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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子,学生想修习您的律法。\\\"

孙廷松来了兴趣,他的课已经许久没有人来学了,不过他也乐得轻松,没事就在自己房里研究研究卷宗也是一种乐趣。

孙廷松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想起那些学生上课的时候那副样子,皱皱眉说道:“你叫李禾是吧,你可能还不知道这门课是什么样的,还是打听打听再来吧。”

李禾十分坚持的说道:“孙夫子,学生来之前已经全部打听清楚了,包括您带着前面的师兄去义庄的事情,学生是十分认真的想学这门课程的。”

这下子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禾身上,就连那位沉迷写写画画的夫子也不例外。

刘灼看向李禾的目光也越来越亮,他平日里便是一个离经叛道之人,要不是山长是自己十分仰慕的长辈,他是决计不可能来书院教书的。

没想到今天又让他见到一位不走寻常路的学生。

孙廷松他是知道的,带着学生去义庄解剖尸体也就他能干得出来,那件事之后第二年基本没有学子选律法了,毕竟律法这个东西在考场上也不算重点,只要将大景律全部背下便可,没什么难度。

没想到出了这件事竟然还有学生敢选孙廷松的课。

一旁的盛兴缘看到李禾去选孙夫子的课急得要死,他以为李禾只是一时新奇才去选的,关键是选了孙夫子的课可就不好退啊,硬扛也要扛一年啊!

可惜李禾已经打定了主意,看到孙廷松沉默便又开口问道:“不知学生可否修习孙夫子的律法课。”

孙廷松看到李禾一再请求,终于不再沉默,问道:“你想好了?”

见李禾认真的点了点头便说道:“我的课逢十下午开始,课上要带全套的大景律,要是没有我这有一套多余的,可以借给你,不过不能迟到早退,知道了吗?”

李禾笑道:“多谢夫子好意,书学生是有的,学生也不会迟到早退的。”

孙廷松点了点头便又接着看书了。

其余三人看到李禾真的选了孙廷松的课都十分惊奇,也在心里默默盘算这个学生什么时候会打退堂鼓。

原本其余人都以为李禾已经完事了,没想到李禾又冲着那位不断写写画画的夫子走去了。

那位夫子一看便是不善交际,明明李禾是学生他是老师,他却眼神慌乱无措的看向李禾。

李禾心中了然,原来是个社恐啊。

因此李禾接下来的声音格外轻柔,他十分恭敬的拱手一礼,问道:“可是教授数术的段夫子?”

段榕打起精神,问道:“何事?”

李禾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十分有礼的问道:“学生想选夫子的数术课,不知道夫子的课程安排在什么时候?”

段榕性子虽是孤僻,但是十分好说话,听到李禾要选自己的数术课便说道:“我的课安排在逢四的下午,不来也没事,交上课业便可。”

李禾说道:“学生知晓了,要是没有什么事学生便退下了。”

段榕不住点头:“啊,行行,你走吧。”

李禾:......

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李禾的目标完成了三个,就差最后一门乐器了,他十分高兴的回到盛兴缘的身边,小声说道;“师兄,我都完事了,你要是没事了咱们便走吧。”

盛兴缘幽幽地看向李禾,合着当初自己和吕燕昭告诫的话这小子是一点都没听啊!

盛兴缘自然也没有事了,和李禾对着屋内的四位夫子行礼告辞之后便离开了屋子。

李禾和盛兴缘一走,屋内的几人也都不忙自己的了。

刘灼看向李禾离去的方向,嘴里喃喃道:“有点意思。”

然后看向孙廷松说道:“孙兄今年可算是收到了一位学生,我记得那件事之后还留在你那里修习律法的只有十几人了吧。啧啧!咱们书院可是有五百余人呢!”

孙廷松冷着脸说道:“刘兄还是多顾虑一下自己吧,最起码我的学生都是真心去学,不像你的诗赋,有多少人是冲着你这个人来的呢?”

刘灼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他一开始教课也是来者不拒,只要是想学的他便教,毕竟诗赋一道还是要看天资的,若是没有天资怎么学都学不会,到时便有人知难而退了。

只是没想到进来的人大多是阿谀奉承之辈,他出身世家,年少出名,就连天子也知道他的名字。

后来太祖爱惜他的才华,在他二十岁便赐予了他同进士出身,一下子名满天下。

他一开始也做过官,后来觉得没意思便挂印归乡,寄情山水,然后便被山长请到书院教书。

想到以前自己课上那些阿谀奉承之徒,他便冷笑道:“这些孙兄便不必担忧了,我自有处置。”

说完便又开始闭目沉思了。

孙廷松见刘灼不在说话,他也不是那种针锋相对之人,便又看向手上的书。

段榕见没人争吵便又埋首在层层叠叠的计算中去了。

只剩下最后那位夫子,看着这屋里除了他之外没一个正常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要不要和山长说一下调一个屋子?听说教授书画的秦夫子他们屋子里还有一个位置。

想到自己书房里有一副前朝大家的真迹,这位夫子在心中暗下决定。

是应该跟别的夫子搞好关系了。

另一边李禾和盛兴缘刚出屋子,盛兴缘便小声的对李禾说道:“你疯了,选段夫子的课便罢了,怎么还选那位阎王的课,你不害怕吗?”

李禾笑着解释道:“师兄,何必那么大惊小怪呢?要是以后你我做了官,这样的场景迟早会遇见的。而且孙夫子在大理寺任过职,对于朝廷的律法和规章制度肯定十分熟悉,这可是学习的好机会啊!要不师兄你也报孙夫子的课吧!”

盛兴缘猛地摇头,惊恐的说道:“我可不想去义庄看那些东西,多晦气啊!你要学便学,不要拉上我!”

李禾笑笑不说话。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迅哥儿诚不欺我!