说道:“今天的成绩,我还算满意。”

“为什么这么说!从你们六班开始,每一个人的成绩我都看到了,这其中我看到两个好抢手,算是你们中间最具潜力的两个人。”

众人一听,有两个好枪手,当即有点吃惊,大部分人都知道,成才的射击成绩是最好的。

可是另外一个人是谁,难道是温涵?

有人想到了温涵,但很快又觉得不太对劲儿,之前温涵的成绩,大家都是见过的。

虽说提高很快,但也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提高到成才这个级别了?

今天这个成绩,很大可能是一次超常发挥。

高城见众人眼光全都投向了成才,也没有在卖关子,直接的说道:“就是成才,新兵能拿到47环的成绩,这在老兵里也算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但今天让我没想到的是,七班竟然也藏了一个好手。”

说着,高城也看到史今拿着靶纸从远处走了过来,伸手对他招了招:“史今,靶纸打开,给大家看看。”

“是。”

史今听了高城的话,同样脸上挂满了笑容,打开手上的靶纸。

其中一张,就是成才的靶纸,这张靶纸成才连看都懒得看,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温涵的那张靶纸上。

仅仅一眼,成才差点将眼睛瞪出来。

成才的靶纸,单孔分布在十环和九环之间,位置上没有什么规律可言,这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温涵的靶纸同样是47环,可在靶纸上的弹孔却分布的十分怪异,因为那上面的单孔过于整齐,似乎还有某种规律在上面,隐约还能看出一个雏形。

成才不敢置信的看向温涵,想在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他成才自认是天才,两人的靶纸摆在所有人面前高下立判。

他一直对自己的枪法充满了信心,他对这一次的实弹射击训练可是抱着很大期望的。

之前温涵在射击方面表现的并不突出,谁能想到在短短时间之后,他的成绩能够超越自己。

自从看到那张靶纸后,成才就知道,他又输了。

众人一一看过靶纸,有些眼尖的,一眼就看出了高下,在看向温涵和成才时,眼神中还会带着几分吃惊和玩味。

吃惊是因为温涵这一手,露得漂亮,至于后者,无非是在笑成才,翘了两天尾巴,转眼就被人打下了神坛。

很多老兵班长也伸着脖子,看向两张靶纸,同样深吸一口气,对这两个新兵的实力赞叹不已。

待所有人都看过了靶纸,高城脸上的笑容都快压制不住了:“这个成绩你们都看见了吧,这是新兵应该有的成绩吗?换做之前有人跟我说,新兵能打出这个成绩,我一定吐他一脸,今天是眼见为实了,确实震惊到我了。”

“所以我决定,今天全连加餐,指导员有没有意见?”

何洪涛能有什么意见,真要有意见得多少人骂他,好人就都让高城做了,坏人他来干?

“各班带回,晚上做个总结。”

看何洪涛没什么要说的,高城一行声令下,各班长的口令吆喝不断,带着各自的新兵回宿舍去了。

第二天清晨,新兵的早课已经开始,一时间无所事事的高城正在篮球场上流汗,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老七,老七。”

一听这个声音,高城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有事啊,老三。”

702团十六个连长,相互之间不称呼各自名字,都用各连数字代指称呼。

三连长快步走到高城面前,变戏法一般拿出一包中华就往高城口袋里塞。

可高城好像早就猜到了这一手,急忙躲开两步:“老三,你打住啊,中华烟不是这么派的啊,你也没有那个家底。”

“我发现你跟我见外了!”

“这样,改天你要是送我一条,我保证都收着,今天真不行。”

三连长一看高城软硬不吃,拿起篮球砸在高城身上,嘟嘟囔囔的转身就走:“等你求着我的。”

看着三连长走远了,高城也郁闷的揉着胳膊,小声念叨一句:“都躲这来了,还能找到。”

随手捡起地上的篮球,顺势叫上史今,搂着他的脖子,小声的对他说道:“刚才老三来了,上来给我塞一盒中华,这是下了血本儿啊!”

两人正走着,迎面看到何洪涛走过来,连忙闭上嘴,顺手拉着伍六一钻进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伍六一拄着下巴,眉头拧成了八字,好像陷入了什么疑难之中。

高城一看他这个德行就气不打一处来:“伍班副啊,你有什么想法就不能说出来呀?”

“成才这个人,他是这一届最出色的,成绩很稳定,可我就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假,总觉得他好像在图什么。”

成才这个人,高城也是知道的:“那小子见人三分笑,但凡事争强好胜,可咱们七连最怕什么?”

伍六一不假思索说道:“最怕你不争。”

史今看着两人这三言两语不离新兵,顿时明白这两个人在商量什么了:“你们这就开始内定了?”

挑新兵这都不是头一次了,不过史今还是觉得是不是早了一点。

其实也是高城没办法,这会儿三连长已经坐不住了,在过两天都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上门了。

“温涵你们俩都不打算……”

史今话没说完,高城就直接挥手打断了:“这个就不用说了,肯定是咱们七连的人,再想想还有谁。”

史今不由苦笑一声,闹了半天这温涵是早就已经内定了。

“我觉得白铁军不错,懒散了一点,但这小子机灵啊!”伍六一回忆了一下最近的训练情况,觉得温涵身后的‘小尾巴’似乎也有点意思。

高城却不以为意:“懒散一点不算问题,七连一治一个准。”

两人聊得热乎,偏偏史今好像有点走神,两人不由看了过去。

史今其实有点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看两人都在看着自己:“连长,有个兵我想要。”

“谁呀,你家亲戚呐?”

史今摇了摇头,有点不好意思:“许三多。”

“不行,门儿都没有,不行啊!”

一听到‘许三多’这个名字,高城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原地跳起来:“你怎么想的,但凡是个新兵来咱们这,我在他们身上都能发现一点长处,就这个兵,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一点长处。”

“可是他很努力,挺能吃苦的,你把他放在我们班,我保证能把他带出来。”

史今这一说,高城也来脾气了,大手在桌上一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这事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